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上官宏煜莫不是吃醋了
隨著兩人聊天的不斷深入，太陽已經完全西沉，夜幕開始降臨。直到有人來稟報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兩人才攜手回去。
回到軍營的時候已經在練兵場擺好了酒席，今日一早明宣帝就安排人準備好了酒肉，所以晚餐還算是豐盛。上官宏煜帶著柳沐樂到高臺上專門為他們留下的位置上坐下。
張副將又帶領所有人跪下行禮，于是整個四方山都充斥著大喊“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的聲音。
“平身！”上官宏煜叫大家起身之后接著說“眾將士為保衛(wèi)大明的山河和子民，拋頭顱灑熱血，是大明的功臣。今日借本王大婚，陛下特地命我來犒賞三軍，感謝將士們對大明的衷心。今日無需多禮，大家就盡情的喝酒，痛快的吃肉?！闭绽f了一些安慰將士的話。
“謝陛下，謝王爺?！北娙擞质且魂嚨牡乐x。
柳沐樂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有一些佩服。好笑的是古代的禮真的是太多了，一陣一陣的讓人無可奈何。
佩服的是上官兩兄弟的收買人心之道，其實今天他們大可不必到軍營里來的，但是他們也想借此機會告訴那些不顧性命保衛(wèi)山河的人，你們的奉獻我們一直都要記著，也很感恩，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
還有新婚就帶著妻子親自來接受大家的祝福，這種誠意大概很多人都會感動，尤其是這些不善心計的武將。柳沐樂已經從好多人的嚴重看出了他們內心的激動。同時也佩服那些一心想著保家衛(wèi)國的人。
“這第一杯酒敬眾卿，也敬那些在遠方的將士?！鄙瞎俸觎吓e杯，先喝下了第一杯酒。
柳沐樂和眾人才舉起酒杯喝，柳沐樂不得不感慨真不愧是在皇權教育下長大的人，收買人心都是一套一套的，她對上官宏煜的認識還是太少了些，這人即使是在朝堂，能玩得過他的人也不多。
“這杯酒我代表將士們敬王爺和王妃，祝王爺王妃早生貴子?！币晃荒觊L的副將站起來敬酒。
柳沐樂跟著上官宏煜把杯中的酒喝光，她覺得今天她都不用多說話，只要保持微笑喝酒就可以了，這種場面她還是第一次見，具體要說什么她也沒譜，這樣挺好的。
接著又有好幾個人給兩人敬了酒，柳沐樂都微笑的喝光，雖然酒杯不大但是喝多了還是會醉。
“不必每次都喝光，意思一下就可以了?！辈涣私馑屏康纳瞎俸觎想y免擔心，小聲在她耳邊囑咐。
“無礙！”柳沐樂搖頭，其實她還是挺開心的，她也能感覺得到身邊的人也很開心。
比起宮廷永無休止的玩心計，這種大口喝酒的生活也很暢快，上官宏煜是不是也會經常懷念在塞外的日子，雖然艱苦，卻也暢快。
柳沐樂雖然席間話不多，大多是被人祝福時，簡單的道謝，但她每一次都是干杯倒是贏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畢竟這里有很多人都是一直跟著上官宏煜的，也知道她曾幾次救助他們的王爺，助明騎軍脫險，本來印象就不錯。
“這杯酒我敬王妃，以前我一直以為像王爺這樣俊勇非凡的天之驕子沒人可以比肩的，今日見到王妃那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天生一對。”到一位副將敬酒的時候那位副將紅著臉說。
柳沐樂感嘆，軍營也是有人才的，瞧這話說的聽的人通體順暢“孫副將過獎了?！绷鍢愤€是謙虛的隔空和對方碰杯，然后喝干凈。
“那我也敬王妃，希望王妃好好照顧我們王爺?！陛喌綇垙┑臅r候他也提起酒杯。
“應該的，其實一直以來都是王爺在照顧我?！绷鍢繁硎疚覍δ銈兺鯛敳]有照顧多少呀。
見她這么好說話，年長的將士都已經敬完了，幾位年輕的將士開始蠢蠢欲動。
上官宏煜見狀趕緊給陸濤使了個眼色，陸濤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了，好了，大家的心意王爺和王妃已經收到了?！标憹酒饋碜柚鼓菐兹司淳频牟椒ァ暗认峦蹂茸砹耍?guī)熜衷撔奶哿?。?p> 幾人想想也是，新婚燕爾的就把新娘子在軍營里灌醉了，傳出去也不太好，于是把酒杯轉了個方向“那就陸公子陪我們喝幾杯?！蹦菢油鯛斁筒粫奶哿?，很好。
