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請問您有前幾天的監(jiān)控錄像嗎?”
“有是有,吳具,怎么啦?不會是東西被偷了吧?”
“沒有沒有,只是想證明一些東西?!?p> 接著,我便把事情告訴了老板。
老板聽了也覺得林風(fēng)太過陰險狡猾,于是馬上去調(diào)動監(jiān)控錄像并交給了我。
萬事俱備后我便道別了老板,回到家中。
“看來,明天又會上演一場精心安排好的鬧劇?!?p> 恐魔露出微笑,看起來正準(zhǔn)備饕餮大餐。
“什么鬧劇,這分明是壯麗的史詩?!?p> 恐魔聳聳肩,
“無論如何,你就是為我服務(wù)的人,我只管看你的成果。哼哼,有你小子在,我的工作就事半功倍了?!?p> 說罷,他便揮揮手,留下一句“明天見”便消失在我眼前。
每次消失,半空中就會飄落一抹抹的灰燼,讓人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樣的物質(zhì)構(gòu)造而成。
是夜,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一來為明天的反擊感到期待,但又怕失誤。一想到林風(fēng)充滿恐懼感的臉,整個人的不免興奮起來。
我,吳具,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懦夫吳具,我現(xiàn)在是敢于說出自己的想法,不再屈服于不公,敢于伸張正義的吳具。
在這種甜蜜的感覺中,睡意漸漸把我籠罩,我便墮入夢鄉(xiāng)。
“My sovereign ‘VOID’,please,bestow to me more magical power .”
“Great ‘VOID’,bestow to me the power of flame!”
“虛空,我需要您的幫助...”
“.......”
各種各樣的語言,充斥在我腦海中。
我睜開雙眼,看到四周一片漆黑。當(dāng)我回頭一看,驚訝地發(fā)現(xiàn):另一個“我”躺在床上,而我離那個“我”越來越遠(yuǎn),漸漸地,從平視變成了俯視,我感覺自己飛升了。在我飛升的期間,四周變得越來越黑暗,一切變得虛無縹緲,伸手不見五指,讓我心生對未知的恐懼。過了一會兒,我看到遠(yuǎn)處有一道裂縫,一道道詭異的光線從里面滲出。我走到裂縫前,貼在上面想一探究竟:只見裂縫后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世界,里面一望無際,寬廣無垠,讓人有一種身處外太空的感覺。但與太空不同的是,這個世界上還有形形色色的建筑,似乎還有生物...
我用力去掰這個裂縫,但完全沒用,我甚至無法去摸到這個裂縫的邊緣,一切都是虛無的。
正當(dāng)我嘗試讓自己的身體強行從中擠進去時,一只血紅色的眼睛從裂縫中與我對視!
“??!”
我睜開雙眼,眼前是房間熟悉的星空天花板。
原來是做了一個奇妙的夢。
“一個...奇妙的夢?”
“哇!”
我被從天花板突然鉆出來的恐魔一嚇,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你得感謝我小子,要不是我進入你的夢境,你可能得睡過一兩個小時?!?p> “你還擔(dān)心我遲到?”
“你遲到了就會心慌,你心慌了就會失常,你失常了我就不能享用你給我?guī)淼男迈r恐懼。”
恐魔得意地笑了,像是對自己一番話很是滿意。
“好好好,那還得謝謝你啊!”
他居然還摘下禮帽微笑著給我鞠了個躬,讓人看的心里很是來氣。
不過也是,今天就是跟林風(fēng)“說好”了“坦白自己作弊”的日子。如果三天前我還是平平淡淡地渡過的話,我想我今天可能真的照辦了。但恰恰這三天我過得并不平凡,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會再選擇屈服與忍受。
走著瞧吧,林風(fēng)。
在回學(xué)校的路上,我又在公交車站遇到了何唯心。每次看到她,我就會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你,你好...何...何唯心?!?p> 我居然向她問好了!
她轉(zhuǎn)過頭來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那一刻,她的黑色長發(fā)在半空中飄散,如春風(fēng)吹拂柳絮,她的一舉一動都形成影像般在我腦海里不斷回放。
“你好?!?p> 她的聲音變得跟她本人一樣冰冷,但到我耳邊卻成了美曲。我居然跟何唯心說上話了!
公交車到了,她二話不說就走上了公交車,我趕緊跟上她,上班高峰,人很多,車?yán)锩媸謸頂D,所以我們兩人也站的很近。雖然這幾天讓我變得勇敢了許多,但我還是沒有膽量跟何唯心說話。
人很多呢!昨天作業(yè)好多??!昨天籃球課上我打敗周承雨了!
