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尾隨的三個小流氓正是祝余大婚時跟著范斂圍來看熱鬧,反而逮住被關(guān)了幾天順便再被餓了幾頓飯的貴公子們!至于徐暮回來后有沒有打他們,祝余就不得而知了。
“哼!小賤人!別以為仗著有徐煥之那狗東西護著你,爺幾個就不敢動你!”為首的人爆粗口。打不過徐暮,他們可以在徐暮的女人身上找回面子。
“那你被你娘要回家的時候,怎么不來打我??!”祝余反擊道。這種人有娘護著天大地大他最大,沒人護著慫的一批。當真是,沒種!
“你………你………你!你……說什么呢!敢……敢頂撞我老大!”其中一人結(jié)巴道。
祝余有樣學(xué)樣,十分欠抽的抱著手道,“我…我…我說,你有本事來打我呀!”
“你…你…你…………”
“閉嘴!”為首的人一巴掌拍在小結(jié)巴頭上,生怕他再說出點什么有損氣勢的話來。
三人對視一眼,掄著拳頭就要呼上來。
祝余也不怯場,迎面而上。如一條滑不溜秋的魚兒偏頭閃身間輕松避過三人的攻擊,腳尖一勾堪堪滑到三人背后。還不等三人做出反應(yīng),就只聽得耳邊風聲沙沙作響和飛速踩踏著小巷兩旁屋檐瓦片遠去的聲音了。
待三人回過頭來,只見祝余越跑越遠已經(jīng)要漸漸消失暮暮夜色中了。雖然是京中的紈绔子弟,三人好歹也知道要講些江湖道義,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浩然正氣的接受了挑戰(zhàn),卻不敢堂堂正正的打一場,嗤之以鼻的同時加快腳下速度,試圖趕上前面那不要臉的家伙。
廢話!和他幾個打架老娘吃飽了撐的,他們幾個看起來也不像是家里請不起武術(shù)師父的人啊!這樣的練家子,惹不起!惹不起!!
“略略略??!”朝著后面幾個略講道義沒有去難為秋竹的三個家伙做著鬼臉吐著舌頭,挑釁道,“小流氓們,你們今天要是能追上姐姐我,姐姐就管你們叫爹!”說完還不忘踢踹著屋檐上的瓦片去打那三個窮追不舍的傻大個兒。
豈有此理??!偶爾被掉落瓦片打個正著的三人怒火攻心,盯著在墻上活蹦亂跳無半點皇室規(guī)矩的祝余,眼睛里幾乎能噴出火來,手指捏的咔咔響。
他們?nèi)俗鳛槭兰壹w绔子弟在街頭巷尾打架斗毆的優(yōu)秀代表,從小到大就沒有輸過。除了上次一時大意被抓,還被徐煥之那家伙教訓(xùn)了些一頓,已經(jīng)是顏面盡失。要是再讓這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人跑了,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更何況他們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放過話了!
眼看祝余就要逃跑成功,三人默契對視片刻。左右兩人立即提氣跳上墻頭追趕,余下胖墩的小結(jié)巴在地上繼續(xù)追趕。
眼角余光瞟到身后二人,離自己越來越近。祝余暗暗提氣,力圖甩掉三人。
要是讓她那不茍言笑的老師父知道教了她這么些年,她居然打個架都這么慫還要靠著所謂能拿的出手的輕功來跑路保命,豈不是要捶的她生無可戀。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幸虧剛才沒有把心中所想的話說出來,用最剛硬的行為接招,跑最慫的路,自己想想都丟人。
然而事與愿違,分神片刻。腳下的路已然到了盡頭,出于慣性和不知何處飛來打在腳上的石頭子。祝余活像一只大鵝撲楞楞張開翅膀就要往下墜,尖叫著。而且就要狗啃泥的落在別人家院子里了。
“不要讓我抓到你!小兔崽子!敢暗算我!”祝余在空中驚呼時還不忘側(cè)過臉,保證自己等會兒摔得稍微好看點。
落地的痛感并沒有隨之而來,天旋地轉(zhuǎn)之間,反倒是落進了溫暖的懷抱。院里燈火雖暗祝余卻也是看清楚了此人俊美無儔的長相。
不過,相較于徐暮那種久經(jīng)沙場卻帶有上位者雍容儒雅的殺伐之氣不同,此人渾身上下都透著股亂七八糟的陰風邪氣。讓人不舒服。
“南貴妃,別來無恙!”男子薄唇張合間,祝余覺得滿是陰風陣陣。
“啥?!”被橫抱著只覺得不舒服的祝余,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覺著可能是風大,自己聽錯了。
“我們追上你了,快叫爹?。 比』锇閮荷らT賊大。
二人抬頭一看,那三個窮追不舍的狗皮膏藥正笑語吟吟地抱手站在墻頭,儼然就在說乖女兒爹爹來了快叫爹的模樣。。
祝余把頭別了過去。為剛才的話感到丟臉。
站在三人的角度看祝余就是把頭埋進了那人的胸膛,小結(jié)巴一改磕磕碰碰口齒伶俐道,“有夫之婦居然在外面勾三搭四,簡直不知廉恥,要是讓……”
“?。?!”話還沒有說完三人已經(jīng)“砰砰”從院墻上被打落了下去,再沒了聲響。
“聒噪!!”男子伸回打出暗器的手不悅地斥道。
“他們…沒事兒吧!”還被抱著的祝余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要是人死了又怪到她頭上怎么辦!碰巧和徐暮那小心眼兒鬧掰了,可真沒有人給她收拾爛攤子?。?p> “姑娘真是好生心狠吶!我剛剛救了你,你不謝我就罷了。居然還怕我害了你的仇人?!卑褢阎腥朔畔拢侨藗挠^的嘆道!