陸濤表示自己胃疼，好羨慕鐘師兄今天居然躲在王府不出門，自己這是造了什么孽呀，別人結婚他天天喝得爛醉，趕緊給宋航使眼色，盼望有人救他。
宋航看向其他地方，表示自己什么都沒有看見。于是陸濤就被將士們圍著喝了一杯又一杯。
柳沐樂看著都胃疼，想來他也是為了幫自己才遭到這無妄之災的，湊到上官宏煜耳邊說“這樣真的可以嗎？我們不用幫幫他嗎？”好可伶一男的。
上官宏煜表示完全不用“他酒量很好?！?p> 柳沐樂心疼了陸濤一秒鐘攤上這么個師兄，心想以后要對陸濤好點。
柳沐樂本來以為要喝到很晚的，結果看到到處東倒西歪的人，軍人的酒量就這么點嗎？
這跟幻想的千杯不醉的漢子有點出入呀。“他們這酒量。。。。。？”
“營里平時是不讓喝酒的?！碑吘苟际擒娙撕染普`事“他們酒量都不太好?！?p> 散場的時候見到個別酒量好的扶著喝得爛醉的同僚回營帳，也有一些值班的將士過來幫忙，柳沐樂表示她對這些將士有了新的認識，古代治軍也是相當嚴謹?shù)摹?p> 所以電視里經常演的一群軍營里的漢子圍在火爐旁喝酒聊天，思念家鄉(xiāng)真的是認真的嗎。
上官宏煜招呼準備去扶喝醉了的陸濤的宋航過來，“今晚都安排好了嗎？要加強警戒?！?p> “王爺放心?！边@兩天經歷的事都告訴他們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放松警惕“一切準備就緒?！?p> 宋航做事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既然他說準備好了，上官宏煜就不會多問什么，看了一眼兩頰發(fā)紅的柳沐樂說“走吧，我們也回去了?！?p> 柳沐樂其實也有些醉了，但是意識還有，于是跟著上官宏煜往他們的營帳走，可是走了一段之后發(fā)現(xiàn)“這不是回我們營帳的路呀。”
這段路她白天的時候走過一次，記得很清楚并不是這樣走的。
上官宏煜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都喝醉了警惕性還那么高，“我?guī)憷@的遠路，醒醒酒。”
“哦。”柳沐樂倒是沒說什么乖乖地跟著。
“你怎么都不問我招魂呀？”走了一段之后柳沐樂突然開口。
今天他明明聽到招魂在她手上的時候很驚訝的，柳沐樂一直在等他問，本來以為今天下午只有兩人的時候他會問的結果并沒有。
“問什么？”上官宏煜表示自己并不太好奇那東西，只是覺得放在柳沐樂的身上很危險罷了。
“咦，你都不想問我拿嗎？”柳沐樂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醉了，因為清醒的時候她肯定是不會這樣問的，因為無論是誰她都不會給，這樣只會徒增尷尬。
“我沒有其他的意識，我只是覺得招魂太厲害了，傳說可以瞬間毀掉一座城，應該是每個當權者渴望得到的東西?！?p> 上官宏煜并不生氣，因為他確實是想得到，但是比起為了得到之后滿足自己的欲望，他更希望將這樣危險的東西毀掉“我不會為了自己的欲望，就隨便運用一樣東西去毀掉或者威脅別人。”
柳沐樂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簡直是在侮辱上官宏煜“對不起。”
上官宏煜看著她快低到胸口的頭，對她這孩子做錯事請求大人原諒的做法很無奈。
“那你拿招魂做什么，配出解藥之后呢？”他相信柳沐樂的能力要配出解藥是遲早的事。
“不管能不能配出解藥，我都會毀掉的，這東西實在是太危險了?！边@點兩個人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
說道這里她抬起了頭，眼里亮晶晶的看著上官宏煜說“不過你跟他真的很不一樣?！?p> “誰？”上官宏煜心里一緊直覺柳沐樂說的人是莫云兮。
柳沐樂完全沒有感覺到男人神情的變化，接著答道“莫琰?。 ?p> 聽到這個名字上官宏煜提起的心放下了，他都覺得不是莫云兮就好。
