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應該很狼狽吧
葉長桉看似平靜地看著他。
估計是早已對他的冰冷有了抵御力,連他這么冷地審視著她,她也可以不慌不亂。
她想了想,又說,“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
傅易時沒了耐心,“下車?!?p> 葉長桉卻說:
“傅先生,都結(jié)婚這么久了,我還沒有加上你的微信。”
“……”
“可不可以掃一下二維碼,加個好友?!?p> “……”
“我不會有事沒事的來打擾你,糾纏你?!?p> “……”
“我就是想在你出差不在業(yè)城的時候,能有個微信聯(lián)系方式,問一問你在哪里,又過得好不好?!?p> 她早已拿出了手機,點開了她的二維碼。
可能是她的手機防水功能比較好,剛才淋了一場大雨,連衣兜都濕透了,手機卻完完好好的。
只是,她黑油油的雙手,就有些不堪入目了。
還把手機屏幕,也弄得有些臟兮兮的。
她趕緊拉著衣服一角,擦了擦手機屏幕。
她知道,她的臉蛋也一定如這黑浸浸的手機屏幕一樣,臟亂難看。
這個樣子看起來,應該很狼狽吧。
加上傅易時久久沒有要掃她的微信,加她為好友的意思。
她就那么可憐兮兮地,又無比堅持地等在原地。
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沒有回應的等待真是有些卑微。
可她還是在屏幕變黑的時候,又把它按亮,又繼續(xù)等,“傅先生,方便加個微信嗎?”
這樣卑微地等,似乎沒有意義。
傅易時完全沒有掏手機掃她二維碼的意思。
但她就是反反復復地按亮了好幾次屏幕。
因為她不想在他出差的時候聯(lián)系不上他。
這個年代,發(fā)短信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
有個方便聯(lián)系方式,哪怕他不回她,她也會安許多心。
傅易時從她身上抽開目光,看了看窗外的雨。
雨還沒有停。
他這才淡漠開口,“出差去哪里,過得好不好,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葉長桉覺得這幾個月忍得太多了。
她真想沖動地把過去的所有事情,都跟他說一遍。
看他還承不承認,他們之間的關系。
她甚至想給傅易時的腦袋開個瓢,看看他的腦子是不是壞了。
要不然怎么可以這么傷她?
她掐著自己的大腿,沒有問出口。
要不然以他現(xiàn)在的冷漠,肯定又要說她編故事了。
她把手機收回來,“那算了?!?p> 傅易時看著何正,“給她開車門?!?p> 何正只好下了車,幫葉長桉拉開了車門。
“葉小姐,請?!?p> 葉長桉也識趣地下了車。
她看著何正上車,看著何正開著車子進了地下停車場。
車后排那緊緊掩著的車窗,黑乎乎一片,看不到里面坐著的傅易時。
葉長桉站在那里。
盡管她的頭頂有一片玻璃,可大風把雨水吹散,又有細細的雨絲吹進來,凌亂地撲打在了她的臉上和身上。
她沖著咖啡色的玻璃,看了看鏡面中的自己。
頭發(fā)被吹得亂糟糟的。
一身也濕淋淋的,還在滴水。
臉上也臟兮兮的。
簡直像個無家可歸的人。
可她明明住進了摘月居,有了婆婆和老公了呀,怎么還像是沒有家一樣?
她看了看自己臟兮兮的手機,按亮了屏幕。
屏幕上還是她的微信二維碼畫面。
剛剛她連尊嚴都不要了,還是沒有加上易時的微信號。
-
連著兩個多月。
許如意都沒有再見到陸錦淑了。
許如意自言自語,“肯定是因為葉長桉這個賤人,錦淑肯定是真的生氣了。不行,我得出手了。”
她又給陸錦淑打電話。
連著打了好幾通,陸錦淑開頭沒有接。
后面許如意一遍又一遍地打過去,像是在騷擾她一樣。
那頭的陸錦淑正在瑜珈室練瑜伽。
旁邊的傭人看著她,“小姐,許夫人一直打個不停?!?p> “給我吧,謝謝?!?p> 接過電話,陸錦淑一看著許如意的來電號碼,就有些心煩意亂。
她擦了擦汗,這才接聽。
那頭立即傳來許如意的聲音。
“錦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
“對不起啊,阿姨實在是太想太想你了,這才一直給你打電話的。”
“阿姨,如果你還是想說我和易時的事情,那就不用提了。你好好珍惜你的兒媳婦吧,我覺得葉醫(yī)生真的是個不錯的人?!?p> 她調(diào)查過葉長桉。
她在醫(yī)院的口碑很好,患者和同事對她的評價都很高。
而且她才二十九歲,就在醫(yī)學上有那么大的成就。
被世界肝臟外科之父,收為唯一的關內(nèi)徒弟。
又成為了國內(nèi)的肝臟外科第一刀。
她一定是一個很刻苦,很努力的人。
一個把心思和精力,都獻身于醫(yī)學的人,哪里還有什么心思去爭奪豪門財產(chǎn),去耍什么心機。
反正,陸錦淑是怎么也不肯相信,葉長桉是個賤蹄子。
她又對許如意說,“阿姨,我真的不方便再去看你。你自己保重身體。”
說著,她就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丟在了一邊,早知道許如意這么能糾纏,當初就不該和傅易時當協(xié)議情侶。
可是,當時她也是沒有辦法。
一想到過去的事情,她的胸口就又痛得像要窒息了似的。
她趕緊盤了個雙蓮花坐,雙手平舉身體兩側(cè),然后緩緩落在眉心中間,吸氣,吐氣,吸氣,吐氣,調(diào)整了許久,這才平靜下來。
然后,又開始了她新一輪的瑜伽鍛煉。
是瑜伽給了她新的生命。
她感恩瑜珈,感恩生活。
墻面的玻璃鏡上,映下她纖細曼妙的身姿。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高難度的,卻優(yōu)雅極了。
那頭。
許如意心里的火氣大得很。
吳嫂在旁邊插花,她一把把剪刀搶過去。
“你會不會插花,這樣修剪才更好看?!?p> 許如意一剪子剪下,花卻被她壞了,她卻怪吳嫂。
“你看看你,剪的什么玩意兒?”
許如意火氣暴躁地把花枝連著剪刀,全都扔在桌子上。
“去給我泡杯涼茶來下下火,真是氣死我了?!?p> 不行,她得想想辦法,才能讓錦淑跟易時在一起。
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要讓錦淑過來氣一氣葉長桉那個賤蹄子。
這兩個多月來,她對葉長桉動了很多手腳。
可那賤蹄子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像風中勁草一樣活得好好的。
好像就算是她把摘月居變成人間煉獄,她也依然沒有要搬走的意思,反而還越來越堅定地住在這里。
再讓葉長桉住下去。
要是哪一天易時想起以前的事情來,她的兒子就又要被這個賤女人給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