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馬車的飛白見自家公子回來,不由“咦”了一聲,問道:“公子您不是去接人么?”
飛塵白了飛白一眼,低聲說道:“人家早走了。”
“走了?”
飛白一怔:“那公子,咱們現(xiàn)在是要去追么?”
飛塵抬手對著飛白的腦后就招呼了過去,說道:“這哪還用得著你問,我早問過了,公子說不追?!?p> “不追了?”
飛白不明白了。
“公子不是說,那夫人好像是何家的……唔唔……”
飛塵捂了飛白的嘴,眼里露出警告來,低聲道:“說什么呢!有些話哪里是能胡亂說的?”
飛白猶如醍醐灌頂,趕緊止了話。
他屏氣斂息地見自家公子杜景衡進了車廂,沒有責備自己,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暗自慶幸沒有說漏嘴。
“你呀你,有時候就是管不住自己那張嘴。”
飛塵橫了飛白一眼,回頭對著搖晃落下的車簾,詢問道:“公子,眼下咱們往哪兒去?”
“去亂葬崗?!?p> 飛塵也愣了:“公子,既然咱們不追,現(xiàn)在不是該回商榮城了么?”
何況,那亂葬崗不是都去兜過好幾圈了么!
“公子,您還病著呢!”飛白趕緊補上一句。
“無妨,一時半刻死不了?!避嚭熇?,傳出來一聲十分平靜的應答。
飛塵:“……”
飛白:“……”
行,您是主子您最大!
兩人對視一眼,馬車調轉,往商榮城相反的方向,亂葬崗駛去。
……
大雪簌簌、停停,讓原本相隔千里的商榮城,路途越發(fā)顯得漫長起來。
何氏似乎并沒有刻意趕路的意思,透過車窗,文敏看著此刻城門上偌大的“商榮”二字,她算了算日子,這路,大概趕了三個多月吶。
如今,臘月將及,她們總算是到了。
經過了城門的例行查審,文敏感受馬車再次顛簸起來,緩緩地行進這一方殷國最為繁榮的都城,商榮城。
馬車才進城,揚揚大雪紛飛了起來。
時辰尚早,文敏聽著馬車外不多的喧囂聲,也學何氏閉目養(yǎng)神起來。
一路沉默,車馬停下的時候,文敏知道,該下車了。
她跟著何氏下了車,待站定,目光看去,眼前不過是一處有些偏僻的小宅側門,并無匾額。
孔嬤嬤上前叩門,不多時有人從里面把門打開,露出一張年輕的少女面容來。
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容長臉,長得十分清秀。
“主子您回來了?!?p> 丫鬟秋詞朝何氏福身行禮,目光在文敏的身上停了停,又朝文敏福了福禮,道了聲:“奴婢秋詞,見過五姑娘。”
文敏怔了怔,何氏就牽了她的手走進門,一邊走一邊吩咐秋詞:“去五姑娘的屋里取一身干凈衣裳,隨后送到我屋里去。”
“諾?!?p> 何氏的正屋并沒有多遠,在這個簡樸而小的宅子里,很快也就到了。
“老奴去廚房拿些吃食來?!?p> 臨進屋前,孔嬤嬤說著。
何氏點頭,領著文敏進了屋。
屋子里的陳設很簡單,值錢的擺設那是一件也沒有,文敏不免還是有些吃驚的。
三個多月來的相處,關于相府,文敏聽何氏詳細說了很多,包括何氏自己的事。
她知道何氏這位相府姨娘失寵很久,就是沒有想到落魄到了這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