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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權(quán)

第九章

齊權(quán) 林二疑 3181 2019-11-08 10:58:36

  ???秋風(fēng)蕭瑟,把院里盛開的滿天星吹落了好幾朵。

  ?負(fù)責(zé)照料花卉的侍女有些心疼,覺得這么漂亮的花讓風(fēng)吹落實屬可惜,于是自作主張地折了一束放進(jìn)了梁齊案桌上的花瓶里。

  梁齊扭頭和王肆說話的功夫,桌面上就多了一抹亮色,他瞥了一眼滿天星,面上露出嫌棄的表情說:“這花放著很是礙眼,朕不喜歡。太后平日里最喜歡搗鼓這些,你把這花給太后送去罷,當(dāng)作中午和她不愉快對話的賠禮?!?p>  侍女領(lǐng)了命,拿著花瓶前腳剛走,佳公公后腳就來了,帶著笑向梁齊行了個禮恭敬地說:“今日在御花園的樟樹底下新挖到了一壇子酒,特地派遣奴才來請您去慈寧宮品鑒一番。”

  太后是不喜歡梁齊喝酒的,現(xiàn)在主動遣佳公公來傳這話,明顯是在給雙方一個臺階下。梁齊于是應(yīng)邀而至。

  慈寧宮里燈火通明,就連不常用的西廂房都點起了火燭。梁齊不免多看了幾眼,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佳公公正領(lǐng)著他往西廂房里走。

  一進(jìn)西廂房便能聞到一股淡淡地熏香味,彌漫了整個廂房。太后正坐在太妃椅上修整著梁齊派人送來的滿天星,“這花瞧得多漂亮,你說是吧,皇帝?”

  梁齊敷衍地應(yīng)了幾聲,在太后面前坐下:“今日怎么到西廂房來了?”

  太后說:“哀家屋里這幾日不能飲酒,今夜風(fēng)大,坐在院里的石桌旁飲酒容易沾染風(fēng)寒,思來想去就只能讓你在這兒喝個痛快。哀家命阿翠給你收拾了廂房里的床褥,也同王公公交代過了你明日不早朝的消息,所以今夜你可得把握好了?!?p>  ?梁齊不去究察太后話里的意思,瞥了一眼立在床褥前的屏風(fēng),“只怕兒臣今夜連喝酒都喝不安定?!?p>  ?太后心虛地笑了幾聲,借口困乏,帶著宮女們回了主殿休息,宦官抱著酒壇子放到八仙桌上,也退了出去,還順帶把門給關(guān)上了。

  ?梁齊揭開酒壇上的覆著的紅布,倒了兩杯酒,一杯拿在手中,一杯推向屏風(fēng)的方向:“人都走了,你還躲在后面做甚?”

  ?滿宜發(fā)著抖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粉色的絲綢衣袍,那是她自己選的衣裳。阿翠侍候她沐浴更衣后便把她領(lǐng)到了西廂房里,雖然為她尋了些炭火點起取暖,卻也無濟(jì)于事。

  ?把滿宜裝扮成這個模樣,又把梁齊蒙騙到了西廂房里,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太后嘴里的“更加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她想讓滿宜和梁齊生米煮成熟飯。

  ?滿宜冷到顫抖,面上卻如火燒一般。這身衣服過于暴露,本就不適合見人,偏生梁齊此刻還在上下打量著她,這讓她更難為情。

  ?梁齊把酒盞放下,起身繞過屏風(fēng),拿了一床薄褥子扔到滿宜的身上。滿宜從褥子里掙出一個腦袋,就聽見梁齊說:“虞滿宜,太后允許你來這兒,總不至于是讓你來陪朕喝酒的吧?”

  ?滿宜緊抿著嘴不作回答。

  ?梁齊在太妃椅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似笑非笑的看著滿宜:“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朕不管太后選你作為皇后是出自什么原因,只要你管理好后宮的事務(wù),不要摻和前朝的政務(wù),井水不犯河水,不觸及到朕的底線,朕保證你在這個皇后的位置上坐到死,坐到老。如果不行,麻煩你現(xiàn)在馬上離開,朕就當(dāng)作沒見過你,太后那邊朕去解決?!?p>  不得不承認(rèn)梁齊說的這番話很有誘惑力,滿宜在心里盤算著利與弊。在皇后的位置上坐到死這一點就足以讓其他王侯將相家的小姐心花怒放,可她的目的不是這個,她要為二王爺?shù)陌l(fā)展考慮。不摻和前朝政事可不代表她不能培養(yǎng)心腹和尋求盟友,換句話說,就算她從旁人入手參與政事,梁齊也未必知道。

  滿宜下定了決心,雙手抓緊了被褥,矮身道:“滿……臣妾遵命?!?p>  “很好,夜色不早了,皇后早點歇息吧?!绷糊R走時看了一眼桌上的滿天星,果然是被精心打理過的花草,漂亮的不像話。只是不知道在更加蕭瑟的秋風(fēng)到來之際,這花還能堅持住嗎?

  王肆自梁齊進(jìn)入西廂房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候在門外,此刻見梁齊出來了,而滿宜還留在屋內(nèi),有些疑惑:“您不打算休了這個皇后嗎?”

  梁齊一邊走一邊說:“朕給過她選擇的機(jī)會,可她并不接受朕的好意,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全身而退,她甘愿被人當(dāng)槍使,那朕還管她做什么?只不過,朕有一點不解,”梁齊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來問王肆,“就算滿宜真的與舜喬有勾結(jié),王公公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嗯?”

