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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奇緣

第150章 否極泰來

玉蝶奇緣 淮左臥龍 2032 2019-11-01 23:54:23

  眾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杜雄飛房間,見管家昏死地上,房中寂靜無聲,兩位金剛和六位門神齊齊心驚。

  天賜躲在房中,一手握刀,一手死死扣住龍嘯。龍嘯穴道被封,只有喘息的功夫,卻喊不住半個字。天賜細(xì)細(xì)思忖,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兩位金剛商議一番,齊聲道:“再不出來,我們就燒房了!”

  話音剛落,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房中傳出:“讓開一條路,否則殺了杜雄飛!”

  眾人正疑惑間,只見房門大開,一個中等身材的黑衣人押著蒙頭的杜雄飛緩緩走出。見杜雄飛衣衫血跡斑斑,已經(jīng)斷了一臂,眾人齊齊憤怒,個個煞氣逼人。

  天賜故意壓低聲音道:“讓開,否則殺了他!”

  兩位金剛互望一眼,頗為為難。如果放走刺客,日后杜雄飛必然震怒,說不定會解雇眾人。若是強(qiáng)行救援,刺客必然下死手,一旦杜雄飛死了,眾人必定被解雇。思來想去,二人只好妥協(xié),齊齊揮手,讓開一條通道。

  天賜趁機(jī)飛身上屋,回身一腳踹飛“杜雄飛”,飄然而去。

  兩位金剛飛身接住,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之人并不是杜雄飛,而是龍嘯。兩人大驚失色,一個回身奔入房中,一個率眾人一路追殺天賜。

  天賜一路狂奔,在林中穿梭,不久逃下峨嶺,回到了墨龍?zhí)?。因星帥陣亡,天賜立功,于是擢升他為星帥,執(zhí)掌五方星將。后因天賜年齡小,副堂主云天涯建議破格提拔天賜為護(hù)堂高手,另選他人為星帥。

  自從擔(dān)任護(hù)堂高手,天賜便很少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除非堂主、副堂主下令。雖然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機(jī)會不多,但是與天佑見面的機(jī)會倒不少。他時常親自指導(dǎo)天佑習(xí)武,無奈他天資有限,總是毫無進(jìn)步。天賜感慨之余,只能聽天由命。

  一年后,他勤學(xué)苦練,已經(jīng)掌握了神龍掌和神龍訣要義。這一年他也從二十五名護(hù)堂高手中脫穎而出,擔(dān)任了堂門值守。

  一日奉命執(zhí)行任務(wù),負(fù)責(zé)押運一批瓷器。途徑水陽鎮(zhèn)時,天賜特意前往旭兒住宅探望,卻沒有尋到故人。有人猜測她父親病逝,后母虐待成性,已經(jīng)將她賣給富人當(dāng)養(yǎng)媳。也有人猜測她父親嗜酒成性,出血而死,家里缺錢,后母便把她賣給了牙行,說不定已經(jīng)流落到妓院。

  天賜悵然若失,想起還有瓷器要押運,沒敢停留。剛離開水陽鎮(zhèn)不久,半途殺出一路悍匪。為首的虬髯大漢眼睛瞎了一只,面目猙獰,眼神狠厲,肩扛大刀,咧嘴笑道:“爺爺是這一帶的守護(hù),人稱賀六爺!你要從這過,得孝敬一二?!彼蟮恶v地,身后二十多人齊齊拔劍出鞘,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車隊。

  見眾人匪聲匪氣,天賜不屑道:“別逼我動手,否則你們連吃屎的機(jī)會都沒有!”賀六爺大怒,沒等天賜拔劍,他已經(jīng)輪刀橫掃。天賜早有防備,拔劍出鞘,一劍橫掃。兩道藍(lán)氣相撞,二人齊齊倒退三步。天賜暗驚道:“好厲害的悍匪!”

