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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奇緣

第128章 為愛成魔

玉蝶奇緣 淮左臥龍 2161 2019-10-28 20:09:45

  馬車一路南奔,很快出了鎮(zhèn)江地界。

  見圣女姜夢雪死死掐指天賜脖子,侍女冰兒眉頭微皺,她旁邊仙魔使史寶釵也暗暗心憂,急忙解圍道:“圣女,咱們不辭而別,圣童會不會起疑心?不如先把魔元送回總教,交給魔天老處置!”

  姜夢雪冷眼一瞥,慢慢松了手,漫不經心道:“怕什么?就算圣童追來了又能如何?難道他能從我手中把人搶走嗎?不必分兵,我要親自押著他回去見魔天老。何況狐貍精狡詐,不親自押解他,我不放心!”

  “哼!”天賜似笑非笑道,“姜夢雪,看來你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宋軼峰不是笨人,你能想到的,難道他就想不到?我勸你不要自作聰明,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p>  姜夢雪一愣,失聲笑道:“你也有怕死得時候?我以為堂堂孝圣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沒想到你也會怕死?呵呵……怕死好啊,怕死就跟我合作,我一定保你太平無事。否則,我會把你交給圣童,圣童一定會利用你誘捕義圣童和狐貍精,到時候不光你要死,連義圣童也會被折磨至死,狐貍精更會被蹂躪至死!”

  想象婉瑩被折磨的情景,天賜不禁寒意陣陣,不敢再想。他雙手抱胸,強裝鎮(zhèn)定,不屑笑道:“我憑什么相信你?魔嬰早就封我為魔元,但你與宋軼峰狼狽為奸,差點害死我?,F(xiàn)在又想跟我合作,我拿什么相信你?”

  見他語氣稍軟,姜夢雪得意洋洋道:“魔元,你現(xiàn)在只有一條路,就是跟我合作。否則,就算你到了天魔教,一樣活不成。不妨告訴你,天魔教分為兩派,一派以天魔王宋思遠為首,名為天派;一派以魔天老為首,名為魔派。你得罪了天魔王的兒子,沒有我魔派護佑,你覺得你能活多久?”

  “哼!”天賜冷曬一聲道,“我是魔嬰親封的魔元,難道宋軼峰敢光天化日把我殺了?”

  “呵呵,”姜夢雪不屑道,“天魔王一手遮天,如今已經是圣教主政,連魔嬰都要讓他三分。別說死了一個區(qū)區(qū)魔元,就算死了一個魔王,又如何?圣童與你仇深似海,你覺得他會顧忌魔嬰?你覺得他不敢殺你?”

  被她一點,天賜暗暗心驚,這才知道前途兇險,竟遠比想象中困難。思來想去,似乎只能背靠魔派,才能在天魔教立足。望著姜夢雪洋洋得意的神情,他干笑道:“圣女既然胸有成竹,不妨直說,你想怎么合作?我能得到什么?我又要付出什么?”

  見他有心合作,姜夢雪忍不住拍掌笑道:“好,你爽快,我也干脆。我護你一路平安,你幫我在魔嬰面前美言,咱們里應外合,扳倒天魔王!這一次我要讓他栽個大跟頭,就算魔嬰不撤了他的主政職務,也要讓他把吞了魔派的職務一一吐出來!”抬眼一瞥天賜,眉眼帶笑道:“魔元放心,沒人讓你出賣色相,魔嬰也瞧不上你,你只需要做好本分就行?!?p>  “瞧不上最好,”天賜稍稍放心,似笑非笑道,“我也沒打算爬上魔嬰的龍榻!至于圣女剛才說的本分?什么是本分?”

  姜夢雪笑而不語,雙目盯著天賜上下打量,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突然湊近,一把抓住天賜衣襟,閉目嗅聞,露出滿臉享受,嚇得天賜慌忙后仰,眉頭緊鎖。姜夢雪睜開杏目,笑道:“這就叫本分!你要是連這都做不好,哈哈……魔嬰可是會用強的!”

  見她舉止放蕩,天賜早已猜出幾分,不禁暗暗嘆氣,只覺額頭冷汗直冒。

  姜夢雪雙手抱胸,細細盯著天賜道:“看來魔元真是對狐貍精一往情深??!你同意成為魔元,是不是為了她?這個狐貍精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是甜言蜜語,還是床笫之歡?是天生異香,還是涂脂擦粉?看你這樣,是不是還沒有睡過她?”

  旁邊冰兒聽得呼吸急促,史寶釵也暗暗臉頰發(fā)燙。

  見她言語輕薄,天賜面色一寒,冷冷道:“圣女,宋軼峰沾花惹草,天下人皆知,想必你一定有所耳聞。我倒是好奇,你們睡在一張床上,難道不覺得別扭嗎?聞著別人的脂粉味,摟著一個同床異夢的人,哦,對了,說不定身上還有別人的臊味,你是怎么安然入睡的?”

  話音未落,冰兒大驚失色,史寶釵更是面色大變,二人紛紛偷偷望著姜夢雪,身軀顫抖,眉頭緊蹙。二人常伴姜夢雪左右,自然深知姜夢雪脾氣。何況宋軼峰是她的禁忌,天賜語帶嘲諷,她豈會善罷甘休?

