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挑釁還是向東臨宣戰(zhàn),那就要等本王親自去南越一趟,問問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了?!?p> 趙宣心下一驚,百里爍瞇起了銳利的眼:“這個女人從違反禁令開始便引起了本王的注意,但愿接下來她能對得起本王這一趟千里之行!”
南越皇宮。
正殿之中,氛圍緊迫。
眾人看著秦念之,只見她談?wù)撈饑碌淖藨B(tài),極為隨便。
“若是因此挑起了兩國戰(zhàn)爭,念之愿意一人承擔(dān)!”
哼!
“你現(xiàn)如今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嫡女,都還未繼承兵權(quán),你憑什么口出狂言?你認(rèn)為戰(zhàn)爭是過家家嗎,你隨意便可承擔(dān)?”
楊侑沉聲道:“陛下,秦家小姐抓獲東臨奸細(xì)一事固然有功,可東臨向來不可理喻,以往東臨攻打南越哪一次不是借以刁鉆的理由?”
越皇喉嚨一動,秦念之冷然啟唇。
“既然楊太師知曉東臨一向蠻不講理,那我南越這一次就化被動為主動又有何不可?”
“我看你就是無理取鬧!戰(zhàn)爭豈是兒戲,說打便打,說贏便贏!”
“可南越總是規(guī)行矩止,東臨怎么不欺凌在南越的頭上!”
“你放肆!”
楊侑指著秦念之的手都在發(fā)抖:“你一個小小的嫡女也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
秦念之冷哼了聲:“大放厥詞?我不過是實(shí)事求是罷了,勸解諸位別開生面!”
“你!”
楊侑顫抖著唇:“好你個秦念之,你在朝堂并無官職竟是敢提及別開生面!”
別開生面,是開創(chuàng)新的局面的意思。
秦念之一無官職,二無戰(zhàn)功,她究竟哪里來的自信?
秦念之冷漠不語,楊侑憤怒轉(zhuǎn)頭:“陛下,難道您就不好好敲打敲打這秦家小姐?她這般為所欲為,根本是不將陛下放在眼里啊!”
秦赫,赫無雙,喬大人等人早已驚駭難言。
越皇此時也覺得渾身發(fā)涼。
眾人對秦念之的印象大部分停留在了大理寺那日。
她以罪犯身份不行跪拜之禮,隨即展現(xiàn)出極致的戾氣,彷如從地獄里跑出來的魔鬼。
而今又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更是與兩朝元老引發(fā)起了爭執(zhí)。
這般膽大妄為,已經(jīng)不能用“狂”字將其概括了。
簡直就是目中無人,桀驁不馴!
“陛下!”
揚(yáng)聲刮破寂靜,越皇眸眼一閃便看向了赫無雙。
“太子可是有話要說?”
赫無雙應(yīng)了聲:“回陛下,臣倒是覺得秦家小姐所言有理?!?p> “太子殿下!”
越皇抬手一止,楊侑怒火難掩。
“繼續(xù)說!”
“是?!?p> 赫無雙走出中央,面對越皇。
他一身朝服,面色肅穆。
秦念之見此沒有說話,她倒要看看這赫無雙想玩什么把戲。
“近百年里,東臨一直趁其不備攻打我南越,令我南越不得不爾,如秦小姐所言,若是南越一直這般下去還怎談九幽之首?”
“太子慎言!”
赫無雙脊背一震,楊侑怒聲道:“陛下,倘若戰(zhàn)事爆發(fā)唯恐天下人苦不堪言??!”
“東臨虎視眈眈肆意妄為!便是南越不攻打東臨,東臨早晚也會攻打南越!比起被動,何不化身為主動呢?”
秦念之沉聲道:“何況是以大國之道將其震懾?倘若東臨不是狼子野心,這百年里便不會有諸多的戰(zhàn)事發(fā)生!”
“小兒豈敢妄言!”
