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你這個天劍長老,太過厲害了,看把他們嚇的,可憐巴巴地!”一個老撫髯笑道,正坐在高長老對面。
他面色白晢,雙目明亮,額下三絡清須,容貌清儒,笑得一團和氣,令人如沐春風。
“老三,掌律之事,你少管!”高長老皺了皺眉,不客氣的道。
“好好,我不說便是?!崩险邠u頭笑道。
另一個老者哼道:“我說二師兄,三師兄所說不錯,你管得確實太嚴了點兒!”
“好了好了,還是說正事吧!”最后一個老者,坐在高長老身邊,不耐煩的揮揮手,目光落在了一旁道:“王通?!?p> 王通恭敬立在一旁,聽長老喚他,心中會意,立刻將領著金斗一路走來,所見情況,向四位長老匯報了一番。
在趙長老下首的老者嘿嘿道:“咱們這個金師弟,也許不是個省油的燈?。 ?p> “老六,看你陰陽氣的!”高長老眉頭一皺,不悅道:“他是咱們師弟!”
“誰知道他這個師弟的真假?”老者不服氣的哼道,四大長老,高趙賀祁,他自然姓祁。
“這假不了,看他的劍法便知。”另一長老搖頭,聲道:“再說,桑師弟乃正人君子,他絕不會騙咱們?!?p> “二師兄,人可是會變的……”祁老拖著聲音,不以為然的道。
高長老冷冷哼道:“不管怎么變,桑師弟對咱們逍遙門地心不會變!”
“好吧好吧。”祁長老擺擺手,閉上嘴。
賀長老撫著三縷清髯若有所思:“桑師弟的信上說,他被赤血府地人暗害失了武功,派來金師弟也是逼不得已!”
“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是不同意!”祁長老哼一聲帶著桀冷笑道。
“二師兄,六師弟地話也不錯,他的年紀……”賀長老點頭,看了看旁地高長老。
四人分兩邊坐,卻是隱隱分成了兩個陣營。
高長老默然不語。
趙長老撫髯一笑道:“既如此,我看掌門還在咱們四個當中選一個當,再好不過!”
他對面地賀長老目光一凝,冷笑道:“三師兄做?呵呵,二師兄在,那輪到三師兄?”
“二師兄?我答應,怕是其他人也不答應??!”祁長老搖頭不已滿臉可惜。
“住口,誰也別爭!”高長老一擺手陰著臉瞪著賀長老與祁長老,很疲乏:“這個掌門。不是那么好當?shù)?!……后日掌門大會比武論勝負!”
“好,二師兄這話實在,比武論勝負!”祁長老忙不迭道。
趙長老撫著三縷清髯呵呵笑道:“二師兄,五六師弟,咱們也該去看看金師弟了!”
“對對,去會一會他!”祁長老忙道。
賀長老不屑橫他一眼這個六師弟,就會拍三師兄的馬屁,跟在他身后頭搖旗吶喊!
此時,金斗在屋中床榻上盤趺而坐,青鋒劍放在膝旁,雙手結印,氣息柔和而深緩,若有若無。
他忽然一動,緩緩睜開眼,解坐下榻,拿起長劍,來到院中。
此時院門外響起步聲,隨即叩門聲響起。
金斗緩緩道:“請進!”
說著話,他邁步來到門前,氣定神閑,看著院門,目光似乎穿透院門,看到了外面。
院門被推開,當先一人,面如冠玉卻氣度森冷,板著臉仿佛誰都欠他銀子一般,正是高德,逍遙門的天劍長老。
天劍長老,乃司職執(zhí)法。其余三長老,分別是禧劍長老趙百川,羯劍長老賀之野,還有摩劍長老祁連超。
“你便是金師弟?”高德抱拳,冷冽目光一掃上下打量金斗一眼。
金斗抱拳一禮,點點頭:“金斗,四代弟子,……諸師兄有禮了?!?p> “來來,金師弟,容我介紹三位師弟。”高德一一將其余三人紹。
金斗跟他們見過,伸手道:“進屋說話吧?!?p> “對,屋里說話,干嘛跟這兒站著?。 逼钸B超點頭道,神情桀。
“來這里住的可習慣?”高德溫聲問,陰冷地臉緩和了一些,露出一絲笑意。
金斗點點頭。
高德甚感滿意,自與他們相見,這個金師弟不卑不亢,神情從容,仿佛有著強大地信心,什么也難不倒他。
這樣的信心,正是逍遙門在所缺,他若是武功夠高,說不定,真能做好掌門!
他們坐在院子地石墩上,說著閑話,打聽桑德鑫地情形,究竟傷怎樣,是誰傷的。
金斗焉語不詳,推托說,他并不在場,只是事后出現(xiàn),已經(jīng)晚了,師兄桑德鑫已經(jīng)重傷。
祁連超翹著腿,懶洋洋的說道:“金師弟,桑師兄在信上說,師弟你武功高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遠勝桑師兄,到底是真是假?”
金斗搖頭一笑:“桑師兄夸贊罷了,言過其實?!?p> “桑師兄可是實誠,從不言誆話。來,咱們切磋一下,看看你的功夫怎么樣!”祁連超搖頭,招招手。
金斗心中暗自一笑,緩緩點頭:“也好?!?p> 其余三個長老默許,并不阻攔,幾人走到旁邊地空地上。
金斗負手而立,對祁連超道:“祁師兄請!”
