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到了市局,見到楊樂等在門口。
見到兩人的車到了,楊樂一把打開駕駛室的門,“橋,今天出任務,我們去找梁廣,我知道大概的位置,我來開?!?p> “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楊隊,好突然。”橋金源連忙下車。
“確實有點突然,但時間有些匆忙,我很怕來不及,地方有些遠,得在道上將近一天?!?p> 楊樂啟動車子,五隊其他幾人的車子跟在后面。
“咱們這幾天不是主要分析于鑫和梁吟的關系么?而且梁廣很巧地不在本市。
我們昨天也發(fā)現(xiàn)于鑫和梁吟的關系可能不像學校說的那么簡單。
昨晚下班以后,我就覺得這個事越想越不對勁,如果梁廣真的有問題的話,我們最好還是將他帶來取證,畢竟讓嫌疑人在外,有很大的風險會逃跑。
昨晚讓剛子幫我查了梁廣老家的住址,挺巧的,和我老家一個方向。
但那個地方挺偏遠的,過去就得挺長時間,再說雪天路滑,可能慢些,估計到了也得下午,我們今晚可以先在我老家住下,明天繼續(xù)往那邊去?!?p> “???這么遠啊,咱們這出來的有點突然,什么都沒準備呢。”橋金源驚訝。
“沒事,早上讓文凝帶吃的了,坐一天的車,也夠受了?!睏顦氛f著,從倒車鏡看了眼后面的車。
“楊隊,你老家是哪的啊?”橋金源將身子向駕駛室靠近。
“蘭花村,聽說過沒?宏升鄉(xiāng)下面的,從宏升鄉(xiāng)再向西走,過了柳樹村,桃花村,就是我們蘭花村,梁廣家比我家還要遠,還得向西,他老家叫梨鄉(xiāng)村。”
楊樂說罷,橋金源不禁贊嘆:“原來楊隊長來自宏升鄉(xiāng)啊?!?p> 金怡看向二人,輕蹙眉頭問道:“宏升鄉(xiāng)?橋你知道?”
“我家是本地的,你不知道宏升鄉(xiāng)?咱們市很多有臉有面的人,都來自宏升鄉(xiāng),有好幾位企業(yè)家和市里領導都出生于宏升鄉(xiāng)。
人們都說宏升鄉(xiāng),是個神奇的地方?!睒蚪鹪磳㈩^靠在楊樂車座上,看向金怡。
“哦,原來是塊風水寶地啊。”金怡輕嘆。
“也不能這么說,宏升鄉(xiāng)的神奇之處,就在于這是一塊奇地,里面不但有許多出色的人物,還有很多罪大惡極的人。”
楊樂說道,隨即,車子穿過匝道,駛進空曠寬廣的高速。
“楊隊,你對這里了解,和我們講講唄?!?p> “等會的,我開高速緊張,你們先睡會,一會進鄉(xiāng)道和你們說?!?p> 雖然這么說,但金怡的好奇心已經被調了起來,她始終看著窗外的景色,毫無困意。
橋金源倒是配合,沒過多大一會,粗重的鼻呼音便傳來。
一路上山連著山,山上翠翠青松上掛著層層白雪,有些向陽的地方經?;瘍?,像是山巒半遮著面訴說隱秘的故事。
途徑一個路口,看到有很多破敗的草房。
“這里很久都沒人住了吧。”金怡望向這些孤零的危房,輕聲嘆著。
“不知道啊,希望沒人住吧,從這下到口進去,就是我們宏升鄉(xiāng)了?!?p> 金怡順著道路向內望去,隱隱浮現(xiàn)幾座小型別墅,隨即是鄉(xiāng)鎮(zhèn)的小樓建設,房屋和道路規(guī)劃的很整齊。
“剛才經過的那些小房里,有我們村里的人,晚上回到村里問問,不知道還住不住那,也不知道他們這些年過的怎么樣了?!?p> “楊隊現(xiàn)在?;貋韱幔俊?p> “不?;貋恚赡芤粌赡暌簿突貋韨€一兩回吧。宏升鄉(xiāng)有個風俗挺奇怪的,就是富起來的人都會給家鄉(xiāng)投錢建設,但是很少再回來居住,就連回家的次數(shù),都少的可憐。
像現(xiàn)在我們走的這條路,就是鄉(xiāng)里一位企業(yè)家捐錢建設的,但聽說他已經十多年都沒回來了。
他跟鄉(xiāng)領導聯(lián)系過,就把錢匯過來了,連道路通車都沒趕回來?!?p> “大家是太忙了,還是?”金怡不解,如果肯為家鄉(xiāng)付出,說明心里應該是惦念著,可為何惦念卻不回來看一眼呢。
“挺逗的吧,我們都是這樣,我都快兩年沒回來了,一點,家里親近的老人都被接到城里了,再就是我們都覺得這個地方好像被詛咒了一樣。
這個地方的多數(shù)人,都有著類似于殺破狼的命格,一生起起落落,飄忽不定?!?p> “你們覺得這是風水的問題?”