秦念之周身瞬間爆發(fā)出了王者之氣勢。
“楊太師,你頻頻阻止我南越大顯國威,可是擔(dān)憂我南越打敗東臨了?”
話音落地,眾人皆驚。
楊侑只覺如遭重錘,身體顫抖得厲害。
“我乃南越重臣,黃口小兒豈敢污蔑于我?”
秦赫眉宇緊皺:“念之不可無禮!”
楊侑的確不是敵國奸細(xì),可也確實(shí)不是一個好人。
便是他兩鬢斑白,在諸多勸解下秦念之也不愿對其尊敬半分。
“東臨與南越勢必將有一戰(zhàn),不論楊太師究竟有多擔(dān)憂天下百姓,也該知曉誅一警百的道理。”
“可那是一個國!”
許是頭一次遇到這般張狂之人,楊侑說什么都不愿輕易松口。
秦念之抬眸直直對上他的眼:“一個國總歸也有能誅一警百的存在?!?p> 只需誅一人,誅千人。
便可震懾住整個東臨。
狂妄!
這是眾人心中唯一的話。
此時他們看秦念之的眼神都變了,她確確實(shí)實(shí)是個瘋子!
赫無雙深沉難測,越皇若有所思。
不得不承認(rèn)秦念之的霸氣屬實(shí)有振奮人心的本事。
“秦念之,那你為何執(zhí)意要去攻打東臨?”
秦念之指尖一頓,眾人面面相覷了起來。
“是啊,你為何執(zhí)意攻打東臨?難不成是急功近利,想拿百姓的安危當(dāng)做兒戲?”
秦念之冷瞥了眼楊侑,拱手以揖:“念之自小接受的教導(dǎo)便是以國危為重,以天下蒼生為己任?!?p> “而念之也并非固步自封之人,既然東臨早晚會向南越開戰(zhàn),那念之將其提前也未嘗不可,畢竟掌握動向之人,才是操控一切之人?!?p> 這個傳統(tǒng)年代最令人忌憚的便是有想法的人。
而秦念之恰恰就是這種超脫世俗的存在。
眾人聞言渾身一緊,不由滿臉錯愕的看向她。
近乎同一時間,大理寺一事便沖破意識。
讓他們想起了她的心機(jī)。
這樣的人,豈是急功近利將戰(zhàn)爭當(dāng)成兒戲之人?
便是赫無雙都不肯信!
“陛下,南越已經(jīng)沉睡了將近百年,既然南越和東臨勢必將有一戰(zhàn),那我南越何不占據(jù)主動,揚(yáng)我國威!”
“臣附議!”
“臣等附議!”
*
烈陽高掛穹壁,皇宮磅礴。
不多時,一道響亮的金鐘響徹宮中,李義疾步前行停在了秦念之的面前。
“秦小姐,這是陛下御賜的官令?!?p> 龍城刺史,僅次于龍城的縣令。
也不知那越皇老兒是何用意,竟然給她封了個小官當(dāng)當(dāng)。
秦念之伸手接過點(diǎn)頭道謝,四周復(fù)雜的眸光她似沒看到般,一步步的下了階梯。
“太師,這秦家小姐果真囂張跋扈。”
楊侑冷哼了聲:“再囂張又如何,難道她還能以一敵百?”
待她真上了戰(zhàn)場,他倒要看看她的死相多么難看!
秦念之腳步微頓,回眸間便對上了楊侑的眼:“楊太師在背后這么詛咒人可不太好吧?”
詛咒?
“本太師也只是陳述事實(shí)!至于這事究竟發(fā)不發(fā)生,那便要看秦小姐自己的本事了!”
秦念之瞳孔一瞇,楊侑冷眼相加。
“那楊太師可要好生看著了,就是念之希望你能活到那個時候?!?p> “秦念之你大膽!”
怒吼引動眾人,前方的百官紛紛回頭看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