......
這時候我心里就只有這些“尬聊”的話題。何唯心看向窗外,一言不發(fā),我偷偷瞅了一眼她的側(cè)面,果然,真正美的人,無論什么角度觀看,都不會削減她的美。
到了學(xué)校,我似乎凝固了似的,神經(jīng)繃得老緊,全程始終沒敢說出一句話。
“這個女人,不簡單。能讓你如此害怕?!?p> 恐魔雙手環(huán)保胸前,意味深長地說到。
“你不懂!”
回到教室,第一眼就看到了林風(fēng)“滿懷期待”地看著我的到來。他嘴角上揚,露出微笑,點頭向我示意。
我也笑著,對他招了招手。林風(fēng)筆直地站起身來,徑直地走向我跟前,像是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
“準(zhǔn)備好了嗎?吳具?!?p> “當(dāng)然準(zhǔn)備好了,林風(fēng)?!?p> 林風(fēng)狐疑地看著我,被我的自信所困擾。他的笑容褪去了,像京劇變臉?biāo)频模兂闪艘桓眹?yán)肅的表情,讓看到他的臉的人都會削減一定的銳氣。
“虛張聲勢而已?!?p> 恐魔在我耳邊提醒,看來他很不想這場他口中的“鬧劇”搞砸。
“當(dāng)然?!?p> “吳具,我可沒有耐心等你磨磨唧唧的?!?p> “馬上。”
我面露微笑,終于我也有屬于我自己的自信的微笑,我緩緩走上臺,說到:
“同學(xué)們,今天我又有事要向大家坦白?!?p> “不會又是介紹學(xué)習(xí)方法吧?!?p> “真是夠了?!?p> “快結(jié)束吧?!?p> 臺下一片抱怨聲。
“請大家稍安勿躁。我要說的是我跟林風(fēng)同學(xué)的事?!?p> 大家看向林風(fēng),林風(fēng)也似乎蒙在鼓里,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大家知道,我每次等成績都考到第一,而林風(fēng)同學(xué)都是排到第二。而上學(xué)期期末,我只考了第9名。”
臺下同學(xué)有的點點頭,有的露出厭惡的表情,嘴里“嘖嘖”的。
“但其實我想告訴大家,我確實是故意做錯了幾道題目。我想一直霸占前列會影響一些同學(xué)的積極性,所以我想給林風(fēng)同學(xué)創(chuàng)造一個機會?!?p> 這時候大家多把目光投向林風(fēng),戲謔,憐憫,幸災(zāi)樂禍的,各種眼神都有。而林風(fēng)一言不發(fā),臉氣的通紅。
我笑著,看著林風(fēng),
“可惜他還是沒有把握住機會?!?p> “吳具!你...”
我豎起食指放到嘴前,做一個“噓”的動作。
“林風(fēng),我們外面說?!?p> “你還想...
“對你有好處。”
說完我便轉(zhuǎn)身走出門外。
我轉(zhuǎn)身的那一刻,班里已經(jīng)炸開了鍋,大家都議論紛紛,有的說我太打擊人,當(dāng)著這么多人講,而更多的則是嘲笑林風(fēng)“萬年老二”果然名不虛傳。尤其是男同學(xué)們更是樂得歡呼起來。
林風(fēng)氣得咬緊牙關(guān),揣緊拳頭便沖出門來。
我不慌不慢地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給林風(fēng)放了一段錄像。錄像中顯示時間是放學(xué)后沒多久的5點40分(5點30分放學(xué)),我在書店正在與書店老板攀談,然后便坐下來看了會書,時間是6點15分。接著我又將手機切到微信支付的歷史記錄中,上面顯示我6點18分已經(jīng)入閘而6點45分出閘到家,全程根本沒有時間去什么小巷交易毒品。
林風(fēng)看著啞口無言,看起來十分不爽但又無法反駁。隨后,我指著照片說到:還有一點,林風(fēng),我沒有這一雙鞋,而你有。
他聽完驚訝低頭一看,確實,照片里的人穿著一雙跟他一模一樣的鞋。
“明明...”
“明明什么?”
“那幫廢物!”
“不要怪別人!林風(fēng),要怪就怪你自己。一天到晚,就想著算計他人?!?p> “你!”
林風(fēng)掄起拳頭想打我,我本能的舉起手護著腦袋,但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走著瞧。”
“等等!”
“怎么?”
