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岸把指間的煙摁熄在吧臺上的煙灰缸里,然后一把拉起安南的手臂,把安南拖到了門外。
其實(shí)安南也說不清楚,她怎么會對一個近乎陌生的男人產(chǎn)生好感。莫默則幫她把這種情愫歸結(jié)于少女青春期的荷爾蒙上升,用莫默的原話來說,就是“思春”。
顧北岸拽著安南的手,很用力,讓安南微微生疼。她只是任由他這么半拖著自己,出了燒心酒館。
“你來這里干什么?”顧北岸聲音嘶啞,語氣中透著幾分怒氣。此刻得他一手握著安南的手臂,一手插在褲袋里,十足一個教訓(xùn)小孩的老男人架勢。
安南忍不住莞爾。
早上的顧北岸,是一個秀氣的男生,隨意,自負(f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古代出門趕考的書生。而眼前的顧北岸,卻像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有種指點(diǎn)江山的意思,像個將帥。
“你來這里干什么?”顧北岸受不了安南的笑,靦腆而干凈,和酒吧這環(huán)境格格不入。
“當(dāng)然是來找你啊,顧北岸!”
跟出來的莫默說道。
“我就是來看看。”安南趕緊打斷,不然,以安南對莫默的了解,她指不定會說出什么爆炸性言論來。
“我送你們回去?!鳖櫛卑秾?shí)在不想讓她們在這里逗留。就在他們談話之間,身邊經(jīng)過的幾個酒館的常客,就已經(jīng)對一副學(xué)生樣的她們投來了饒有興致的目光。
安南“哦”了一聲,就拉著意猶未盡的莫默,安靜地跟在顧北岸身后。
倆人跟著上了一臺黑色的瑪莎拉蒂的后座,顧北岸問:“住哪里?”
安南坐直了身子,身體微微往駕駛位傾,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云城南路。”
一股洗發(fā)水的清香從顧北岸的耳后輕輕襲來,習(xí)慣了酒吧里那些女人厚重的脂粉味的他,竟一下子覺得空氣都清新了許多,有什么東西一直在他心頭撓著。顧北岸微微一咳,試圖驅(qū)散心里的異樣。
安南聽見顧北岸的咳嗽聲,忽然想起來什么,著急地說:“你喝了酒吧?不能開車吧?”
“沒喝?!鳖櫛卑堵曇艉喍逃辛?,不容反駁。
“在酒吧不喝酒?不會吧!”莫默大聲嚷道。
安南投去一記得“你閉嘴”的眼神,莫默只好任話題這么草草結(jié)束。
不一會,顧北岸在安南說的地址附近把車停下,回頭對著后座上一直坐得筆直的安南,和就差躺在后座上的莫默說:“到了,下車。”
“謝謝!”安南和莫默下了車,往安南的家走去。
安南有點(diǎn)失落,她聽出了顧北岸語氣里的不耐煩,還有眼神里的厭惡。對于今晚的碰面,她曾經(jīng)幻想過幾百個可能性,意料之外的熱情,普通朋友的攀談,或是幾面之緣的禮貌,但絕沒有現(xiàn)在這種帶著距離的冷淡。
少女的情懷,總是敏感又容易傷懷。
看著她們慢慢走遠(yuǎn),顧北岸也下了車,身子半倚在車頭。霓虹燈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直至兩個瘦小的身影拐進(jìn)了一處住所,顧北岸才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