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銘的手機被陸羽秋拿走,只好攤攤手朝黃肖全干笑:“看,這就怪不得我了啊。我是想陪你玩的,但我沒手機?!?p> 黃肖全拉出了一張椅子在黎銘身旁坐下,翹著二郎腿:“學(xué)委,你就把老黎借給我一節(jié)夜修唄,就一節(jié),我用完馬上還給你。”
陸羽秋拿著一把鐵皮尺子作勢敲打黃肖全那翹著的二郎腿,黃肖全把腿一收,把身體坐正。
“哎喲,學(xué)委,你就把你家老黎借我用一回嘛,就一節(jié)課,很快的,我們保證不會吵到你學(xué)習(xí)?!秉S肖全語帶調(diào)侃,重新翹起二郎腿。
黎銘拿著圓珠筆往黃肖全的腿肚子用力一扎,干咳了兩聲,不語。
“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俊标懹鹎镏粗S肖全,警告性的朝他微笑,“你都叫我學(xué)委了,小心我去跟鄭老師說你上課玩手機,我看到時候你涼不涼?!?p> 黃肖全悻悻地把手機收起來,從別人的桌子上隨意拿起一本書,翻了幾頁。
三個人的沉默就這樣維持到第一節(jié)夜修結(jié)束。黎銘仍然在研究考試范圍外的物體能量轉(zhuǎn)換的內(nèi)容,陸羽秋則老實的啃著生物考試范圍的知識點。
黃肖全把書合起來,放好。他拍拍黎銘的肩膀,讓黎銘把耳機拿掉好聽清楚他即將要說的話。
黎銘拿掉右耳的耳機,手在空中繞了一圈把耳機戴在陸羽秋的右耳上,轉(zhuǎn)頭看著黃肖全,問道:“干嘛?”
“老黎,把耳朵靠過來點?!笨粗S肖全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黎銘側(cè)著耳朵往黃肖全靠近過去,“老黎你個慫比!妻管嚴(yán)!”
黃肖全聲音很大,震得黎銘耳朵生疼,就差沒耳鳴了。
“黃肖全你大爺!”黎銘站起身往黃肖全溜走的方向追過去。
“她戴著耳機你怕啥?又沒聽到?!秉S肖全逃跑時不忘加一句。
黎銘停下來,回頭望去,陸羽秋正坐在位置上側(cè)身看著他,黎銘朝她憨憨的笑了笑,陸羽秋也朝他擺出一副無語的表情,笑了笑。
一、
月考在坐在最后一排的考生往前收卷子的步伐聲中結(jié)束?;氐浇淌視r太陽的邊緣已經(jīng)模糊,暗黃色的顏料涂滿了整個天空,陽光透過玻璃窗鋪灑在教室的地板上,窗簾在風(fēng)的吹拂下輕輕地抖動著身子。
教室里只有寥寥幾個身影還在忙著收拾東西走人,他們看著亂糟糟的桌椅不為所動,都背著書包自顧自的揚長而去。顧正韓破天荒的出現(xiàn)在教室里,他正幫著肩負“班長”一職的李展帆搬桌椅。
“同學(xué)們,都安靜一下?!崩桡懓褧鼇G在講臺上,咳嗽兩聲,手里拿著剛考完的政治試卷。
顧正韓和李展帆聞聲都抬頭好奇地朝講臺看過去。
“高中政治,它不像初中政治那樣,只要把課文內(nèi)容背起來照寫就能拿分,它比較靈活,我們要仔細讀題?!崩桡懩7抡卫蠋煹谝还?jié)課時的語氣,拿著白色粉筆在黑板上寫上了政治兩個大字,“所以,我他媽的一道題都沒看懂!去他大爺?shù)?!?p> 李展帆忍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
“你在干嘛???”陸羽秋站在教室門口一臉問號的看著正拿著粉筆在黑板上比劃的黎銘。
白粉屑在橙黃色的光路中飄蕩,緩緩掉在黑板邊緣的小溝里。陽光和煦地照在他們身上,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黎銘撓撓腦袋,尷尬的笑了笑。
“他???”李展帆接過話茬,“他正向政治口吐芬芳的表白呢。”
“口吐芬芳?”陸羽秋不明所以。
“沒有,這不剛考完試嘛,放松放松唄?!崩桡懩弥诎宀涟押诎迳系摹俺林潇o,仔細思考”的考試警語擦干凈。
顧正韓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陸羽秋朝黎銘翻了個白眼。
李展帆忽然想起了什么,從書包里拿出了幾張卷子走到陸羽秋身旁,道:“羽秋,你把卷子拿出來一下,我們對一下答案吧。我看看我們的答案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好提前預(yù)估一下分值?!?p> 陸羽秋看了看李展帆,其實誰都知道,李展帆把名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對答案只是為了確保自己的名次而已。
“我這次考得應(yīng)該沒有你好,我好多題都是半猜半答的,這次的卷子有點難?!标懹鹎锓笱艿鼗卮鹄钫狗?p> “真的嗎?”李展帆瞬間面露喜色。
黎銘看了一眼臺下拿著掃帚的顧正韓,他從講臺上跑到陸羽秋身旁,接過她手上的書包背在肩上,道:“大哥,行了,剛考完試能不能講點和考試無關(guān)的東西?。俊?p> 李展帆剛想開口,黎銘就把板擦塞到李展帆懷里:“給,班長大人,您還是好好收拾收拾一下教室吧,這都亂成什么樣了?!?p> 黎銘拉著陸羽秋往教室外走,陸羽秋站著不動,黎銘奇怪的看著她。
“我東西還沒拿呢?!标懹鹎镏噶酥杆湓谥v臺下的保溫杯,那是軍訓(xùn)的時候黎銘給她的。
黎銘兩步跳上了講臺的臺階,拿起保溫杯丟過去,陸羽秋雙手捧著接住。
“喂,你們就這樣走了???好歹來幫幫忙啊,我這班長當(dāng)?shù)靡蔡锴税??!崩钫狗凶∷麄儭?p> 黎銘轉(zhuǎn)身看了看走廊外的桌椅,輕輕地長了一口氣:“算了,就當(dāng)你欠我個人情,我就幫你一回好了。”
黎銘一手抓著一個桌子腿,一次搬起兩張桌子側(cè)著身子往教室門里鉆,陸羽秋在旁邊嗔怪地訓(xùn)責(zé)黎銘:“你不會一張一張來啊,等下被磕到或者絆到受傷了可別哭鼻子?!?p> “你別咒我行不?”
陸羽秋也幫忙拿著椅子往教室里搬,有時候看到有一些同學(xué)把書放在桌柜里的,他們只好先把書從桌柜里清出來放在椅子上,然后再把桌子搬進去擺放整齊。
忙活了半天,黎銘額頭冒出了些許汗水,顧正韓走過去遞給了他一張紙巾。
黎銘謝過后接過紙巾。
“考得怎么樣?”黎銘隨口問了一下顧正韓,李展帆使了個眼神,黎銘又忽然發(fā)覺自己說錯話了,急忙想找話圓場。
“還好?!鳖櫿n像往常一樣笑了笑回答。
天空的顏色開始加深,黎銘和陸羽秋在去往宿舍的路上走著。
“你的書包真重,確定不用我送你回去?反正周末,正好我也可以出去透透氣。”黎銘一邊說著一邊時不時往操場上瞟了瞟。
“不用,等會兒我爸會來接我。你把我的書給我,然后你就打你的籃球去吧?!标懹鹎锏榔屏死桡懶闹械南敕?。
黎銘捏了捏耳垂,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