  賀六爺也暗暗吃驚,咬牙道:“小子,你本事不弱!再吃爺爺一刀!”他飛身而起,輪刀砍下,巨大劍氣呼嘯劈下。這一刀摧枯拉朽,驚得眾人齊齊后撤,無人敢近前助戰(zhàn)。一刀砍下,硬生生將地面砍出一條小溝。抬眼望去,天賜已經(jīng)飄然落在三步外,握劍駐地。見他氣定神閑,面露輕視,賀六爺怒不可遏,揮刀急攻。兩人鏖戰(zhàn)五十余招,依舊難分難解。

  眼見久攻不下,賀六爺怒聲道:“劫了車隊!”眾匪徒紛紛握劍急攻,與教徒殺得難分難解。擔(dān)心車隊出事,天賜一手揮劍急攻,一手抬掌急拍,震飛了三個匪徒。兩人再度廝殺一處,一個大刀凌厲,一個長劍靈巧,各展神通。鏖戰(zhàn)半日,兩人紛紛氣喘吁吁。

  余光一瞥,身后眾人已經(jīng)被悍匪控制,天賜怒氣沖冠,暗暗五指緊攥,咬牙道:“敢劫神龍教的貨,找死!”陡然五指張開,霎時虎爪急抬,回身攻去,宛如發(fā)瘋般。眾人大驚失色,齊齊聯(lián)手圍攻。天賜虎爪如鋼,削鐵如泥,嚇得眾人齊齊后退,面如死灰。

  賀六爺大喜,縱身而起,大刀凌空砍下。千鈞一發(fā)之際,兩道藍(lán)青氣從天賜腋下飛襲而來,正擊中大刀。賀六爺大驚失色,只覺虎口震得生疼,險些跌倒在地。見天賜武功精進(jìn),他咬牙道:“小子,算你狠!咱們撤!”

  望著眾人狼狽逃去,天賜也暗暗詫異,剛才情急之下使出了神龍指,沒想到竟然嚇退了眾人。他再度兩指一點,指氣卻只是洞穿了蒼樹。

  回到墨龍?zhí)?,天賜因功擢升為護(hù)法,成為分堂十大護(hù)法之一。按照分堂規(guī)矩,護(hù)法可以挑選兩名副手。于是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天佑,又把他調(diào)到身邊。兄弟二人從此形影不離,吃住同屋。

  眼看年關(guān)將至,眾人大都選擇回家過年,其余選擇留下值守的薪酬加倍。天賜二人無家可歸,也選擇留下值守。眾人圍在一起剁餡兒,包餃子,放煙花,觀歌舞,其樂融融。天賜親自操刀,炒了七個小菜,與眾人飲酒作樂。

  夜晚守歲,眾人已經(jīng)喝得東倒西歪,幾個女教徒也已經(jīng)回房入睡,唯獨天賜心事重重,毫無睡意,坐在爐邊望著門外鵝毛飄雪,悵然若失。想起師父上官甫,想起從小長大的圣使殿,想起那個熟悉的龍山,他忍不住嘆息,露出一絲苦笑。

  突然雪地里閃過一個黑影,天賜心里咯噔一下,定睛望去,只見一個模糊的影子正朝遠(yuǎn)處移去。他暗暗心驚,忙低呼道:“別睡了,有人闖進(jìn)來了!”連喊三聲,眾人依舊睡如死豬,毫無動靜。擔(dān)心有人圖謀不軌,他來不及細(xì)想,趕緊飛身而去,沒入雪舞中。

  從山上一直追到山下,又追了二里,這才追上黑影。只見黑衣人站在雪中一動不動,既沒有逃走的跡象,也沒有動手的打算。天賜稍稍詫異,揚(yáng)聲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闖入墨龍?zhí)茫俊?p>  黑衣人沒有搭話,突然出手攻向天賜,一道掌氣呼嘯而來,卷起漫天飛雪。天賜大驚失色,兩掌急抬,卻被震飛七步外。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黑衣人虎爪已經(jīng)死死扣住他腦袋,兩指一點,一道紅氣灌入他膻中穴。天賜只覺內(nèi)力不斷流失,漸漸昏死過去。

  待天賜睜開眼眸時,已經(jīng)身在墨龍?zhí)?,四周圍著眾人,個個神色關(guān)切,天佑更是哭成了淚人。他艱難坐起,卻覺得渾身無力,宛如廢人般。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都說尋遍了分堂內(nèi)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外人入侵的蛛絲馬跡。天佑也急切道:“師兄,你……你怎么了?”

