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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相之窯變

第三十八章 前事

非相之窯變 阡惹ZL 2474 2019-10-05 18:29:24

  韓風年的妻子倚芳,在此地還頗有名氣,是此地的名妓,她的身份在妓坊里相對較高,因此,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獨立小院。

  韓風年經(jīng)營自家米鋪,給倚芳院子定時送米糧也是米鋪的任務之一,每次去送糧,倚芳派人拿的錢或多或少都會余出一些,這讓韓風年很過意不去,因此,至后去送糧,他都會交代伙計多裝點,或者捎帶著帶去點其他小玩意兒。

  有一次,韓風年從一位布匹商人那里購得一匹上好的緙絲布,量了尺寸,裁剪好裝在了運糧車上,一并給倚芳送了去。

  倚芳見到那些足夠做一套衣服的上好緙絲布,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知道中原的緙絲技藝純熟,寸布寸金,極其珍貴,因此視之位珍寶,永藏之。

  自韓風年送了倚芳緙絲織布后,倚芳每日便盼著聽見韓家米鋪送糧人在門口拍門的聲音,更是無時無刻不希冀看到米鋪的額外贈送。

  倚芳每次出手闊綽,韓風年便也根據(jù)余錢額度挑選其他物件或者多加米糧聊以補充,這一來二去的,倚芳與韓風年彼此都認為對方應是不錯的人。

  韓風年忙于生意,又長年奔波在外,無瑕應朋友之邀赴各種熱鬧的宴席,且送米糧的事情都是店中伙計去做,所以無機會見倚芳。

  而倚芳雖有自己的獨立院子,但出行依舊被妓坊嚴管著,也因此,兩人在一年多的時間里,就只那樣互相饋贈著,竟一次面也未曾見過。

  閱人無數(shù)的倚芳,竟然開始對一個未曾謀面的陌生人動了心,她用畫筆畫出腦海中韓風年的樣子,閑暇時為他縫制衣服做鞋。

  聽說見面的那日,韓風年卻是極其狼狽的。

  韓風年管理的米鋪,一直以來生意都是極好的,可最近卻虧損的很厲害,原因有很多,對手故意壓價,導致店中米糧無人購買,甚至還有人故意往米斗里撒沙石,此種情況,韓槊便不讓韓風年管理了,心灰意冷之際,滿腔煩悶無處排解,便披著一身土,晃晃悠悠的走進了晴芳樓。

  這是他第一次入妓坊,目的只是為排遣心中煩悶,老鴇一看是韓家四少爺,便殷勤招待,喚來倚芳侍候。

  倚芳成為晴芳樓頭牌是有原因的,她不僅善歌,還會譜曲子,曾將大宋名人柳永之詞重新撰曲,彈唱后不出五日,外面大街小巷皆可聞新歌之音,人人傳唱。

  去過晴芳樓的文人雅客,聽一曲倚芳的新歌,無人不發(fā)出這樣一聲喟嘆:伊人林中仙,奈何陷污渠!

  韓風年被倚芳攙扶著進了繡房,與平日一樣,她斟酒與客人對飲三杯,然后走到七弦琴旁,坐定彈歌.....

  “佇立長堤,淡蕩晚風起。驟雨歇、極目蕭疏,塞柳萬株,掩映箭波千里。走舟車向此,人人奔名競利。念蕩子、終日驅(qū)驅(qū),覺鄉(xiāng)關(guān)轉(zhuǎn)迢遞。何意。繡閣輕拋,錦字難逢,等閑度歲。奈泛泛旅跡,厭厭病緒,邇來諳盡,宦游滋味。此情懷、縱寫香箋,憑誰與寄。算孟光、爭得知我,繼日添憔悴。”

  琴音如山泉,冷冽清新,一曲柳永的《定風波》終了,倚芳調(diào)弦欲唱第二首,回頭發(fā)現(xiàn)韓風年已經(jīng)醉臥在地,她只得作罷,上前扶起韓風年。

  韓風年忽然掙脫她,晃蕩著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外面,道:“不知他們今日送糧了沒有?”

  倚芳:“送糧?”自韓風年進門,她便留了一個心眼,聽管家說,這是韓家少爺,于是她便想確認是不是她心里的那為韓少爺!

  韓風年:“對,此處西南方的一座小宅子,聽伙計說那里住著一位姑娘,也是晴芳樓的,我們經(jīng)常給那里送去米面蔬菜,說來.......”

