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賣了換錢

　　“要我放了你？不可能，免談。”格林直接回絕了阿喵。

　　“小哥哥，你想多了?！卑⑦鞅憩F(xiàn)地極為乖巧，“我只想打聽一下消息，我這都好幾天沒在大街上轉(zhuǎn)悠了，外面出了啥事兒？而且外面似乎人心惶惶的。”阿喵想知道是啥事才把自己弄到如今這番田地的，好好的莫格大街，怎么就來了兩批人，把自己的尊貴生活搞得天翻地覆。

　　格林思考了下，“成交！”

　　阿喵幫助格林，有另兩方面的考量。

　　一方面，他知道大汪為什么絕食！

　　大汪這只蠢狗，他絕對相信自己現(xiàn)在所看見的一切，都是魔王阿喵編織的幻境，他要餓死自己，通過死亡來逃脫幻境。

　　另一方面，格林和小雅這對姐弟，他們的防范意識太差了，把阿喵這種東西關(guān)在自己房間里，和他們同吃同住，他們已經(jīng)有太多的信息被阿喵所了解了。

　　從日常的接觸中，阿喵發(fā)現(xiàn)這個格林非常喜歡追求利益了，是個典型的商人。

　　喜歡利益就好，擁有欲望就好，阿喵最喜歡面對這種人了，因?yàn)檫@種人，無論他們實(shí)力如何，只要和自己相處久了，交易多了，早晚有一天會變成自己和藹可親的——提線木偶。

　　就像是曾經(jīng)的大汪，即便他最后屠殺了自己這只惡龍，自己臉頰上也已經(jīng)長出鱗片了。

　　阿喵視線看向窗外，語氣有些輕佻，準(zhǔn)備了片刻自己的措辭。

　　“大汪，你要離開了是嘛？”

　　大汪沒有理阿喵，或許是已經(jīng)餓得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死亡可以解決問題的話，麗麗早就回來了?！卑⑦髀曇魤旱土藥追?。

　　大汪勃然大怒，勉強(qiáng)從嘴巴里嘶吼出名字，“你沒有資格提起她的名字?！丙慃愂谴笸舻呐笥眩涝诹舜笸裘媲?，而這一切都是阿喵所導(dǎo)致的。

　　阿喵回頭對上對方灼灼的目光，“死亡無法解決問題，所以你想逃避了嗎？你知道我應(yīng)該很了解我之前創(chuàng)建的那個拜喵教把！里面的第一條教義是什么？不準(zhǔn)自殺！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個虔誠的信徒?。　?p>　　大汪冷笑道，“你現(xiàn)在覺得還信奉你的理論？或者你覺得我曾經(jīng)信奉過？”

　　“你是否相信？有什么關(guān)系呢？”阿喵聳了聳肩，“哦，對了！你還記得我以前是怎么對待我的那些敵人的?！?p>　　阿喵語氣低沉、陰冷，笑容冷酷，“我會把他們囚禁起來，做成雕塑，讓他們和我一起目睹世界的巨大變遷，這是折磨，你知道的，折磨是我最喜歡的題材?！?p>　　“你在威脅我？”大汪聲音越發(fā)虛弱，似乎有些怕了。

　　“哦，對了。你難道不記得了嗎？當(dāng)時你把我殺了，我也將你殺了，死亡是盡頭？真是天真的想法?！卑⑦鹘Y(jié)束了低語，臉上又恢復(fù)成了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

　　大汪沉猶豫了。

　　阿喵對著遠(yuǎn)處的格林招呼，“小可愛，來給那邊那條狗上點(diǎn)填肚子的。”

　　飯早就準(zhǔn)備好了，格林端上來，大汪高傲地抬起頭，阿喵悠閑地剔著牙，“吃吧！你不是餓了么？餓肚子的感覺最難受了，要是再餓一會兒，給個啥你都會一口吃了住的，饑餓時可怕的。”