  天賜思來想去,只覺頭疼欲裂,搖頭道:“沒事,可能是我喝醉了?!?p>  原本天賜已經(jīng)想好,年關(guān)過后,就與天佑一起退出神龍教,另謀生計。沒想到年關(guān)剛過,總教立刻來信,挑選一批人入選總教修羅殿,其中就有天賜和天佑姓名。二人在修羅殿沒待多久,便被選入地煞殿。地煞殿有七十二人,個個身懷絕技,專門負(fù)責(zé)執(zhí)行各種命令和任務(wù)。

  想起在地煞殿的生活,天賜苦笑一聲道:“外公、雪海,你們不知道,地煞殿是人間地獄,那才是真正的煎熬。”

  聽著天賜敘述苦難經(jīng)歷,獨孤勝眉頭緊皺,心疼不已。拍拍他大手,淚濕眼眶道:“好外孫,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都怪外公,是我錯信了錢三桂這個狗賊,才害得你父母慘死。當(dāng)年要不是派李鴻基二賊前往江寧鎮(zhèn),要是我肯親自前往,或許龍葵就不會出事。都怪我,都怪我?。 彼呎f邊使勁捶腿,懊悔不已。

  香雪海忙勸慰道:“師父,您不要自責(zé)了,這一切原本就是二賊設(shè)計的,就算您親自前往也無濟(jì)于事。他們詐稱玲瓏丹現(xiàn)世,將兩盟眾人引往江寧鎮(zhèn),無非是想借刀殺人。再利用您對宋文魁的仇恨,讓您誤以為一切都是宋文魁設(shè)計的陷阱,他們自然就洗脫了嫌疑。等兩盟滅了梅園,他們再回教請罪,慫恿您興兵討伐兩盟,報血海深仇。不管最后您出不出兵,他們應(yīng)該都會里應(yīng)外合,率軍反叛。”

  “說得對!”獨孤勝怒道,“二賊想奪我的寶座已經(jīng)不是一日,肯定早就暗中勾結(jié),謀劃好了一切!再加上狗商幫暗中撐腰,他們豈能不興風(fēng)作浪?先利用龍葵的事令我心神大亂,再利用外孫的事讓我失去理智,只要我離開鳳凰山,他們就可以架空我,篡奪毒尊之位。二賊狼子野心,死不足惜!早晚有一日,你們要替我報仇雪恨:誅殺二賊!”

  天賜猛然點頭,鏗鏘道:“外孫放心,這筆血債我會找二賊討回!對了,外公,父親和母親是什么樣的人?”

  想起龍葵音容笑貌,獨孤勝幽幽道:“你母親自幼聰慧過人,熟讀醫(yī)書,又深得我真?zhèn)?,放眼江湖也是出類拔萃的醫(yī)毒高手。她長得清新秀麗,靈動活潑,登門求親者非富即貴??上О。瓷狭四愕母赣H——齊鳳翼。當(dāng)年聽聞齊鳳翼拐走了龍葵,老朽勃然大怒,揮劍北指,兵臨龍山,曾與他有一番深談?!?p>  那時獨孤勝率軍壓境,三路圍困龍山,命人傳信,不交出獨孤龍葵就踏平龍山。神龍教圣尊華恒啟毫不畏懼,一邊加固防御,一邊親自下山議和。見華恒啟屈尊下山,獨孤勝冷笑一聲,派人傳信,請華恒啟赴十里外龍珠亭相見。他原以為華恒啟必會拒絕,沒想到華恒啟能屈能伸,竟然只帶齊鳳翼一人欣然前來。

  獨孤勝十分詫異,吩咐眾人退到亭外,自己起身出迎。只見華恒啟與自己年齡差不多,身材高大,劍眉橫挑,唇上一字胡,唇下一撮胡,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不怒自威。從他面相看,獨孤勝料定此人必定不是善茬。

  二人寒暄一陣,各自落座。獨孤勝坐北朝南,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稍顯輕視道:“華圣尊繼承父兄大業(yè),本該兢兢業(yè)業(yè),安分守己,保一方太平,為何好高騖遠(yuǎn),不守本分,挾持本尊虎女?你等如此行事,就不怕挑起江湖紛爭,自取滅亡嗎?”