  打了一個酒嗝,繼續(xù)道:“我還從未見過那姑娘,你方才唱的真好.....走舟車向此,人人奔名競利。念蕩子、終日驅(qū)驅(qū),覺鄉(xiāng)關(guān)轉(zhuǎn)迢遞....哼!如今我這操心家業(yè)的蕩子,真的是什么也沒有了。”

  倚芳聞言,便知曉了一切,今日老天開眼,讓她見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韓風年臉頰被酒熏紅,隨手拿起一支長蕭,以蕭做劍,在房間里揮舞起來,醉中舞蕭,竟也舞出一番趣味來。

  倚芳款款而坐,癡望著眼前舞蕭之人,笑靨如花。

  在之后,韓風年去晴芳樓的次數(shù)多了起來,最后一次,他帶著畢生積蓄,毫擲百金,將倚芳從晴芳樓贖了出來。

  倚芳將做好的衣服鞋子以及一直珍藏著的半匹緙絲布打包好背起,跟著韓風年出了晴芳樓。

  從晴芳樓出來,韓風年將倚芳的賣身契撕了個粉碎,牽著她的手,去了韓宅。

  去了韓宅后,結(jié)果可想而知,兩人自然不被家族歡迎,畢竟在這之前,韓風年負責的米鋪,虧損了一大筆錢,韓槊便將那米鋪的經(jīng)營權(quán)收回,另行給了韓老大,此時韓風年回去,無疑是去自取其辱。

  此時的他,物質(zhì)上一無所有,但他不曾絕望,風雪之夜被韓槊趕出家門,他牽著倚芳的手,心里無比踏實。

  在靈州城外的一處村子里,兩人安了家,倚芳學會了做豆腐,韓風年幫人記賬,日子清清貧貧,但也過得去。

  后來,他們的女兒出生了,取名韓書昱。

  期間韓槊曾悄悄帶人來看過,看到簡陋的小院中,一家三口歡聲笑語的樣子,他便怒火中燒,他將所有的錯歸結(jié)在倚芳一人身上。

  昱兒長大了,出落的水靈清秀,一家三口的生活依舊幸福。

  周大夫的醫(yī)館憫悅堂,無論是最初營造還是之后的經(jīng)營,有一半的資本乃韓家所出,因此,韓家與周大夫可以說是主家與門客的關(guān)系,韓家很多事情,他基本都知曉。

  周大夫與韓家?guī)孜簧贍?,關(guān)系都挺好,說最好的,還數(shù)與韓風年,那韓風年若是心中愁悶難當,經(jīng)常找周大夫把酒敘衷腸,秉燭暢談中,他也會給周大夫吐露更多的事情。

  韓風年后來重新回到韓家,也是一種顧全大局的行為,因為那樣的平靜日子過了沒多久,靈州城內(nèi)就發(fā)生了那些事情,百姓惶恐不安,原先與韓風年交好的吐蕃人、回鶻人如今都不與他們說話,平時交流,眼神多過話語。

  另外,周大夫從韓風年那里得知了一件很蹊蹺的事情。

  有一天夜里,韓風年外出幫人理賬還沒有回家,家中只有倚芳和昱兒兩人,倚芳吹滅燭火準備就寢,忽然一人破門而入,昱兒驚聲尖叫,那人直沖向昱兒,倚芳見狀,來不及披上外衣,拾起桌上的針線笸籮砸向那人。

  月光如水,透過窗戶傾灑在屋內(nèi),倚芳著睡衣,站在月光中,看上去風情萬種。

  那人隨即轉(zhuǎn)身撲向倚芳,徒手撕開她的衣服......

  昱兒蜷縮在被窩里,不知如何是好,她聽見母親的叫罵聲,額上冷汗直流,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她忽然翻身而起,舉著被子撲向了那無恥之徒。

  那人被昱兒用被子緊緊裹住,掙扎著要出來,黑暗中不辨方向,甩來甩去撞在墻上,摔倒后,昱兒被他擋住,翻不起身。

  倚芳舉起長凳,喊了一聲:“昱兒躲開!”后,狠狠朝那人砸去!

  砸了不知道多少次,那人不動了,倚芳將昱兒拽出,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昱兒找出衣服給母親穿上,點起燈,坐在母親身側(cè),等父親回來。

阡惹ZL

有事,更一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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