　　大汪猶豫了片刻之，吐出了舌頭，觸碰到了食物，隨后瘋狂舔舐了起來。

　　阿喵擼著自己毛茸茸的肚子，“對，就這樣。狼吞虎咽的，不要客氣，旁邊還有水，別噎著，想象那些是你的敵人，想象那些是我……”

　　被饑餓驅(qū)動大汪，腦袋直接扎進(jìn)了盆子里。

　　一旁阿喵依舊喋喋不休，不過很快，聲音就消失了。

　　他的演講被打斷了。

　　是格林，他一手捏住阿喵的下顎，半塊木頭輕而易舉地塞了進(jìn)去。

　　正在享用食物的大汪一愣，抬頭才注意到這發(fā)生的事兒，他疑惑地看向格林，“你為什么……”

　　格林嬉笑地看著阿喵，“他太煩了，就像臺復(fù)讀機(jī)一樣，吵得我腦袋疼！而且一只動物，知道這么多干嘛？”

　　大汪點(diǎn)了點(diǎn)頭，深表贊同，“不過，他不喜歡不守信用的?！?p>　　格林聳了聳肩，“那又怎么樣？”

　　阿喵回過了神來，想說又說不出，只能像只死魚一樣拼命撲騰，眼睛鼓得賊大，里面充溢著怒火，自己幫助格林完了事兒，這貨卻出爾反爾了。

　　不過出現(xiàn)了暴怒并沒有維持太久，憤怒既然沒用，那還不如安靜些，節(jié)省點(diǎn)力氣，所以阿喵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

　　格林看著把盆子舔舐地差不多的大汪，不經(jīng)意地提了句，“話說你們那個拜喵教是什么呀？而且你們剛才說話都煞有其事的樣子，那些事都發(fā)生過？難道你們之前動物，其他的什么？”

　　“哎！那些……嗝”大汪剛想開口，一個飽嗝從肚子里鼓了出來，他看向格林，眼神變了戒備了一些，“拜喵教就很簡單，就是一些人以鏟屎官自居，把貓當(dāng)成主子，好生供著。至于以前，以前我們也是動物，沒啥特別的！”

　　得到答案后，格林倒是滿不在意的樣子，回到了書桌前，繼續(xù)做起了賬單。

　　力量可以讓個體無視規(guī)則，在格林家就是這樣。

　　大汪、阿喵面對格林毫無反抗之力，所以即便阿喵想取得情報，明明設(shè)好了局，對方都可以臨時反悔。

　　這條法則在很多地方都非常適用，比如在集市。

　　………………

　　接下來的幾天，格林想把阿喵賣出去，可惜事與愿違。

　　阿喵品相出眾，既然不會說話，也有個不錯的身價，但問題來了，格林自己太弱小了。他不是騎士，不曾擁有超凡的力量；也不是貴族，擁有一個可以讓人敬畏的身家。

　　埃米這地，雖然沐浴在主宰的榮光中，可惜主宰不是善茬。

　　主宰不會像正義和商貿(mào)之神一樣，保證信徒們的利益和人生安全，他所需要的僅僅是信奉，信奉他可以得到力量，用力量來維持利益。

　　沒有力量，又沒有權(quán)勢，想貪一筆橫財，扯淡。

　　不過格林，自然有自己的其他本事。

　　埃米，城南

　　“直接給你明說吧！你想這樣就把我賣出去，絕對不能，而且我奉勸你最好也不要這樣做?！卑⑦鞯穆曇魪蔫F籠中發(fā)出，大街上人聲鼎沸，沒人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