金怡看向正在開車的楊樂,陽光下他的輪廓給人以一種溫暖的感覺,雖然有時候他看起來略顯瘋癲,但認真思索的時候,會給人一種踏實感。
“可以這么說吧,我家一共五個孩子,我排老三,我就和你講講我家的情況吧,也挺邪門的。
我奶奶也生了五個孩子,當時除了我家之外,叔和姑家也有孩子。
有陣子不知道鄉(xiāng)里鬧了什么邪鳳,孩子們都得了很奇怪的病,當時查也查不出來,死了很多人。
我姑姑和叔叔家的孩子那年都在鄉(xiāng)里的醫(yī)院治病,有天我奶收留過一個過路人,在家里吃飯。
那是一個瞎眼的老太太,我現(xiàn)在還記得她的樣子呢,我一直都很納悶,她一個瞎眼的人,連個拐棍都沒有,怎么能出門呢。
她當時在我家吃晚飯后,看到了家里掛的全家福,就和我奶說了一句‘物極必反,貴子獨存。’
她出門的時候,我奶奶很生氣,都沒去送,那時候的我,根本就不理解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后來隨著鄉(xiāng)里得病的孩子越來越多,我媽就不讓我們出門了,她說這是在鬧瘟疫,要我們不和別人接觸。
后來我才知道,那就是現(xiàn)在說的流行性腦炎,很多孩子因為醫(yī)治無效死亡或者終生殘疾。
我們家族是狀況比較慘的,除了我家,其他叔叔和姑姑家的孩子都死了。
家里那時候的氣氛挺詭異的,那時候我太小,具體哪年記不得,好像還不到十歲吧。
我就記得家族里要開家庭會議,他們說什么貴子獨存,最后的結果就是,把我們幾個分別分給了不同家。
我們幾個被按照大小,分給各家,我排老三,所以恰好還是我爸媽這。
當年我那幾個兄弟姐妹都不干,畢竟不是自己家爹媽,怎么的都覺得別扭。
但這是幾家商量的結果,也主要是我奶奶的安排。我爺爺去世的早,家里大小事,都得奶奶拿主意。
記得當時我小姑應該是年齡還小,結婚不久,她家的孩子剛出生沒多久就得病死了,具體是不是那個病我不記得了,反正就是死了。
她們家養(yǎng)的我小妹,畢竟人家也想要自己家孩子嘛。沒多久,就聽說我小姑又懷孕了。
當時家里還因為這個事,干了好幾仗。我媽聽說我小姑有了孩子以后,說什么想把我妹妹要回來。
我小姑堅決不同意,過了一陣子,我記得小姑的肚子好像都大了,忽然有天他們和我妹妹一同去醫(yī)院了。
回來以后,好一陣子,全家人都不說話,我一問,我媽就捂我的嘴,我要是敢再問,我爸就拎著笤帚揍我。
長大了我才知道,小姑因為不聽話,孩子沒了,自己再不能生。
就這樣,我和自己的親兄弟姐妹們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關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