“可桓王也只比你年長了七八歲,哪來這么深的跟,又如何在那許多年前就開始作亂?”種種因果端由都指向了桓王,但唯獨這兩點練傲寒委實找不到合理的說法。
“刨去所有不可能的人,剩下的再不可能也定然是那幕后黑手!”司馬越堅信。
“也對。”練傲寒同意這個看法。
不知不覺她都出來一天了,抬頭看到外頭的天色,練傲寒猛然想起還被扣著的不凡。
“我得回去了,還有跟著我那孩子呢?”她道。
“天色晚了,今日暫先住下,明日我送你和那小子回去。”沒等練傲寒拒絕,司馬越就吩咐人辦了。
又是一夜難眠,她這是怎么了,以前不論是行走江湖還是行軍打仗該睡的時候就沒睡不著過,怎今兒個又睡不著了,是了,她回重華宮待了大半年就沒出去過,想來是有了認(rèn)床的毛病,是了,一定是這樣。
司馬越的房中燈火未歇,他忽然間笑出聲來,冬日凝結(jié)的冰河一朝春回融化。
“恭喜主子,夫人回來了?!甭窌菜闼闪丝跉猓跃仙∑鹁蜎]有高興過,也就夫人回來才有了些笑顏色。
“路書,你知道明天該怎么做吧?”
“路書明白?!?p> 第二日一早溯院的人就駕了馬車送人回城。
馬車在城門口停下,一半大的少年被士兵硬塞上了車。
“你們干什么?”少年一邊掙扎著,上車一看,“姑姑!”
“去聞圣街?!本毎梁夥愿懒艘宦暋?p> “你昨日被扣在何處?”練傲寒問。
“唉,那些蠻橫的當(dāng)兵的把扣在軍營里一整天,今天一大早又把我?guī)У搅顺强凇!辈环矚獾眯∧樁及櫼粔K了。
“可有苛待你?”
“沒有,有吃有喝,就是不放我走?!辈环惨慌哪X門想起了什么,“哎呀,我們昨晚沒回去,師祖要發(fā)火了,完了。”
“怕他作甚?”練傲寒根本不懼。
馬車在聞圣街停下,練傲寒下了車就往街上熱鬧處走,不凡趕緊上前悄聲道:“姑姑,有人跟著?!?p> 練傲寒只道:“跟緊我?!?p> 練傲寒在街上這瞧瞧那看看,時快時慢的走著。后頭盯梢的再一看時人群中早沒了那兩人的身影。
兩人在京城內(nèi)的巷道小路內(nèi)穿梭了些時,繞到了歸來宮前。
秋山不知在門外等了多久,“小綰你終于回來了,快進來吧?!?p> 練傲寒徑直從前殿走過,鄔陽本以為她會來告?zhèn)€罪解釋一夜不歸的緣由,誰想著她大搖大擺的從他眼前走過連禮都沒問一個。
砰!鄔陽直接把手中的茶杯砸在桌子上,“反了天了她!”
別澤勸道:“師父息怒,師妹被尊上強行送到京城,心中有氣,何況,人已經(jīng)回來了,您就別和她計較了。”
練傲寒自回來起整整三天都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這三日她是萬分清醒,一點困意也沒有,嗯,應(yīng)該是之前的日子睡得太多了。
“把人跟丟了也就算了,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還沒查出她身處何門何派,暫居于京城何處?”太子的臉色又陰翳了許多。
“屬下無能?!甭窌牡?,夫人那般精明哪會給他留下一點痕跡。
司馬越泄了氣,“也怪不得你,她是何等的聰慧啊……”
司馬越想了想揮袖直奔薛府,卻被告知公子們都在軍中未歸。司馬越又策馬直奔定安軍營而去。
正在和弟兄們偷懶躲開訓(xùn)練,蹲在一處插科打諢的薛清風(fēng)莫名其妙的就被司馬越拖走。
“告訴我,你姐姐在哪兒?我把京城都翻遍了還是找不到?!彼抉R越的眼睛紅得瘆人,好像一匹兇狠的餓狼。
“司馬越你又抽什么瘋?等等,京城?我姐姐來京了?”薛清風(fēng)一時沒搞清狀況。
“她來京至少五六日了?!笨磥?,薛清風(fēng)也不太清楚,司馬越徹底瀉了氣,扭頭就走。
薛清風(fēng)心有不忍,追上道:“你等等,我姐應(yīng)是來了,她的師門正好在皇帝點名之列,她來了京必會聯(lián)系我,我一有消息便告知于你?!?p> “多謝?!彼抉R越走時的氣焰顯而易見的比來時弱了。
薛清風(fēng)自然知道阿姐的師門暫居京城何處,他只是以為阿姐不在來京弟子之列,原來早已來了,可為什么沒來找他呢?
“那丫頭又怎么了,三天沒出屋?”鄔陽擰著臉,之前的事他也沒去計較,這丫頭又鬧騰什么?
“這……”別澤也答不上。
正在此時,一個纖瘦的人影從殿前飄過,直往外走。
鄔陽朝外瞪了一眼,不凡趕緊跟上。
薛清風(fēng)剛要下馬回府,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朝他跑來,“敢問可是薛家世子?”
“是,你找我?”薛清風(fēng)問。
“綰姑娘想請世子一去?!?p> 阿姐終于找他了,“煩請帶路?!?p> 一處茶樓的包廂內(nèi),一女子已等候許久。
“阿姐!”
“來了。”
不凡傻傻的看著兩人。
練傲寒道:“不凡,你出去守著,記著,今天的事……”
不凡連忙道:“姑姑放心,不凡什么都不會說?!?p> 包廂內(nèi)只余下二人,“阿姐,你來也不和我說一聲?。俊毖η屣L(fēng)道。
“我并非自愿來的,”練傲寒神色略帶憂郁,“我不在的時候,一切可都都安好?”
薛清風(fēng)心下嘆了口氣,自阿姐走后,每個月送封信來道個安康,卻偏不準(zhǔn)他回信去,想來她是執(zhí)意要避開京城所有的人和事,如今她問,看來終是放不下,她是重情的人,怎么可能放得下呢?
薛清風(fēng)道:“一切安好,我現(xiàn)在在軍中比以前更有權(quán)勢更有威望。清和清朗也過得很好,趙羽和唐瑤成親了,大家都過的不錯,唯有一人似乎不太好?!?p> 練傲寒拿著茶杯的手緊了緊,臉色僵硬又故作不經(jīng)意道:“怎么了?”
薛清風(fēng)暗暗觀察著阿姐的神色,又故意重重嘆了口氣道:“于公,日日與太后一黨相爭,勤于朝政,不得一日清閑,如今,又遇上了這天大的命案……于私,佳人芳蹤難尋,求而不得,郁郁不得歡?!?p> “嗯?!本毎梁纳裆硬蛔匀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