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言走進(jìn)廚房,整個(gè)人如同進(jìn)了蒸籠一般,臉色赤紅,頭發(fā)絲上滴著水珠兒,汗流浹背,浸透衣衫。
她舀起一瓢囤好的井水咕嚕嚕喝盡,才感覺好了一些?;仡^看去,正好對上鄭萬年那雙無比震驚的大小眼。
講真,她覺得鄭萬年的長相很難看,類型:驚悚。
鄭萬年一臉見鬼的模樣望著蘇慕言,腳步遲緩,“蘇小姐,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嗯,這兩日淋了雨,一時(shí)不在意,也未曾出去買藥?!碧K慕言順?biāo)浦?,圓了謊話。
古人畏懼妖魔鬼神,視一切異類為毒瘤。
如果知曉她不是原來的蘇眉,一定會(huì)喊打喊殺,逼迫她遠(yuǎn)走他鄉(xiāng),居無定所。嚴(yán)重者,浸豬籠、放火燒、潑青油。
蘇慕言暫時(shí)不會(huì)離開秦安縣,只好放下面子,連尊嚴(yán)都一起給刨了。
“哦,原來真是生病了,”鄭萬年虛驚一場,嘴拙了半天才說出一句,“那你多喝點(diǎn)熱水?!?p> 這句臺詞太熟了。
“渣男?!?p> 蘇慕言順口回了一句。
“蘇小姐你說什么?渣、渣男?”鄭萬年沒有聽清蘇慕言的話。
“沒什么?!碧K慕言放下水瓢往外走去。路過鄭萬年,她將那條繡了‘瑤’字的白色絲巾遞過去,說道:“如果有空,就去看看?!?p> 鄭萬年接過絲巾,答非所問:“蘇小姐,你、你怎么不喝藥?”
他感覺蘇慕言有點(diǎn)慘,竟然連買藥的銀子都沒有,可是怎么就有銀子去買冬瓜?這不科學(xué)!還有,這是誰的絲巾?
…………
蘇慕言離開明玉軒后,隨便挑選了一家制衣店。
她為自己和亓官傾城挑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并在店鋪老板家的閣樓里換下了那一套價(jià)格不菲的錦緞長裙。
“老板,這件衣服你看著處理?!碧K慕言丟下衣服走了。
她不喜歡別人的衣服。
衣店老板追出來,大聲喊道:“蘇小姐,您真的不要這件衣服了?料子還蠻不錯(cuò)?!?p> “不要?!碧K慕言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在路上買了一串糖葫蘆邊走邊吃,邊逛邊看。
這就是她下午準(zhǔn)備辦的事情:了解整座秦安縣城,考察當(dāng)?shù)氐娘L(fēng)土民情。
不過,有句話怎么說著?
冤家路窄!
蘇慕言遇到了前兩日被她揍暈的那名醉酒衙役,人送外號:小劉爺。
“小美人,咱們真是有緣分!”小劉爺今日沒有喝酒,頭上帶著一頂衙役帽子,身上穿著一套衙役常服,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皮靴,腰間配著一柄大長刀??雌饋砣四H藰拥模H有幾分人味兒。
他雙手一攔,擋住蘇慕言的去路,說話還是那般口無遮攔。
尤其過分的一點(diǎn),他竟然當(dāng)著一眾街坊的面,張嘴就把蘇慕言的糖葫蘆叼走了一顆,夸張地嚼著:“不錯(cuò),甜!又酸又甜!小美人的糖葫蘆就是好吃?!?p> 蘇慕言臉色一沉,狠狠丟掉糖葫蘆。
她拎著裙擺,將剩余的糖葫蘆踩個(gè)稀巴爛,然后,揚(yáng)起高貴的頭顱轉(zhuǎn)身就走,看也不看小劉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