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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靈注

第七章 離島

妖靈注 與君一夢 3081 2019-10-23 23:48:42

  第二天大雪果然已經(jīng)停了,封時特地天不亮就起來,撬開昨天封三指的那塊青石板,果然看到一個酒壇。壇底還寫著一行字

  “已卯年秋,天賜佳兒,賀之?!?p>  字跡雖然竭盡工整卻透出一種難抑的潦草,可以想象書寫者當(dāng)時多么的激動。封時沒來由的鼻子一酸,抹了把眼睛提著酒壇就去找封三。

  不僅僅是想去找封三一起去中央廣場掃雪,更是突然想迫切的見到他,她有好多的話想跟這個可愛的老頭兒說。

  小道兩旁的積雪依然堆的比封時還高,四周沒有一丁點(diǎn)兒聲音。封時想見封三的心卻越發(fā)的迫切起來,腳步也跟著越來越快,最后更是變成了小跑。

  太陽慢慢的升起來,初升的陽光照在茫茫的雪地上反射出一種動人的橘色,而封三的小竹樓就在眼前,只是門口卻跪著兩道身影,兩人還穿著單衣,也不見有靈力護(hù)體,卻依然跪的如兩顆雪松一般筆直。

  封時捧著酒壇,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從心底涌起,路過那兩道身影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人。

  一老一少都是從沒有見過的陌生人,年少的還好點(diǎn),年老的似乎已經(jīng)有點(diǎn)撐不住了,但是還是堅(jiān)持著一動不動。

  如果是平時封靈島上難得有新鮮面孔出現(xiàn)封時一定會跑過去搭搭話,只是現(xiàn)在封時一點(diǎn)都不想別的,她現(xiàn)在只想見到封三。

  輕輕的推開門,房間里還有著熟悉的檀香味道,這是封三和封時最喜歡的味道,抬眼望去,封三就那樣盤坐在蒲團(tuán)上,晨曦的光印在封三臉上,就像從前封時無數(shù)次推開封三的門一樣。只是這一次封三沒有再露出無奈的笑對封時說“你這丫頭,進(jìn)來之前就不能先敲門?”

  封三就那樣靜靜的盤坐在那,封時腿一軟差點(diǎn)攤在地上,一股莫大的悲傷從心底涌了起來。

  “師傅,我來看你了,酒我也帶來了,你不是要喝么,你快起來啊?!狈鈺r費(fèi)力的走到封三面前,把捧著的酒放在封三面前,勉強(qiáng)的露出一個笑。

  說不定這只是封三跟自己開玩笑的,他老喜歡跟自己開玩笑,也許下一秒封三就會睜開眼露出得意的笑。

  只是封三就那樣定格在了那里,時間仿佛已經(jīng)在他身上停止了流逝。

  封時抑制住自己的眼淚,揭開那壇酒的蓋子,努力的發(fā)出聲音:“封三,別鬧了,快起來了,再不起來我就要把你的酒喝了?!?p>  “我真喝了哦?!?p>  “你看,我真的要喝了哦?!?p>  “你睜開眼看一看,我已經(jīng)開始喝了哦?!?p>  辛辣的酒穿喉而過,封時終于再也忍不住,大顆的眼淚無聲的掛滿了整個臉頰。再看到那壇女兒紅,想起昨日封三的話和壇底的字,終于嗚咽的哭出聲來。

  ......

  溫言跪在外面已經(jīng)有好幾個時辰,只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冷,直到那個貌美的小姑娘在里面發(fā)出了哀慟的哭聲,溫言還是不敢相信那個留下無數(shù)傳說,百戰(zhàn)皆勝無敵世人的師叔祖就這樣死了。

  然而溫言卻知道最不敢相信的是身旁的師傅,哭聲響起的那一刻,師傅不自覺的渾身顫抖了起來,只聽見他用發(fā)著抖的聲音問:“她在哭什么?”

  溫言看著師傅斑白的雙鬢,忽然有些不忍心回答,只是師傅還在那用著顫抖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問著“她在哭什么,啊,她在哭什么?”

  溫言鼻子有些發(fā)酸,攥著師傅的手,輕聲的說:“師傅,師叔祖他老人家,坐化了。”

  師傅的神色一向的淡然,哪怕有驚天的事都不能讓他動怒,可是在這一刻溫言卻看到師傅的神情變得無比的猙獰,額頭上的青筋甚至開始暴起,他的聲音因?yàn)閼嵟兊脽o比的兇狠,他惡狠狠的盯著溫言道:“你說謊。”

  溫言嘆了一口,眼睛里甚至已經(jīng)有了眼淚在滾動,頂著師傅兇狠的目光又重復(fù)了一次:“師傅,師叔祖他老人家,坐化了?!?p>  師傅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全身的力氣仿佛一瞬間就被抽空而癱倒在雪地里,只是師傅還在慟哭,就像一只失去了親族的幼獸。

  ......

