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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絕九天之御魔記

第一百二十五最后的仁慈

鳳絕九天之御魔記 素炒三絲 2088 2020-02-24 14:47:30

  ????“有魚,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吧?抱歉,本王現(xiàn)在,不得不殺了你?!焙畠A墨站在陣外,目光冰冷地開口,竟然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你……你說什么?”我難以置信地將我望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寒傾墨竟然要,殺我?這個給我設(shè)下伏魔陣的人,竟然是,寒傾墨?那個,我要不顧一切地保護他、成全他的,生死之交嗎???

  “本王說,”寒傾墨嘲諷一笑,一臉不屑地再次開口,“要你,一路走好。

  他竟然,是真的,想讓我死。

  “是因為什么,是因為,我知道了你要刺殺啟勝帝的計劃,你怕我跟啟勝帝告密,還是,你怕啟勝帝通過我查到你,想先斬草除根?”帶著對自己的嘲諷,我一字一句地開口,像突然墜入冰窖,只覺身上寒意透骨,不過,這種寒意,不是溫度,而是心寒。

  聞言,寒傾墨不語,只是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像失去了什么重要助力一樣,眼底劃過一抹后悔,看了看已經(jīng)被困在伏魔陣重,對他失望至極的我,他十分煩躁地此時已站在他身后的道士開口:“施法吧,做得干凈點兒!媽的,都怪本王太著急了,自毀了一枚好棋。”

  “哈哈哈哈哈……”我痛苦地大笑起來,笑得五臟都是疼得:

  寒傾墨,難道你忘了嗎?我的原身,是妖,不是魔啊,伏魔陣,只能消耗掉我身上的魔氣,根本殺不了我。

  道士走到陣前,開始念動增加法陣威力的法咒。

  將我困住的法陣,開始爆發(fā)出一陣又一陣強烈的能量,陣中的光芒射在我的身上,如一萬只螞蟻落在身上,一點一點地啃噬著我的身體。

  “唔!”一聲悶哼,我下意識地跪在了地上。

  沒想到被伏魔陣吞噬身上的魔氣,會是這種感覺,當時被我困在伏魔鎮(zhèn)中的大魔頭,想必就是如此痛苦。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有一天,我會體驗一次和大魔頭一樣的,被信任的人出賣,并被困在專門用來對付魔的伏魔陣中的,感覺。

  道士的嘴,仍在不斷的一張一合,光陣在他的操控下,光芒瞬間爆漲了一倍,之前萬蟻噬身般的痛,逐漸變成了萬箭穿心,之前還勉強跪在地上的我,再也忍不住,“噗——!”一口濃血噴出,我有之前的跪,直接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啊……啊……”我下意識的喃喃出聲,雙腿在地上踹出一個又一個深深的土坑。就在我感到自己再也忍受不住,恨不得速死的時候,身上的魔氣突然消失不見。而在魔氣消失的下一瞬,身上的痛苦也全部一掃而光。

  陡然起身,我在道士和寒傾墨震驚的目光中,走出了伏魔陣,然后催動身上魔氣,一巴掌將寒傾墨請來的道士擊飛,之后再次揮手,向寒傾墨的腦門拍去:

  我想讓這個,讓我失望至極的人,死。

  然而,在手馬上要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憑空出現(xiàn),握住了我的手腕,讓我再也前進不了半分:

  我,還是,下不去手。

  因為他是,曾與我同生共死,相濡以沫的,寒傾墨。

  在寒傾墨驚恐的目光下,我收了要取他性命的手,用力地轉(zhuǎn)過身:“寒傾墨,從此以后,我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夜,似乎很冷??墒沁@種冷,我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人情冷暖,物是人非,大魔頭給我講過的道理,雖然初衷是給我洗腦,但卻并非全無依據(jù)。

  如果,我相信了他的話,對摯友足夠警惕,今天,也不會中了寒傾墨的圈套。

  走出九王爺府邸的我,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一處似乎被烈火焚燒過的院子外,里邊斷壁殘垣,一片焦黑,已經(jīng)全然沒有了當初完整熱鬧的樣子。

  完整熱鬧……我下意識地在心里喃喃重復,突然腦袋里轟的一聲,如一道驚雷炸響:因為下意識的思念,我來到了這個地,就是,就是蔣如出嫁的人家,也就是,蔣如現(xiàn)在應該生活的地方!