  這件事情該怎么解釋呢。是說出宮時無意間碰見的,還是舜喬自己跟他說的?

  王肆猶豫了一會兒,張口只說出兩個字:“奴才……”就被梁齊抬手打斷了,“好了,朕就隨口一問,這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對吧?”

  “是的,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蓖跛琳f,“明日的早朝奴才并未取消,皇上還是回養(yǎng)心殿歇下的好?!?p>  太后派去盯著西廂房的嬤嬤看著梁齊和王肆遠(yuǎn)去,小跑進(jìn)主殿跟太后稟報。太后聽完沒什么反應(yīng),似乎早就預(yù)料到了結(jié)果,讓嬤嬤去西廂房里伺候滿宜洗漱就寢。

  “成不成無所謂,只要這皇位是我虞氏的就可以了。”太后輕聲地說。

  翌日,舜喬破天荒地來上了早朝,自他出現(xiàn),梁齊的右眼沒來由地跳了起來。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梁齊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在商討完政事之后,舜喬就往旁邊站了一步,“臣前幾日聽太后說,皇上您已經(jīng)確定了皇后的人選,不知可否告知何日行冊封之禮?臣也能提前準(zhǔn)備好獻(xiàn)禮?!?p>  此話一出朝廷上下一片嘩然,官員們面面相覷,交頭接耳的相互詢問著:“皇上要立后了,立誰,是哪家的姑娘?”官員們猜測紛紛。

  梁齊無奈的扶額,他就知道舜喬來上朝不是什么好事。

  王肆俯身靠近梁齊,小聲的說:“陳文輝受了太后的命令,已經(jīng)擬寫好了圣旨,不如就在這個時候宣讀?”

  梁齊左手扣在腿上,輕輕點了點,這是允許的意思。

  王肆先是咳了幾聲,示意底下的官員們安靜下來,而后將圣旨展開,宣讀道:“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虞氏之女滿宜賢良淑德,端賴柔嘉,仰成皇太后慈諭,特冊滿宜為皇后,曉喻六宮,并于七日后行冊封之禮,欽此!”

  舜喬勾著嘴角領(lǐng)頭跪拜,高呼:“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其余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齊齊地跪拜在地上,大聲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封后大典是太后親自督辦的,早在兩個月之前就開始著手準(zhǔn)備了,大到日子的挑選,小到滿宜的首飾搭配,都極大地彰顯了皇室的威嚴(yán)與高貴。

  冊封皇后的典禮隆重且繁縟,遣使冊封、受冊封、百官上表稱賀、謁廟……這幾個環(huán)節(jié)下來,滿宜已經(jīng)累慘了,坐在美人榻上歇息。梁齊則在飛衡宮里同大臣們飲酒。

  春月原是守在門外的,突然快步走到滿宜的身旁,把所有的丫鬟都打發(fā)了出去,滿宜抬頭看她問:“怎么了?”

  春月說:“王爺來了。”

  舜喬把手別在身后,從正門走了進(jìn)來,滿宜看到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騰”的站起,想要抱他,舜喬往后退了好幾步,說:“娘娘,這是在皇宮,你我身份有別,莫要讓旁人留下說閑話的把柄?!?p>  滿宜尷尬的把手收回,垂在身側(cè):“不知道二王爺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臣來送禮。”舜喬把手中的紅色匣子遞給她,滿宜驚喜地接過,把匣子打開來,里面是一套上好的羊脂玉首飾,還有一張大紅的“囍”字。

  滿宜的笑立刻淡了下來,合上匣子,略帶失望地說:“怎么連王爺也給本宮送這些?!?p>  舜喬說:“其實這玉飾我早就想……”

  “早就想什么呀,王兄?”梁齊打斷舜喬的話,跨過門檻走到滿宜身邊坐下,“王兄怎么不說了?朕還想聽一聽故事呢。”

  “哪有什么故事,臣只是早就想把這套玉飾獻(xiàn)給您罷了?!彼磫堂娌桓纳恼f。

  “是嘛,那真是感謝王兄了?!绷糊R攬著滿宜,“對了王兄,你帶來的那個小丫鬟正四處找著你呢,估計這會兒要找到沉下閣去了。”

  “一個丫鬟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再說了,沉下閣里飲酒的官員們大多都是小官,換句話說,就算沉下閣里的官員都是大官,只要丫鬟身上有我的腰牌,就沒人敢動她?!?p>  “可要是五弟也在沉下閣里呢?”梁齊說。

  舜喬的瞳孔猛然放大,匆匆告辭離開。舜喬剛出去,梁齊就把攬著滿宜的手放下,起身坐到老另一把椅子上,“這是第一次,記住朕跟你說過的話。日后再犯,朕也把你關(guān)上十天半個月的?!?p>  滿宜擺弄著玉飾并沒有理會他。

  舜喬著急忙慌的趕到沉下閣,卻沒有看見小丫鬟的身影,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梁齊騙了。而逞何正坐在席上剝橘子,見舜喬來了,往旁邊挪了挪給舜喬騰出個位子來。舜喬貼著他坐下,環(huán)視了一眼周圍醉成爛泥一般的小官員們,對逞何說:“最近被關(guān)的很無聊吧,想干點刺激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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