“作為交換,我需要你在全班同學(xué)面前洗清我被你附加的污點。”
“你可別得寸進尺了!”
“我想如果我跟你換過來,你就直接講出去了,我不想那樣,林風(fēng)?!?p> 林風(fēng)轉(zhuǎn)過頭走向教室,他不想和我說話。
“以后你還是你,林風(fēng)。我只想過回我應(yīng)該過的日子,好嗎?”
回到教室,林風(fēng)真的在所有同學(xué)面前向我道歉了,也澄清了之前誣陷我的種種事實。
同學(xué)們聽得更是目瞪口呆,大家心中的模仿學(xué)生居然還有這種陰暗面。而大家也為之前自己聽信謠言質(zhì)疑我為人的事感到歉意。
我贏了!我為自己的勇敢感到驕傲和自豪,現(xiàn)在,再也不用把怨氣藏在心底自己一個人忍受,我也不再看扁自己的勇氣。
一個人就算經(jīng)歷多少挫折,也不能看扁自己,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從頭到尾沒有一點私心,不會背叛你的人——就是你自己。
無論我之前是多么膽小,現(xiàn)在我終于漸漸能進化自我,對得起自己的名字。
“我就知道,吳具,你是有真材實料的?!?p> 一下課林妙妙就跑過來說,
“平時你教我的時候你的方法都很好!”
“可不是嘛。哈哈!”
“你可能覺得你打敗了他,但我得告訴你,他絲毫沒有感到恐懼?!?p> 中午放學(xué)的時候,恐魔突然跟我說到。
“沒錯...盡管我讓他難堪,但他看起來心里還有底牌?!?p> “那你打算怎么辦?我可不想聽到你說‘僅此而已’。”
“別著急,恐魔,這是一個‘局’,好戲在后頭呢?!?p> “‘局’,有意思。但在此之前,你打算如何滿足我?”
“你等著?!?p> 說罷,我便跑去洗手間。
現(xiàn)在是中午時分,大家都午休去了,而籃球隊的同學(xué)則要訓(xùn)練到比較晚的時候才能回來。他們回來就要去洗手間洗把臉...
好,周承雨果然如期而至。他正準(zhǔn)備去洗手間洗把臉。
“你小子...我大概懂了...”
“噓...恐魔,你來評判下我這波能拿幾分,你最有發(fā)言權(quán)?!?p> 恐魔擺出招牌的雙手環(huán)抱胸前的姿勢,靜靜地看著。
我聚精會神地看著鏡子,好...放空大腦,想想我自己...
“Eiva?!?p> 周承雨站在鏡子前用毛巾擦臉,正當(dāng)他低頭濕潤完毛巾,抬頭一看時——
竟發(fā)現(xiàn)我站在他身后看著他。
他吃驚地往回一看,卻什么都沒有看到。等他回頭看鏡子,發(fā)現(xiàn)鏡中的我也一起消失了。
周承雨一臉迷惑,臉上寫著“可能看錯了吧”,于是又繼續(xù)洗臉,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哈哈哈,你小子,學(xué)得挺快嘛!”
“別急,還有呢...”
正當(dāng)周承雨擦完臉放下毛巾時,一看:
鏡中又出現(xiàn)了我的模樣,我咧開嘴對著他露出詭異的笑容,他嚇得全身一顫,驚慌失措地左右張望,卻什么都沒有看到,而鏡中的我一直對著他笑,而且嘴越張越大,已經(jīng)到了人類不可能張到的地步。
“額...?。。?!”
周承雨驚聲大叫,狼狽不堪地跑出洗手間,正好碰到經(jīng)過的林風(fēng)。
“林...林哥,洗手間有鬼!”
“你說什么呢?”
“您,您快去看就知道了...”
“腦子有病?!?p> 林風(fēng)一臉懷疑又鄙視的眼神看著周承雨,于是也跟著走向廁所。結(jié)果什么也沒看到。
“我看你是打球打傻了吧?周承雨?!?p> “不!不!我剛真看到吳具了,但是...奇怪...”