  這里,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蔣如呢?蔣如她還好嗎?!我手足無措的沖進院子里,一股還未散盡的,已有些干澀的血腥味,涌入我的鼻孔,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不會的,蔣如不會有事的,她才剛成親不久??!

  “大娘,這家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家人都去哪里了?”我手足無措地沖出屋子,抓住一個過路的老嫗,道。

  “姑娘,你是外地人吧?”聞言,打量了我一眼,老嫗道,“這件事情,可是轟動了整個柳城,連啟勝帝都驚動了的?!?p>  “什么事?!”

  “這家人結(jié)婚的當天,有人向官府舉報,說在婚禮上看見了城中展示墻上張貼的女子,于是太守派人到這家來抓人,不想竟碰到了一個魔族人,這個魔族人法力高強,一揮手就將包括士兵在內(nèi),院子里的所有的人都殺死了,這間院子也變成了現(xiàn)在你看到的這個樣子?!崩蠇灢粺o唏噓的開口,“柳城來了這么大一個魔,太守被嚇壞了,立即上書朝廷,為了防止這個魔再殺人生事,朝廷花重金雇了一批法力高強的道士,來柳城降妖除魔。這一路走來,你沒看到幾乎每經(jīng)過一條街,都能看到兩個道士嗎?”

  “你的意思是,”我難以置信的開口,聲音都帶了抑制不住的顫抖,“這個婚禮上的新娘新郎,也全被那個魔殺死了是嗎……”

  “是啊,當天只有一個奉命來抓人的士兵活下來了,不過也身受重傷,最后也不治而亡了。就是他將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太守?!?p>  魔,當天,只有魔王假扮的木瑤在我身邊,除了他,還能是誰,有機會,有能力,一招殺了包括蔣如在內(nèi)的,所有人呢?!

  “玄、冥!我現(xiàn)在就要,殺、了、你!?。 蔽乙а篱_口,魔種不催而動,身上瞬間魔氣四溢。

  “啊——?。?!”見狀,老嫗大驚,因為年邁而腳步蹣跚的她,竟然跑了起來,而且健步如飛,一邊跑還一邊扯著嗓子大喊,“來人??!救命?。。∧莻€魔在這里,在這里!??!”

  話落,兩道白色的身影已經(jīng)一前一后,落在了我附近,我抬眸一看,是兩個身穿白袍,手拿拂塵的道士。老嫗說得果然不錯,柳城現(xiàn)在,確實多了很多道士。

  想必之前寒傾墨找來的那個,替他設(shè)伏魔陣殺我的道士,也是其中的一員。耳邊微風陣陣,夾雜著一些人乘風而行的聲音,我知道,此刻正有無數(shù)的道士,從四面八方向這邊趕來。

  等他們都到了,再想逃,就難了。掃了面前的兩個道士一眼,我一個瞬移,消失在當?shù)亍?p>  今夜的月亮,如圓盤一樣圓。蔣如告訴過我,每月的農(nóng)歷十五,是月亮最圓的時候,今夜,想必就是農(nóng)歷十五。我坐在自己魔宮的屋脊上,望著天上的一輪皓月,抬起袖子,擦干滿臉的淚痕。

  蔣如,你看,月亮又圓了,和那天你帶著我一起坐在階下看月亮,你給我講人間的很多常識時一樣圓。

  你和我說過,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可是,你怎么可以,就這樣離開我呢……對,是我,是我,害死的你!

  思緒未落,一陣地動山搖的震動過后,手腕上一緊,我再次被同心鎖,強行帶到了魔王身邊。

  正好想殺你,沒想到你就自己送上門來。我心道,默默握緊了袖中的軟劍,想趁大魔頭不備,找到他的致命點:

  他的真身是人,只要我找對了地方,一定可以一劍解決他,給蔣茹報仇!