　　“這是第二次警告你了?！备窳掷渎暬貜?fù)道。

　　阿喵撇了撇嘴，索性不再說話。

　　在離開家的時候，格林這貨給阿喵說了條規(guī)矩，如果阿喵在街道上制造的動靜過大，吸引了別人的注意，那格林會直接將阿喵宰了，以保證自己安全。

　　這條規(guī)矩阿喵也答應(yīng)了，怎么說？格林這貨不傻。

　　而且他這幾天今天的忙碌阿喵也看在眼里，他的計劃，阿喵也大致猜了出來。

　　第一天，去了寵物市場半天，估計是打算摸清自己的身價。

　　第二天，這貨雇傭了幾個便宜騎士，往城南拍賣行一站，在別人面前裝起了大頭蔥，說什么自己也是個落魄少爺。

　　第三天，又去跟別人拍賣行套近乎，說了底價和抽成，貨還沒看到，先把生意談上了。

　　拍賣行可是個銷贓的好地方，東西一進(jìn)一出，便查不到來源，至于拍賣行會不會貪格林的東西？明顯不會，別人就是靠信用做生意，為了只貓不值得。

　　今天是第四天了，是說好的交貨日子了。

　　“等等，你這只寵物應(yīng)該是什么稀有的品種，抱歉，昨天我沒有看見實(shí)物，定價低了，我們需要去查閱下有關(guān)的信息?！迸馁u所的拍賣師顯得極為殷勤，臉色很欣喜，“麻煩您這雅間稍等一下！”

　　能多賺錢，格林竟然還同意。

　　不過阿喵卻沮地?fù)u了搖頭，長嘆了口氣，“可惜了！”

　　“怎么？這待了幾天，你離不開我了?！备窳殖靶Φ?，“放心，這里沒人。來說說，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感受？”

　　阿喵上下掃了他一兩眼，一副無所謂的神態(tài)，“切大禍臨頭了都不知道！不過問題也不大，主宰的監(jiān)獄里是禁止使用肥皂的，等你五十年后再出來，放心還是個處男。”

　　格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面對質(zhì)疑，阿喵也不做過多解釋。

　　阿喵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也是貓生貓養(yǎng)的，確實(shí)，格林可以給他加上精怪的名義，以此免受莫格家族的追責(zé)，但是在這個國家，還有和教會比肩的存在——皇室。

　　阿喵剛出生那會兒，由于過于年幼，大腦無法完全表達(dá)思想，他渾渾噩噩過了幾個月，這個時期，他基本沒有記憶。

　　等他大腦發(fā)育成熟時，自己已經(jīng)在王宮里了。

　　阿喵是只皇家貓，后來有一些變故，讓他暫時居住在莫格大街。

　　至于他為什么說格林大禍臨頭了？顯然，這里的拍賣師認(rèn)出自己了，不然怎么可能會有臨時加價的事兒，自己吃差價難道不好？

　　不過這些，阿喵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wù)說。

　　能突然獲得一筆橫財，格林看起來非常開心，在包廂里混著調(diào)子，手指輕快地在桌上敲打，不過這等了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一個半時辰

　　說好的去去就回，結(jié)果連個人影都沒有。

　　格林的喜悅有些微微退卻，“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卑⑦魈蛑约旱淖ψ樱澳阋悄艹鋈?？我給你表演倒立旋轉(zhuǎn)攻三點(diǎn)?！?p>　　格林哼一聲，起身去推開了門，“我到是想看看你這開的是什么車？”

　　不過，格林還沒得意太久。

　　“先生！您去哪？”門口的護(hù)衛(wèi)叫住了他。

　　格林一愣，表現(xiàn)出些許不悅，“上個廁所，怎么了？”

　　護(hù)衛(wèi)一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強(qiáng)加阻攔，但格林沒走兩步，護(hù)衛(wèi)則主動跟了上去。

　　“這么巧了，你也要去嗎？”格林還沒來得及高興。

　　“你是我們的重要客人，確保您的安全是我們的責(zé)任?！弊o(hù)衛(wèi)微微躬了下身子，語氣還算客氣。

　　“沒必要這樣吧！”格林眉頭皺在了一起，“我這人比較害羞，不喜歡上廁所有人跟著！”