  果然姜夢雪勃然大怒,怒目望著天賜,恨得牙關緊咬,玉指緊攥。

  天賜斜靠馬車,雙手抱胸,神情得意,一邊嘴角含笑,一邊靜靜望著姜夢雪。

  見他得意洋洋,姜夢雪臉憋得通紅,突然厲喝一聲:“停車!”神魔丞蕭楚睿正駕馬車,陡然一驚,趕緊勒馬停車。只聽車內姜夢雪怒道:“你們倆都滾出去!”冰兒、史寶釵嚇得面色蒼白,慌忙鉆出馬車,乖乖站在道旁。蕭楚睿驚懼萬分,也趕緊下車牽馬,低頭不語。

  馬車內,姜夢雪突然俯身壓著天賜,玉手死死掐住他脖子,惡狠狠道:“本圣女警告你,不要試圖挑釁我!本圣女與圣童的事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說三道四,包括你!你要是再說一次,我會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天賜怒目瞅著姜夢雪,陡然反手扣住她后頸,冷冷道:“我也警告你,不要試圖挑釁小主!我與小主的事輪不到旁人置喙,你也沒資格插嘴!”

  “哈哈……”姜夢雪突然松了手,玉手一擋,撞開了天賜手臂。緩緩坐直,笑上眉梢道:“好個魔元,果然有幾分氣勢!我越來越明白了,不是狐貍精把你迷得神魂顛倒,是你把賤人迷得七葷八素。厲害啊,我越來越欣賞你了!”

  天賜稍稍坐直,冷笑道:“我也逐漸明白了,不是宋軼峰把你迷得神魂顛倒,是你把宋軼峰纏得死去活來。厲害啊,我也越來越欣賞你們了!”

  “你不提圣童會死?。俊苯獕粞┬幽繄A睜道。

  天賜不屑一笑道:“那你就不要提小主,更不要口出不遜!你有你的禁忌,我有我的逆鱗,大家相安無事最好。你要想傷害我,我也會加倍奉還,大不了互相傷害!”

  二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讓半步。

  史寶釵見氣氛緊張,忙笑道:“圣女、魔元,下一站就是蘇州,傍晚時分應該能趕到?!?p>  姜夢雪冷哼一聲,閉目不語。

  天賜也長舒一口氣,心下暗喜。想到婉瑩,又轉喜為憂,不知她現(xiàn)在何處,是否安全。

  不久婉瑩一行抵達逍遙閣,掀開車簾望去,兩邊眾人紛紛提著燈籠,從西門一直排到無名門。婉瑩在無名門下車,回身吩咐道:“子龍,讓天佑住在你的長生閣。晴兒,你去長生閣幫他收拾一下。姨娘,隨我去見閣主?!?p>  來到養(yǎng)心閣外,遠遠望見一個老者倚門遠眺,他黑須美髯,劍眉鳳目,身穿葛紗衣,頭戴紫玉冠,雙目囧囧,臉龐紅潤。婉瑩一眼瞧見夏妙玄,疾走兩步,笑上眉梢道:“爹!”

  夏妙玄心疼不已,感慨道:“沒事就好!爹聽說鎮(zhèn)江發(fā)生血案,立刻就派人去支援你,幸好趕上了。天魔教強橫,今后能避開就避開,不要蠻干,明白嗎?”

  婉瑩挽著他胳膊,笑意濃濃道:“爹放心,這次雖然折損了三位軒主,但天魔教也不好過,女兒略施小計,就滅了他們四位魔丞?!?p>  “四位魔丞?”夏妙玄心下一驚,幽幽道,“看來天魔教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見他憂心忡忡,婉瑩不屑一笑道:“爹不用怕,天魔教與神龍教恩怨已深,再加上有幾股力量在暗中推波助瀾,女兒相信不久之后兩教必有一場惡戰(zhàn)!”

  “哦?當真?”夏妙玄疑惑道。

  “當然哩!”婉瑩笑道,“兩教從北爐鎮(zhèn)結怨,到滁州城仇怨更深,等到江寧鎮(zhèn)時已經關系惡化,后來落鳳鎮(zhèn)時更是勢同水火,如今在鎮(zhèn)江已經相互殘殺。照這個趨勢發(fā)展下去,短則半月,長則一月,兩教必然相互攻伐,不死不休!”

  “哈哈……”夏妙玄回身落座,捋著胡須大笑道,“什么相互攻伐,依我看,不過是天魔教主攻,神龍教被動防御罷了?!?p>  婉瑩也飄然落在,淺笑道:“那可未必哦,說不定有人能振臂一呼,絕地反擊咧!”

  夏妙玄欣然點頭,見牛合德站在一旁,指著身邊座位道:“你也坐吧!”牛合德一驚,只得在桌邊落座,但心里忐忑不安,偷偷望向婉瑩。見她局促不安,婉瑩輕輕起身,端壺斟茶,親手奉給夏妙玄和牛合德。牛合德心神一蕩,已經明白婉瑩心意,不禁露出會心一笑。

  婉瑩自己捧了一杯茶,笑上眉梢道:“爹,如果天魔教和神龍教開戰(zhàn),您打算怎么辦?”