“啊,奴家絕不是這個意思,公子切莫誤會!”搞清楚了他喜歡這”清新脫俗”的調(diào)調(diào),祝余很是上道的擺擺手泫然欲泣道,“奴家本是個外鄉(xiāng)女子,因父母雙雙過世不得已來京都投奔遠親。不想半道上遇見了這三個登徒子追趕,雖有些粗鄙功夫傍身終是不敵,多謝恩公相救?!?p> “然,奴家不過是一介草民,看那三位衣著華貴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若還未進遠親家門就替親戚憑白惹了這趟禍事,可如何是好?還請恩公高抬貴手饒那三人一命??!”說到最后祝余不禁流下了幾滴委屈的眼淚,看著煞是可憐巴巴。
雖然不明白這男人為什么要喊自己什么南貴妃,但直覺告訴祝余此人不宜深交。
昏黃燈光下男子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幾下,抬手賠罪道,“是在下誤會了姑娘,還請姑娘恕罪。不過請您放心,那三位只是中了迷藥并無性命之虞?!?p> 那就好,要是他幾個的老娘再鬧上門,我可賠不起。
祝余暗暗舒了口氣,轉(zhuǎn)而破涕為笑,“多謝恩公大恩大德!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小女子就此別過!”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只覺肩上一重,動彈不得。
苦大仇深的臉在回頭的瞬間無縫對接成笑臉相迎,“天色不早了,恩公還有事?”
斜瞟到那只按在自己肩上讓人不能動的罪惡之手,祝余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丫的!老娘出個門咋就怎么能!秋竹還在等我呢!
像是覺察到了祝余豐富的內(nèi)心活動,男子挑了挑眉,“謝恩怎么能只停留在口頭,姑娘不準備拿出點真心實意來謝我?”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公子貴姓?”
“免貴姓王!”
“奴家身上無甚值錢之物,煩請王公子告知地址,奴家明日為您送來謝禮!!”
“姑娘不必客氣!王某只是擔心你回去的路上再遇歹徒,故想送姑娘回家!”
“那就有勞公子了!”祝余臉上笑嘻嘻,心里卻是哭成了狗。
又是個狗皮膏藥,煩人!哼!既然你要死纏爛打,非要拆穿我。我就暫且忍了。要是別有用心,待會兒我就讓人收拾你。
思及此,祝余只覺心中歡愉幾分,翻過院墻踹了幾腳三個癱軟在地不省人事的貴公子,高高興興的朝前頭蹦噠著去,用不管后邊的人跟不跟的上。
那王公子卻是莞爾一笑,不疾不徐的追上了祝余。
………………………
二人雖各懷心事,心中卻也是開心舒爽,約莫著半刻鐘功夫就到了千金坊門口。
“這就是姑娘的遠親家?”指著燈火通明,賭客云集的千金坊王公子很是配合的發(fā)出疑問。
“豈止是遠親家,這里就是她的娘家!任憑是誰也不會讓他把小余兒憑白欺負了去!”門后一翩翩佳公子搖著折扇悠悠走出,替不爭氣的師妹答了。
“舍妹向來無禮定是沖撞了凌王殿下,還請殿下見諒。樓上酒水已經(jīng)備好,還請殿下樓上一敘。”合了扇子,蘇昀躬身賠禮。
“看來齊國京都還是遠比不上我夏國盛京吶!地方太小,到處都能碰見故人?!?p> 顧不上國師首徒這先揚后抑護短的架勢,北夏凌王只是似是而非的說了幾句,就任由坊中仆人帶路進去了。
師兄妹二人氣勢恢宏胸有成竹的以注目禮恭送這不速之客上了樓。
人才剛剛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祝余就被猛地拖進了后院,連帶著被人拿竹竿子攆得滿院子跑。
“你個死丫頭長本事了!連這煞星都敢招惹,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就你那點兒三腳貓功夫還敢學(xué)人打架,還一打三,你真是皮癢了!”
風度翩翩的公子潑婦罵街邊追邊罵,操心著這小祖宗。
被狗攆了似的祝余跑的飛快,身體的慫樣也擋不住嘴巴的英勇。
“臭人!爛人!敢打我,我要去告訴師父,到時候有你好果子吃!”
“知道我被打了,也不來救我,狼心狗肺的家伙,你等著!!”
“…………………………”
“…………………………”
被迫在門口守著的秋竹,聽著自家主子聲嘶力竭怒氣沖沖的嚎叫,忍不住朝門縫里看了看。
“放心吧!他們只是罵的兇,不會真動手?。 绷硪贿呉呀?jīng)習以為常了的門童打了個哈欠,每次都是這么鬧,每次都是自家公子受罰道歉,沒意思。
秋竹欲言又止,“可是………”,主子已經(jīng)咬住蘇公子的手,拽著他的褲腰帶了。他們真的沒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