  接下來的那幾天,封時一直呆呆的,看著幾個老頭兒為封三的后事忙前忙后,哪怕是封三的遺體被火化的那一天她都沒有哭,再到后來封一把骨灰壇從封時手里拿過去埋進(jìn)一片無字碑林里,封時依然是面無表情。

  只是當(dāng)封一宣布新來的那個老頭將代替封三,住在封三的房間,接管封三最喜歡的那把琴,甚至接替封三的名字的時候,封時爆發(fā)了。

  她攔在封三的竹屋門口,用陌生而扎人的眼光盯著每一個試圖靠近的人。

  封五嘆了一口氣,軟聲勸道:“時丫頭乖,走,我?guī)闳ゴ蚬尤ズ貌缓??!?p>  封時搖搖頭道:“不去,你只是想把我騙走,你們想霸占封三的一切,我要幫他守著。”

  封二走上前想要安撫一下封時,可是封時卻警惕的做出了防御性的姿態(tài),封二無奈的停住,撓了撓頭說:“時丫頭,俺不會說話,不過俗話常說,人死不能復(fù)生......”

  “你胡說。封三沒有死?!狈舛掃€沒說完,封時就打斷了他,說到后面她甚至還笑了一下:“封三把我們都騙了呢,不只是我,你看你們也變笨了,被封三騙的死死的。”

  封二無奈的看了一眼其他人,封四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封時怒罵道:“沒出息的東西,你師傅就教會了你這個?你真他娘的給他丟人,我現(xiàn)在就替他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p>  封四因?yàn)轱嬀七^度眼睛已經(jīng)變得通紅,兩腮的胡子因?yàn)樵S久沒有修剪而變得拉里邋遢。他快步上前高高的揚(yáng)起手,只是終于還是沒落下那個巴掌。

  “你師傅他死了,他死了你知道嗎?他死了我們所有人都難過,整個島就你有心?”封四又是狠狠的灌了一口,轉(zhuǎn)過頭看著頹廢的風(fēng)行云,終于是不再留手一巴掌把風(fēng)行云扇倒在地。

  “進(jìn)了這個島,接受了這個稱號你就沒有過往,這世間再也沒有了你這個人,有的只是封三這個稱號。你要是接受不了就滾,我不許你給封三這個稱號抹黑?!?p>  說罷又灌了一口酒,竟不再管眾人,搖搖晃晃的離去。

  封時呆愣愣的立在原地,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滴在地上,封三,她的師傅真的死了。

  封一長嘆了一口氣,走上前低聲道:“丫頭,你不要怪我們幾個老頭子狠心,一入封靈島便再也不能由己身行事,這些都是歷代傳下來的,其實(shí)不僅僅是你師傅,就算是我們其他幾個老頭子死了也是這樣。你師傅這樣已經(jīng)是好的了,其實(shí)你師傅在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算到今天是他的大限,他已經(jīng)做完了他所牽掛的所有事,他走的了無牽掛,他走的讓人羨慕啊。”

  說完又摸摸封時的頭發(fā)柔聲道:“等過幾天,你就跟浩然宗的那個小子去人世間吧,你不是早就覺得這個小小的封靈島很無趣嗎,你就出去走走吧,再也不要回來了,這也是你師傅的意思。畢竟在封靈島沒一個人能置身事外。”

  而風(fēng)行云神色終于恢復(fù)往日的淡然,看向溫言道:“從今日起,我便是封三,我們師徒之名至此結(jié)束,待得下一次靈鴿報訊,你不要忘了來這替我。”

  “師傅......”溫言一臉悲傷,風(fēng)行云卻是擺擺手,大闊步的走進(jìn)門內(nèi)。

  而這一次封時沒有再阻止。

  封一看向溫言,一貫嚴(yán)肅的臉此刻更加的鄭重:“過幾日你便帶時丫頭出島吧,到人間以后讓她入共治會?!?p>  頓了頓,又叮囑道:“如果她有什么閃失,只要我們幾個老不死的還在,你小子就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封二和封五連連點(diǎn)頭。

  溫言看了一眼埋在封一懷里慟哭的封時,無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

  幾日后。

  一個由幾塊木頭拼湊在一起的木筏,載著封時和溫言離開了封靈島,封時看著封靈島越來越小直到終于消失不見還是紅了眼眶,只是終究還是忍住沒有哭出聲來。

  溫言心情也是不佳,再看看在船尾兩只眼睛紅的跟小兔子似的那個小姑娘,不自覺有些頭大,不過他自幼便學(xué)的是他師傅那一套,性子淡薄,雖有些頭大,面上倒也不露分毫。

  ......

  “他們走了......”封五悶悶的道。

  “俺沒眼睛嘛?要你說,煩死了?!狈舛诤_呇郯桶偷目粗爝?,哪怕已經(jīng)看不到了,還是沒收回目光。

  封一心底嘆了一口,畢竟生活了二十年,還是看著那個丫頭長大的,這樣一走心底還真不是滋味。

  倒是封四突然冷不丁的說:“我有預(yù)感時丫頭還會回來的?!?p>  “你不廢話嘛?俺會不知道?時丫頭最重情誼了,她肯定會回來看我們的?!?p>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老家伙大限應(yīng)該還早,可是他卻在現(xiàn)在坐化了,這說明他又動用了窺天術(shù),而且看的事還不小?!?p>  封一臉色一凝看向封四道:“你是說?”

  封四悵然道:“沒錯,也許這事最后還得落在時丫頭身上啊。”

  幾個老頭都是臉色一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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