  “哈哈……”夏妙玄大笑道,“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神龍教跪拜天魔教十年,對我等不屑一顧?,F(xiàn)在狗被主人教訓了,與我何干?不管兩教誰討伐誰,誰滅了誰,一切都與我逍遙閣無關?!?p>  婉瑩笑而不語。

  等到晚飯時,夏妙玄命夏子龍、裘莫言、晴兒三人招待天佑,自己在養(yǎng)心閣大擺宴席,與婉瑩、牛合德圍坐一桌。飯過五味,夏妙玄小心試探道:“瑩瑩,你說天魔教和神龍教會開戰(zhàn),可有真憑實據?”

  “爹不相信我的判斷?”婉瑩捏著手帕輕輕擦嘴,似笑非笑道。

  “唉,”夏妙玄嘆氣道,“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地老。神龍教地老天生軟骨,只會跪地乞和,絕不敢站著做人。雖然兩教矛盾重重,似乎已經水火難容,但地老已經派了左圣御鄭錦華前往天魔教,我猜他的目的無非是議和。只要地老愿意跪地乞和,并進一步打壓圣尊派,那天魔教未必會出兵討伐。你覺得呢?”

  婉瑩輕輕搖頭,娓娓道:“爹,有兩件事您不知道,女兒相信您知道之后,一定不會這么看。第一件事就是魔嬰似乎是前魔君沈波旬的弟子。雖然江湖眾人紛紜,但我認為這個說法最靠譜。當初天魔教魔君之位空缺,天派、魔派爭得頭破血流,但最終兩派一無所獲,反倒花落外人頭上,您不覺得蹊蹺嗎?女兒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魔嬰背景深厚,讓天、魔兩派十分忌憚。”

  夏妙玄細細思忖,不禁點頭道:“說得對,你接著說?!?p>  婉瑩笑道:“既然魔嬰是前魔君的弟子,那么由她接任魔君之位自然是順理成章,想必天魔王和魔天老也不敢說個不字。如今魔嬰已經即位三年,也是時候替沈波旬完成遺愿了!”

  “遺愿?”夏妙玄一驚,脫口而出道,“第六次討伐神龍教?”

  “嗯,”婉瑩鏗鏘道,“必然是!爹,您再細想,當初天賜二人逃出神龍教,鬼魔使夏御恒為什么會恰巧出現(xiàn)在北爐鎮(zhèn)附近?”

  被她一點,夏妙玄也覺得十分蹊蹺,仔細回想,欣然笑道:“爹明白了,魔嬰早就想對神龍教下手,所以安排了夏御恒這枚棋子,用意便是找個借口討伐神龍教!”轉念一想,又愁眉不展道:“可是,這只是天魔教的想法,眾人皆知神龍教毫無骨氣,就算天魔教出兵討伐,他們也會跪地乞降,怎么敢絕地反擊呢?”

  “不錯!”婉瑩抿了口茶,漱了漱口,接著道,“所以咧,女兒要說第二件事了!這第二件事就是,上官圣尊應該還活著!”

  “上官甫?”夏妙玄一驚,急道,“你怎么知道?”

  婉瑩笑道:“當日天賜二人從臨江鎮(zhèn)逃出,一路奔到了淳化鎮(zhèn)。原本二人打算往南去,結果遇到了一個黑衣人,他武功奇高,卻沒有為難天賜,只是泄露了天賜的行蹤。女兒猜測此人定是上官甫!如果我所料不錯,當初逼死青城山張元亶的也是他!”

  夏妙玄越聽越糊涂,擺手道:“你先別說,容爹想一想!”想起當初天賜逃亡的事,他喃喃自語道:“天賜險些被黑衣人殺害,機緣巧合之下被神秘人暗中相救,這才躲過一劫。現(xiàn)在又被黑衣人盯上,卻死里逃生又躲過一劫。難道這個黑衣人就是那個神秘人?莫非他就是上官甫?”想到這,他恍然大悟,幽幽道:“你說得對,上官甫或許還活著!”

  見夏妙玄認同了自己的觀點,婉瑩欣喜道:“所以咧,爹,有上官圣尊在,神龍教與天魔教這場廝殺是在所難免嘍!您老人家打算怎么辦?是相助神龍教,還是袖手旁觀?”

  夏妙玄左右為難,一時也沒了主張。想起當初與上官甫的結拜之情,自己似乎應該傾盡全力相助。但想到上官甫屢屢設計自己,又恨得牙根癢。見婉瑩不斷催促,他無奈道:“爹現(xiàn)在是一閣之主,做任何事都要三思后行,不能像你這般任性妄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這件事以后再討論,現(xiàn)在不急!哦,對了,天賜呢?聽說你為了他鬧得滿城風雨,攪得江湖大亂,怎么現(xiàn)在又不見他了?是不是不敢來見我?”

  想起天賜,婉瑩黯然神傷,心下暗忖道:“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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