“看劍!”祁連超毫不客氣,拔劍出鞘,一劍刺出,如縱馳挺槍,一往無前。
這一招,名一字刺劍。
別無花巧,唯有一個刺字訣,一劍在手,破刺任何阻礙,有我無敵,一往無前,勇猛無比。
這一劍,憑的正是骨子里地一股血氣,若是血氣不足,則這一招威力全無,沒有拼死一搏念,發(fā)揮不出威力。
金斗眉頭一皺,這個六師兄,難道與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上來便使出這一招?
他朝左上跨一步,時機恰到好處,剛好長劍及體之際,這一步,恰好避過。
一劍刺空,祁連超心中一驚,擰腰旋臂,身子翻滾著向前,長劍頓時卷動,“嗡”的一聲,一劍影形成,卷向金斗。
“鏘”宛如龍吟,金斗青鋒劍出鞘,一劍刺出,與祁連超先前劍式一模一樣。
這一劍,又刁又準,直刺劍影中心,不偏不倚。
“?!币宦暻屮Q,劍相交,劍影消散。
金斗退后一步,還劍歸鞘,一抱拳,從容說道:“承讓!”
祁連超怔怔而立,呆立片刻后,低下頭,抬起胳膊,著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劍痕。
劍痕極淺,似是用紅線勒了一道印子,皮也未破,只是有輕微地紅印,不注意看不出來
“好劍法!”他放手,長劍歸鞘,抱了抱拳。
說完話,他臉上恢復了傲然,點頭道:“我白活了這么多歲數(shù),劍法遠遠不如,甘拜下風!”
金斗笑了笑,沒有多說。
四大長老,另三位皆神色驚異,定定看著金斗。
……
四人自小院中出來,默然無語,一直回到大廳中。
分兩邊坐下,祁連超一直低著頭,眉頭緊皺,似是冥思苦想,心不在焉。
“六師弟!六師弟!”一連串叫聲,將他驚醒,忙抬頭望三人,道:“怎么啦?”
趙百川撫著三縷清髯,緩緩問:“六師弟剛才比試,他的劍,究竟是不是咱們逍遙門的劍法?”
祁連超點頭:“是咱們的劍法!”
“內勁呢?”趙百川緊逼著問。
祁連超:“練的就是咱們地逍遙神功!”
剛才他們動手太快,一招出勝負,其中關竅,需的動手之人方能體會出。
而逍遙門的劍法,似虛似實,其中妙竅卻是沒有指點,外人斷難學會,一動手即知真?zhèn)巍?p> “如此看來,他的身份斷無虛假了?!壁w百川撫著三縷清髯,蹙眉說道。
“逍遙神功,我還能認錯?”祁連超哼道,臉上一幅匪夷所思的贊嘆神色。
他搖搖頭,嘆道:“他功力深厚,遠甚于我,也不知他的逍遙神功是如何練的!”
賀之野冷笑一聲:“咱們的逍遙神功,乃武道正宗心法,中和平正,循序漸進,無速成之法,他小小年紀,功力能深到哪里去?”
祁連超臉色騰的一下變紅,怒瞪賀之野:“五師兄,你這是說,我在說瞎話,為自己敗了找借口,是也不是?”
賀之野轉過頭去,望向屋頂,裝作沒聽到他的話。
祁連超怒瞪著他,眼一眨不眨,見他不瞧自己,不再進逼,只哼一聲,也轉過頭。
他轉向趙百川,嘆道:“三師兄,金師弟他功力深厚,劍法精深,想要勝他,怕是不易!”
趙百川點點頭,對于六師弟的話,他并不懷疑,六師弟性子倔強,傲骨凌霜,不屑于撒謊。
“二師兄,你怎么看?”趙百川轉向高德。
高德冠玉般的臉陰沉著,默然不語,抬頭望向廳外,忽然站起身,走到大廳門口。
他在大廳前踱步,來來回回,不時看向下面。
站在大廳門口往下望,整個山谷盡在眼中,仿佛一幅畫卷,縱目而望,一覽無遺,居高臨下,可俯瞰逍遙門眾弟子。
走了十幾個來回,他停下來,站著一動不動,靜靜看著山谷一切,看著練武場上地弟子們。
“二師兄……”三人走過來,站在他身邊,一起看著下面。
一時之間,眾人默然,出神地看著整個山谷。
高德慢慢轉過頭,望向趙百川,沉肅道:“三師弟,我想,掌門之位,還是比武爭奪吧!”
“比武?”趙百川皺了皺眉頭。
四人之中,他身為禧劍長老,武功最強,若是比武,最有把握,二師兄此舉,是將掌門之位拱手相讓。
但依自己想來,二師兄絕不會這般好心,輕易讓出位子。
“咱們逍遙門,如今面臨生死存亡,新任掌門,需得武功高強,方能領袖眾弟子,抵御住外敵!”高德慨然而道。
“好!”賀之野叫道,用力點頭:“二師兄說得好,當此之機,武功最重要,才能抵御住赤血府!”
趙百川嘆息一聲,看了一眼祁連超,緩緩點頭。
這般一說,無異于將掌門之位讓于了金斗,論及武功,這金師弟怕是第一。
四大長老,自己武功最強,但六師弟祁連超,亦非庸手,與五師弟相差仿佛,難分高下。
若是放手,百招之內,自己難勝六師弟,他卻一招敗北,可見金師弟是練武之奇才!
爭來爭去,誰也做不成掌門,他搖搖頭,暗自苦笑。
高德嘆了口氣,道:“若金師弟打敗眾人,做了掌門,需得咱們好好輔佐?!?p> 趙百川雙眼一亮,笑著點點頭:“二師兄說得對,咱們得好好輔佐新任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