  華恒啟大笑道:“毒尊此言差矣,欲謀萬世者須謀一時,欲謀全局者欲謀一域。本尊苦心孤詣,絕不只是為了成全他們二人,也是為了成全你我兩教。天魔教與神龍教結(jié)怨已深,勢同水火,拼殺十年,互有傷亡。圣毒教原本不該參戰(zhàn),卻被天魔教蠱惑,加入了這場沒有贏家的游戲。毒尊捫心自問,兩次北伐貴教得到了什么?毒尊又得到了什么?除了粼粼白骨和深深仇怨,什么都沒有。”

  這層道理獨孤勝早就了然于胸,只不過為了削弱分堂,他不得不這么做。如今分堂已經(jīng)勢弱,他也想借機(jī)停止北伐,集中力量對付虎視眈眈的天靜宮。見華恒啟言辭懇切,他稍稍點頭,依舊面無神情。

  知道獨孤勝已經(jīng)聽進(jìn)去幾分,華恒啟繼續(xù)道:“江湖以和為貴,在下無意挑起爭端,只愿相安無事。但是誰要是欺人太甚,我神龍教也絕無貪生怕死之徒,即便粉身碎骨,也必會忠心護(hù)教。毒尊也是一方至尊,應(yīng)該明白和則兩利,斗則俱敗的道理,這也是本尊留令愛在龍山的用意。令愛性格豪爽,為人大方,頗有毒尊風(fēng)范。劣徒雖然不是江湖名士,卻也是正人君子,癡情一片,又深得我真?zhèn)鳎潜咀鹱畹靡獾牡茏?。只要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為一代宗師?!?p>  見華恒啟鋪墊好了一切,亭外齊鳳翼躬身一拜道:“晚輩齊鳳翼,拜見毒尊!”

  “是你?”獨孤勝虎目圓睜,陡然五指緊攥。

  望著他菱角分明的側(cè)顏,隱隱含愁的眼眸,獨孤勝稍稍壓制怒火,陰沉道:“圣毒教與神龍教可以化干戈為玉帛,但本尊不會接受脅迫。你們挾持本尊虎女,以為就可以逼本尊就范?三日內(nèi)見不到龍葵,本尊必血洗龍山!”

  “毒尊且慢!”齊鳳翼驚慌道,“請聽我一言。龍葵性情剛烈,絕不是輕易能被脅迫的人,這一點前輩比我了解。如果前輩執(zhí)意動手,在下只能以死謝罪,到時龍葵必定傷心欲絕,誓不獨生。前輩就一個虎女,晚輩就一顆明珠,一旦玉石俱焚,非前輩之幸,望三思!”

  獨孤勝大怒,拍案而起,震得石案四分五裂。怒目瞪著齊鳳翼,咬牙道:“小子,你敢威脅本尊?龍葵如果出事,本尊必將你挫骨揚(yáng)灰,給她陪葬!”

  “唉,”齊鳳翼面露愁容道,“晚輩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毒尊的外孫,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就要遭此橫禍。”

  聽到“外孫”二字,獨孤勝腦袋嗡嗡作響,氣得渾身顫抖,五指緊攥。步步逼近齊鳳翼,厲聲道:“你再說一遍!”

  齊鳳翼絲毫不懼,泰然道:“龍葵已有身孕,望前輩成全!等她平安產(chǎn)子,晚輩自會以死謝罪!”

  “啊……”獨孤勝大吼一聲,突然出手死死掐住齊鳳翼脖子,渾身紅氣彌漫,毒氣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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