　　護(hù)衛(wèi)抬頭看了眼格林，躬了躬身子，往后退了步，右手貼胸，身體微躬，“萬事皆為塵土?！?p>　　“萬靈終歸主宰?！?p>　　聲音來源于格林的身后。

　　“你放心，教會監(jiān)管所的廁所是單間的?！鄙砼y色鎧甲的騎士出現(xiàn)在了格林身后，鎧甲泛白，上面了勾勒了部分深灰色的花紋，面頰上扣著動物面具，是只方臉獅子，腰間別著鐵青的長劍和深黑的短令，短令是教會身份的證明，這位騎士的短令上刻有一個字——“英”，英勇的簡寫，這是教會騎士等級中的第二級。

　　原來剛才，護(hù)衛(wèi)是在向騎士行禮。

　　格林思緒一空，轉(zhuǎn)身還未來得及回話，身后的長廊中有沖出了個氣喘吁吁的拍賣師，他指著格林，不顧自己的狼狽的樣子，“獅子大人，就是他，這只貓我是見過的，我曾有幸和會長大人一同參加過陛下的宴會，陛下格外喜歡這只貓，這一定是皇室的財務(wù)。”

　　獅子騎士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事你們通知得很及時，多謝?！?p>　　拍賣師深深鞠了一躬，“哪里！這是我們的分內(nèi)之事，畢竟拍賣行不能成為銷贓的窩點(diǎn)?！?p>　　“情況我們會向上反應(yīng)的。”獅子騎士握出了自己短令，他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對格林說道，“走吧！”

　　“令三·鎖?！?p>　　格林沒有求饒，只是垂下了腦袋，乖乖跟上了伸出來手，獅子騎士緊握了短令，空氣中的水汽頃刻間被匯聚成了纖細(xì)的水流，縛在格林手腕上，凝成了冰，不過這些刺骨的寒冷好像算不了什么，因?yàn)楦窳诸~頭在不斷冒著汗，虛汗。

　　阿喵目睹了門外的一切，笑了笑。

　　反抗什么的，他量格林自然是不敢，格林就是個小老百姓，論上武力值，他可能還比不過小雅；至于求饒，更是不可能，在去潮國這個國家，只有主宰才能原諒罪行，甚至在跪禮中規(guī)定，人們只能跪俯的對象只有三個——主宰、國王陛下、主教大人。

　　面對其他人，如果貿(mào)然下跪，當(dāng)場處死算是很好的待遇了。

　　格林一伏法，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獅子騎士去會客廳提著了阿喵，阿喵這次倒是保持靜默，要是再說幾句垃圾話，被禁言那可就不劃算了。

　　而且怎么說？會說話算是個秘密吧！

　　兩人一貓走出長廊，過了兩個拐口，離開了拍賣行。

　　拍賣師踱著快步把獅子騎士送到了門口，不過看到門口的架勢，多嘴多問了句，“騎士大人，這次只來了你一個人嗎？這東西我可是交給你們了，丟了我可承擔(dān)不起責(zé)任！”

　　獅子騎士搖了搖頭，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另一個家伙，這次他們就來了倆，“最近教會是挺缺人了，我們抽調(diào)了太多的人去前線了，不過你放心，這是個被主宰榮光庇護(hù)的城市，在埃米，沒人敢從我手里搶東西，放心吧！萬事皆為塵土。”

　　拍賣師彎下了腰，“萬靈終歸主宰?！?p>　　獅子騎士踏步離開，他的同伴也從不遠(yuǎn)處迎了上去，那人臉上同樣扣了面具，是一只圓臉的龍鷹，龍據(jù)說是羽地才有的可怕精怪，還是龍的是子嗣，雖然從面具上看，這個龍鷹騎士似乎要比獅子騎士霸氣，可在他的短令上鐫刻的是個——“無”字，無畏的簡寫。

　　這是在教會等級中第一級，也是最低級，要往上走才是獅子騎士的“英”。

　　拍賣師低頭給龍鷹騎士示了個好，“既然有騎士大人的保證，我就放心了，大人一路走好?！?p>　　獅子騎士沒有繼續(xù)寒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一旁的龍鷹騎士走到獅子騎士耳邊，倒是多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