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城東爆炸案21
女孩家人的尸體放在靈堂中等待下葬,可還未等她父母入土為安,仇家再次尋上門來,在他們守靈的晚上,兩個匪徒?jīng)_進靈堂亂砍。
何文列將女孩推進桌下后,來不及安頓好二老,他們雖然沒被殺死,卻受了很重的傷。
等到當(dāng)?shù)鼐节s到的時候,已經(jīng)無力回天。兩名匪徒雖然被何文列殺死,可他深愛的兩名老人再也無法對他露出笑臉。
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傷心。
最后他和女孩走遠,可女孩早就不是曾經(jīng)的女孩,她不會撒嬌地讓他做這做那,她只會一個人沉默。
終于有天,她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她想要給家人報仇。
從那以后,兩個人的生活似乎有了盼頭。
可他并沒料到,女孩是如此的沉不住氣,在他們流浪的第三個年頭,有天女孩突然離家出走。
他那天剛好得了工資,想著晚上回家好好為她做一頓飯,可是上樓的時候,沒有聽見她擊打木樁的聲音,開門時,屋內(nèi)一片漆黑。
何文列知道女孩的下落時,她已是一副被河魚吃的看不出樣子的尸體。
何文列重操舊業(yè),進了仇人的家,他這輩子,殺人的時候異常冷靜和機智。
當(dāng)他確認殺了所有人以后,忽然見到窗前的育兒床內(nèi)有什么在動。
他走過去,看到是個穿著水粉色連衣裙的小孩,女孩把頭藏在了被子下,好像等誰來找一樣。
當(dāng)他掀開被子的時候,小女孩“喵”了一聲,隨后咯咯笑著。
女孩笑著笑著,看到了他身上和臉上的血。
何文列覺得她這么小,應(yīng)該什么都不懂。
可是女孩一直看著他甜甜的笑,眼淚卻不斷下掉。
管她懂不懂呢,反正她沒錯,可能屋里其他死掉的人也有很多沒錯。
但來不及悔過,她的媽媽死了。
到了最后一步,他收手了。
他帶走了女孩,從此兩個人開始漂泊的一生。
女孩的名字,是何文列起的,他告訴她,她還有個姐姐,那個姐姐死了,姐姐的名字叫雪凝。
她占了哥哥姐姐一人一個字,她的名字叫文凝。
金怡看完這個案子,心里久久不能平息,她不敢相信,那么多悲慘的經(jīng)歷,竟然都發(fā)生在何文列十六歲之前。
他和文凝在一起時經(jīng)常搬家,一個罪人,怎么能有家呢?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
金怡和魯娜聊到何文列的案子時,魯娜也對這個案子有很深的印象。
當(dāng)年的她還是個實習(xí)法醫(yī),進過何文列殺人的現(xiàn)場,從那出來以后,她做了好一陣子噩夢。她說,她夢中的地獄大概就是那個樣子。
誰能懂得當(dāng)年那個少年的憤怒呢?
魯娜告訴金怡,聽到那個兇手被抓以后,她也去審訊室看,市局的人和秘案局的人輪番審訊何文列,他對當(dāng)年的案子供認不諱。
他起初想要大家隱瞞文凝的真實身份,可文凝好像與他心有靈犀一般,一句話都不問,什么也不說,就坐在審訊室外的凳子上沉默。
兩天,沒有吃下一口飯,就喝了一小口水,一句話也不說。
后來,市局的楊樂來哄她,她好像對與何文列年紀相當(dāng)?shù)娜烁杏H切感。
雖然還是不說話,好歹在第三天的時候,她吃飯了。
何文列從出庭到行刑,這孩子就沒說過話,兩個人見面的時候,何文列捂著臉哭,文凝哭都沒哭,就紅著眼看著他沉默。
何文列死后過了好一陣,文凝才開口說話。
她說以后想要進警局,楊樂問她為什么,她說如果當(dāng)年自己的爸媽沒殺雪凝的家人,可能就不會有后來這么多悲劇,她成為維持這個世界秩序的一員,她想減少這個世界上像她親生爸媽的那種人。
金怡晚上回了寢室,仰望棚頂?shù)臒簦X里時不時浮現(xiàn)出何文列的殺人現(xiàn)場。
那些沾染了時光痕跡的褪色照片,清晰的記錄了他的憤怒。
由此聯(lián)想到了此時的城東爆炸案,從于鑫高度被破壞的尸體上看,兇手,也一定與他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但是人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肯定會呼喚掙扎,他們五個男孩,僅僅是由一個人控制的嗎?
就算是他們當(dāng)時被綁,那么疼痛的感覺,一定會叫喊出聲,也會有掙扎聲,難道廠內(nèi)晚上就沒有巡邏的人嗎?
當(dāng)晚監(jiān)控還很湊巧地被破壞,說明兇手一定是對現(xiàn)場比較熟悉的人,就算是不熟悉的人,那也是蓄謀已久,踩過點,確認怎樣能成功才會下手。
還有,兇手至今沒被抓到,現(xiàn)場處理的如此干凈,難道是個慣犯?如果不是慣犯的話,也應(yīng)是個心思極其縝密的人。
金怡越想越頭痛,漸漸失去了意識。
次日清晨。
“金姐!金姐!”敲門聲“咚咚”響起。
金怡迷糊著起床,開門瞧著橋金源說到:“給我五分鐘的時間?!?p> 收拾完兩人一同下樓,途中遇到幾名本部門的同事,但不是一個隊的人,金怡見他們比較陌生。
橋金源打過招呼后,金怡問道:“都是咱們局的?”
“嗯,不過不是咱們隊的,所以沒在咱們區(qū),對了,金姐,你昨晚看案子了?”
“是啊,聽完你的推薦,就看案子了。有些心疼文凝,感覺看過這件事后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了。
我覺得自己對她應(yīng)該是同情,但你也知道,同情一個人是對他人尊嚴的褻瀆,所以呢,我盡量會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p> 金怡說著,嘆了口氣,看到橋金源拍了拍方向盤。
“沒事,如果知道了,也不用刻意裝作不知道,只要不和她說些安慰的話就沒事。
我當(dāng)時知道這件事以后都挺驚訝的,我們當(dāng)時是好幾個人看到的這個案子,然后聽說這個女孩人在市局。
有回和市局辦案,八卦的同事們都比較留意文凝,但你應(yīng)該也看出來了,文凝看起來一點都不陰郁,挺活潑開朗的?!?p> “這點倒是,頗有楊樂的風(fēng)格?!?p> “要是以后能一直和樂哥合作該多好,一想到市局里的其他人,真特么腦袋疼。”橋金源說著,撇了撇嘴。
“市局的人那么差勁嗎?感覺和咱們局的關(guān)系不怎樣啊?!?p> “怎么說呢?咱們跟市局的關(guān)系就好像兩家競爭的企業(yè),還不得不合作?!?p> “唉,我還是不大明白咱們和市局之間的差別?!?p> 金怡說著,看向橋金源,抿嘴笑了一笑。
“這么說吧,我們主要負責(zé)的就是殺人之類的案子,但是能跨區(qū),跨國,市局的話主要負責(zé)的是本轄區(qū)的案子,所以涉及跨區(qū)、跨國的,就得和咱們合作?!?p> “哦,感覺有點像FBI和洲際警察的區(qū)別呢?!苯疴π?。
“有點類似,還不大一樣,畢竟職能分責(zé)一類的也有點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