“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想法。”沒等上官宏煜問，柳沐樂就接著說“莫琰讓莫云兮娶宮靈夕的目的不簡單，其中有一個便是招魂?！?p> 上官宏煜想想也是三年前云林軍隊開始節(jié)節(jié)敗退，如果那時候有招魂的話說不定整個明騎軍就全軍覆沒了，大明說不定現(xiàn)在也早就改朝換代了“那你覺得他還有什么目的。”
“這些都只是猜測。”柳沐樂覺得現(xiàn)在都是盟友了，也不怕消息共享，而且她一直覺得上官宏煜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其實宮廣并沒有死，他只是在三年前練功出了意外，可能是走火入魔，也有可能是功力大損，現(xiàn)在躲在某個地方繼續(xù)修煉。聽說練的是一門邪功可以吸取別人的功力，據為己有。這也是為什么一定要讓莫云兮娶宮靈夕的原因。”
這回上官宏煜是真的驚訝了，這些消息他們可從來都沒聽人說過“為什么莫云兮一定要娶宮靈夕?！边@里面又有什么關系。
“莫云兮是宮寒的兒子，他算是宮廣的侄子，他們宮家的血脈只能修煉靈夕宮的功法，而那門邪功只能吸取同宗的功法，其他的功法只會讓人走火入魔?！?p> “那莫云兮和宮靈夕是兄妹？”這消息真是一個比一個勁爆。
“也不算，聽說宮廣年輕時愛慕莫云兮的母親，把她帶回了靈夕宮。結果她不僅沒有喜歡上宮廣還和宮寒好上了，生下了莫云兮。”
柳沐樂完全沒有意意識到自己說出來的信息都多讓人意外“哦，對了。莫云兮的母親是賢妃的親妹妹?！彼阅瀑夤苣懈绺纭?p> 上官宏煜完全沒有搞清楚這中間的邏輯關系，幸好柳沐樂接下來的話很好的解答了他的疑惑。
“宮廣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愛人和弟弟同時背叛了自己之后，當然很生氣一怒之下要殺掉兩人，宮寒身受重傷還是逃掉了，莫云兮的母親卻沒能逃走，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反正是順利在靈夕宮生下了莫云兮不久之后就去世了?！?p> 柳沐樂開始滔滔不絕：“莫云兮在靈夕宮長大，到了六歲的時候被絕望谷的人救走，那個時候他的眼睛就已經是看不見了。至于從出生到六歲之前他經歷了什么，大概只有宮廣和他自己知道?！?p> 頓了一會兒，繼續(xù)說：“宮廣經歷了這么一回之后終身未娶，宮靈夕并不是他的女兒，眼睛也是用秘術改變的，原本并非是綠色的。而莫云兮的眼睛本來應該是綠的，就是由于之前他中了哪種毒，不僅讓他看不見東西也改變了眸色?！?p> “這些你都是從哪里知道的？”按理說如果是江湖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他在師傅身邊這么多年，師傅也從來沒有提過。
那他們既然不知，就是瞞得極好，柳沐樂又是從哪里知道這些的。
柳沐樂湊近了一些，畢竟這都是秘密，還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才小聲的說：“上一輩的恩怨是子不語告訴我的，聽他說是他父親無聊的時候告訴他的。他是山月樓的少主?！?p> “山月樓少主？”上官宏煜想起那個見過幾次的少年，完全看不出他的身份。
畢竟江湖傳言山月樓的少主長得雌雄莫辨，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那個少年明明長得很普通，而且也看不出有易容的痕跡。
“嗯嗯。”柳沐樂點頭“他長得可好看了，不過我也只見過一次他的真容，他們山月樓的偽裝技術太好了。”
看見自己的妻子在眼前夸別的男人好看，上官宏煜心里酸酸的。
不過如果消息真的是山月樓傳出來的那是真的就八九不離十了。山月樓素稱“坐落山月間，看盡天下事?！弊鳛樘煜碌谝磺閳蠼M織對于這些事情當然比一般人了解得要多。
“至于說是要吸取莫云兮的功法，我是從知道宮廣沒有死，并且功力大減，在閉關秘密修煉功法猜測的。這些我都沒有告訴別人，只告訴了你，你要幫我保守秘密喲?！绷鍢芬荒樃』锇榉窒砻孛艿纳衩貥?。
“這些莫云兮都知道嗎？”雖然很不愿在柳沐樂的眼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但是這一刻他卻突然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柳沐樂搖頭“根據我們掌握的消息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實際上他知道多少我也不清楚?！?p> “那你不打算告訴他嗎？”