  魔殿里,一片狼藉,殿里的石雕、欄桿、桌椅四分五裂、滾落了一地,而魔王此時正半跪在地上,頭發(fā)散落了幾綹,隨涌入殿內(nèi)的冷風飄蕩,嘴角掛著一道血跡,看上去有些狼狽。

  莫非方才那陣地動山搖,是他弄出來的?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明顯是受了什么傷,正是我偷襲他的,最好時機。

  “有魚,你過來。”默然片刻,魔王沉聲開口。

  他低著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從他有些顫抖的聲音中,感受到此時的他,似乎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無助纏繞。

  他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之前柳雪跟我說過的,他慘絕人寰的過去,我握住袖中軟劍的手,忍不住有些遲疑,但終是,沒有松開。

  我按照他的話,一步一步地向他走過去,每走近一步,手中的劍便握緊一分,在快到他身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是人身的我,看準他的心臟處,決定一擊斃命。

  “有魚,什么也不要做,”魔王抬起頭,緩緩開口,口氣中竟帶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卑微的祈求,他目光有些顫抖地看向我,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一個失去依靠的嬰兒,竟是我從未見過的脆弱,“呆在我身邊,陪我一夜,好嗎?”

  我目不轉(zhuǎn)睛地將他注視著,眼前,他此時的脆弱與柳雪曾給我講述過的,他的悲慘過往,不斷交織重合,我劇烈地掙扎著,最終,我松開緊握劍柄的手,背對著他,坐在他身旁的臺階上:

  今日,是我所給他的,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次仁慈。為了,他可能在我與他生死之戰(zhàn)中,給予我的,所有信任和手軟,從此我們之間,再無任何曖昧,只有仇恨。

  深吸一口氣,?我愈發(fā)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從今以后,我與大魔頭,沒有余地,只有仇恨,大魔頭殺蔣如、綠蝶,害自己,傷凌風的仇,我定要讓他:

  命債,命償,血債,血償!

  我背對著大魔頭坐著,看不見大魔頭的樣子,而大魔頭也沒有再跟我說話,就這樣,我們背對無言,這樣的我們,反而讓宮殿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令人安心的寂靜中。

  或許,這種素不相識似的沉默,是我與大魔頭相處的,最好方式。

  這次我不趁他之危,下次,就不會了。

  所以,我絕不會錯過,可以讓自己在下一次,成功置他于死地的機會:

  大魔頭為什么會正好在十五的月圓之夜,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不僅會把自己的寢殿弄得一片狼藉,還會變得如此虛弱?

  我一定要想辦法問出,這件事背后的真正原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個時辰(古代一個時辰等于兩個小時)后,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我轉(zhuǎn)過身,看向大魔頭道。

  大魔頭盤腿而坐,雙手保持著一個奇怪的手勢,搭在兩側(cè)的膝蓋上,身上的魔氣游蛇般在他周身游走,看樣子,似乎在運功調(diào)息。

  “我可以走了嗎?”我試探著開口。

  “可以了。”大魔頭道,沒有任何不悅的反應。

  “你今日,為什么會如此虛弱?”見狀,我忙趁機詢問道,從臉上扯出一抹用來掩飾自己真正目的的關(guān)切笑容。

  大魔頭不語,片刻后,才反應過來似的,有些苦澀地開口:“我不能告訴你,因為,我現(xiàn)在,還不夠愛你?!?p>  這件事,不用他說,我也知道。

  不,更確切的說,我壓根就沒想過,他會對我付出,哪怕一絲和喜歡有關(guān)的,真心。

  “那最好,永遠都不要?!崩浜吡艘宦暎移鹕淼?,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向大魔頭的寢殿外走去:

  我最厭惡的,就是別人的口蜜腹劍,最好,他再也不要繼續(xù)那種,偽裝出一副對我一往情深的樣子的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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