“去睡個覺吧,我看你精神狀態(tài)有問題?!?p> 林風(fēng)隨意地把心有余悸周承雨打發(fā)走了,便走回課室。
“哈哈哈,恐魔你看這能打幾分?!?p> “這種小驚嚇根本談不上什么。這種驚嚇產(chǎn)生的恐懼,最為廉價,我需要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
“你先湊合著吧,等下午我再給你那種恐懼?!?p> “沒有我就一槍斃了你?!?p> 恐魔亮出火銃槍指了指我的腦袋,我嚇得馬上舉起雙手,被這種槍打到,肯定是腦袋開花。
“你看,你產(chǎn)生的恐懼都要比那人要鮮美?!?p> 一整天,林風(fēng)都變得心事重重的樣子,上課也無精打采看來這次對他打擊不小,他不時看向我,似乎仍抱有怨恨。
當(dāng)然,他不是那種就此收手的人。
終于到了放學(xué)的時候,我今天照常被留下來做值日。我想,這不僅僅是做值日這么簡單。
果然,等同學(xué)們都走光的時候,突然有幾個人走了進來。是周承雨和其他幾個大個子。
“喂,吳具!你最近很拽嘛?”
周承雨怒氣沖沖地喊到,
我不作聲,因為根本沒必要跟這些人爭吵,爭吵反而會進一步刺激他們。
周承雨見我不說話,突然猶豫了一下,可能回想起中午的事了,他的眼神里閃過遲疑。
但他的兄弟們不想就這么放過我,畢竟有事搞肯定想搞下去。
“喂,你倒是說話???娘炮!”
“你是嚇得不敢說話了?嗯?最近不是挺拽嗎?”
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但他們一步步逼近,我已經(jīng)站到了窗邊。
他們幾個把我圍起來,看著我一臉恐慌的樣子。我的腿在一直哆嗦,幾乎站不住了。
“哈哈哈,這家伙嚇得腿都抖了?!?p> 周承雨開懷大笑起來,看來他對上次的事還耿耿于懷。
“你居然把李老師也做掉了,看我怎么整你?!?p> 什么做掉這么夸張啊,這些人說話也痞里痞氣的。
“那又怎么樣?。坑蟹N來???你們幾個!”
我突然脫口而出這種挑釁的話語,我肯定是不要命了!
“什么?”
他們幾個人聽到了這種挑戰(zhàn),肯定欣然接受。周承雨一氣之下推了我一把。
說時遲,那時快,他這么一推,我身體失去重心,往窗外摔了出去...
“喂!”
他們幾個人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伸手想去拉,但已經(jīng)遲了,我已經(jīng)被地球的重力拽到了地面,“砰”的一聲,如同一朵大紅花在地面上綻放。
幾個人看的臉色青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周...周承雨,你...你...你殺了他!”
“我...我...我就是推了他一下,他就...”
“這...咋整...他肯定死了!”
“我...我不管...是林風(fēng)讓我干的。”
這時候,林風(fēng)走了進來,
“怎么了?完事了?”
“林...林哥,吳...吳具他...”
“他人呢?”
周承雨顫抖著,指了指窗外。
林風(fēng)走到窗邊,往外一看。神情突然變得充滿恐懼,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林風(fēng)露出這種表情。
沒錯,是我第一次看到。
“哦!吳具,你這家伙真的太能干了!這些人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大量的濃郁的充滿罪惡感的恐懼。實在是極上的享受啊哈哈哈!”
恐魔貪婪地大口吸食恐懼,發(fā)出如同深淵傳出來般的深厚狂笑,我,當(dāng)然沒有死,而是故意作死。
那個死掉的我,只不過是我日益熟練的幻象術(shù)創(chuàng)造出的一個逼真幻象罷了。此時此刻,我和恐魔正躲起來欣賞著這場鬧劇。
“你們幾個,快!快把尸體清理了。”
“這...”
“快!把他丟進河里。記得用袋子套起來?!?p> “好...好的...”
周承雨已經(jīng)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唯命是從。
林風(fēng)一個人站在那里,若有所思。顯然眼前的難題已經(jīng)深深難住了他。
這時候,周承雨氣喘吁吁,神色驚慌地跑過來,大喊:“林哥,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救護車,那小子給帶走了...他好像還沒死...”
“你想說太好了嗎?那你干的事已經(jīng)藏不住了?!?p> “什么我干的!明明就是你!林風(fēng)!”
“你說什么?”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害了吳具,林風(fēng),就是你!”
周承雨已經(jīng)完全失控了,變得神志不清,竭斯底里地大叫著。
“走吧,你的局已經(jīng)完全變成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了?!?p> “嗯,我想也夠了。”
于是我們倆便偷偷地從側(cè)面的樓梯走下去,從學(xué)校后門離開。
真是讓人愉悅,看著以前欺負(fù)自己的人現(xiàn)在一臉難堪的樣子。
回到家的時候,我聽到耳邊似乎響起了駭人的笑聲,我轉(zhuǎn)過頭看看身邊的恐魔,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