柳沐樂搖頭，別說這些都只是她的猜測，說出去莫云兮未必會相信，其實是換一個人告訴柳沐樂她可能自己都不會相信，也不知道上官宏煜現(xiàn)在是相信了多少，她也沒打算告訴莫云兮。
因為她心里清楚莫琰對這些應該是有一定了解的，畢竟當年是他先跟宮廣做的交易。無憑無據的難免會被莫琰利用。再說莫云兮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那你心里恨他嗎？”其實他更想問你還愛他嗎？但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問不出口，害怕知道答案，卻又想知道她對莫云兮的看法，于是就換了一種方式問。
“不恨，雖然不知道他小的時候在靈夕宮經歷了什么？想來也是過得不好。”背叛者的孩子，宮廣那個大魔頭肯定使勁折磨。
“所以他心中有執(zhí)念想要得到靈夕宮，甚至報仇都很正常。”柳沐樂原來一直以為是因為莫琰他才會拋棄自己而娶宮靈夕的，直到知道了那段往事，她才對當年被拋棄的原因有了新的認識，也許這一切都是莫云兮自愿的居多。
這也是她選擇慢慢放下的原因，一個不愿同甘共苦的人，不是良配。
上官宏煜完全不知道柳沐樂心里的那些彎彎繞繞，只是知道在柳沐樂的心里，莫云兮其實一直都不能算是個壞人。
一想到有一天她可能會選擇原諒莫云兮，然后兩人雙宿雙飛，心里就很難受，于是開口語氣都變了，變得很嚴肅“不恨又能怎么樣，難道你還想和他遠走高飛不成。”
沒有呀，柳沐樂剛想解釋自己在心里已經放下那段過去了，所以才能很客觀的看待這件事，并且能理解莫云兮的選擇。
可是上官宏煜完全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你自己回營帳吧?！闭f完扭頭就走了，反正這里離營帳也不遠，完全不擔心柳沐樂會走錯路。
柳沐樂還沒來得及問他去哪，人就不見了，只能小聲嘀咕“走得真快！”
柳沐樂確實沒有迷路，才走了一會兒就回到營帳了，只是路上越想越覺得上官宏煜最后的態(tài)度很奇怪，明明是生氣了，可是聊得好好的為什么會生氣呀。
尤其是讓她自己回營帳之前的那句話，什么叫她想和莫云兮遠走高飛呀。
柳沐樂總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點什么，但是就是抓不住。
直到睡覺之前她才靈光一閃想到“上官宏煜莫不是吃醋了?！比缓笥肿约簱u了一下喝醉有點頭疼的腦袋，自己否定了“上官宏煜又不喜歡我，怎么可能是吃醋。一定是我喝多了亂想，也許真的是有急事。自作多情要不得?！庇谑菓阎@種想法進入了夢鄉(xiāng)。
其實上官宏煜并沒有走遠，甚至還在柳沐樂看不見他的時候倒回去，親眼看著柳沐樂回到營帳里才放心。
十月的四方山已經開始有了涼意，站在營帳外的上官宏煜一陣懊惱，一是為自己剛剛的口不擇言，其實他心里清楚柳沐樂當時只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并沒有莫云兮的什么事，由于自己的私心甚至還對她發(fā)了火。
二是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跟自己過不去，柳沐樂也許完全都不關心他在想什么，他自己還在這里矯情的吹冷風，甚至胡思亂想。
上官宏煜回到帳子里一看，柳沐樂果然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明顯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上官宏煜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熟悉，跟昨晚的新婚夜真的是換了個地方上演而已“真是個小沒良心的?！闭Z氣中充滿無奈和無限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