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xì)微的腳步聲響起,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兩人頭頂。
睜開眼,就看見秦玦手里拎著幾個盒子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步開外看著他倆。
“打得挺熱鬧。?!?p> 秦玦環(huán)顧四周,花瓶碎了一地,書也躺在地上,連沙發(fā)都挪了位置,就差拆了這里了。
“頭兒!”
“懷玦!”
兩人立馬翻身站起,看著四周眼神有些飄忽。
“頭,你,你聽我說………”
雷川心里一咯噔,他該怎么解釋他會來這里?還和崔朗打了起來。
“崔朗昨晚和我說了?!?p> 秦玦跨過一地的碎片,把袋子放到茶幾上。
雷川看了崔朗一眼,眼神有些復(fù)雜。
“我去洗澡!”
說完崔朗就朝樓上走去,晨練過后又和雷川打了一架,他現(xiàn)在滿身是汗。
上了樓梯拐角他才揉揉左臉,打人不打臉,雷川下手可真狠。
“頭兒?!?p> “坐?!?p> 雷川看了眼秦玦的臉色,什么也沒看出來,只好乖乖坐到她對面的沙發(fā)上。
“你在南城就和崔朗一直都有聯(lián)系?”秦玦看著雷川問。
“有,我有時候會去找他,也知道他那有女人。直到那次在南疆林子里碰到他,我才知道那人是你。”
“后來我也去醫(yī)院找過他,你們分開對誰都好。他是我兄弟,好不容易過上安穩(wěn)日子,我不想這份平靜被打破。而他的身份也會給你帶來麻煩?!?p> “他不像曹陽、許昭他們一樣背景干凈,你們也注定不可能有結(jié)果?!?p> 雷川知道自己這么做有些逾越,但崔朗的事他不能不管。就崔朗那樣子明顯有些陷進(jìn)去了,現(xiàn)在再不抽身,以后要是秦玦有了結(jié)婚的對象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了一點(diǎn),就想要更多。他怕崔朗到時候做出什么傻事,就算到時候秦玦顧念舊情,其他人呢?
“小川!”
“你還當(dāng)我是你兄弟,這事你就別插手!”
崔朗站在樓梯上扶著扶手看向樓下的兩人,這女人心里裝的只有家族、國家、責(zé)任,從來都沒考慮過感情問題,她也不需要考慮。
愛情這玩意有時候會讓一個人失去最冷靜的判斷,秦玦不需要,他崔朗從踏上傭兵這條路開始,也不需要。
“你,行,崔朗,是我多管閑事行了吧?”雷川被崔朗氣樂了,秦玦對男人是什么態(tài)度,崔朗不清楚,他們這些跟在她身邊多年的人還不清楚嗎?
秦玦這些年換過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他擔(dān)心最后受傷的是崔朗自己。
“你沒去上班?”
崔朗走下樓梯,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秦玦問道。
“明天嚴(yán)家老爺子過壽,我去了潘家園看看有沒有好點(diǎn)的玉石擺件?!?p> 秦玦站起來給自己接了一杯水,見崔朗要收拾客廳,就攔下了他:“我已經(jīng)給家政打了電話,人馬上就到?!?p> 坐回沙發(fā)上,秦玦看著臉上掛彩的兩人,問:“要不要去醫(yī)院?”
“不用!”
“不用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答道,崔朗看了一眼雷川,又道:“我下手還有輕重,皮外傷罷了!養(yǎng)兩天就看不出來了!”
秦玦直接起身從博物架上拿出一個醫(yī)用箱,翻出藥酒放到茶幾上對兩人道:“自己搽?!?p> “你輕點(diǎn)!”
雷川趴在沙發(fā)上抽了口冷氣,崔朗這絕對是在報復(fù)。
“不揉散藥效,明天還得疼?!?p> 崔朗按著雷川腰上被撞出來的淤青,他可不會承認(rèn)他是在報復(fù)。
沒多久家政的人就上門了,秉著多做少看少聽的原則,四個家政人員迅速把別墅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看著干凈整潔的屋子,秦玦才坐下把茶幾上的幾個盒子拆開。
最大那個打開,里面是一個清朝琺瑯盆壽桃盆景,整體高四十多厘米,粉色瑪瑙做得桃子,顆顆圓潤飽滿,金色的枝干為整個盆景增色不少。
“挺漂亮的!”雷川伸手戳了戳上面粉色的桃子。
“漂不漂亮無所謂,寓意好就行?!?p> 說著秦玦又拆開另外兩個盒子,一個是玉如意手把件,一個是和田碧玉筆筒。
“你買這麼多干嘛?”
崔朗突然覺得秦玦是有錢燒得慌,一個壽禮而已,看中一個買了就行,沒必要一起買幾個回來堆著。
“琺瑯盆壽桃盆景是壽禮,我見這筆筒還不錯也就買下來了,至于如意,你試試怎么樣?”說著就把那柄白色的玉如意手把件遞給崔朗。
“涼的,比一般玉石涼一些?!?p> 崔朗接過玉如意,入手細(xì)膩冰涼,不似一般的玉石那樣溫潤。
“是寒玉,這玩意之前經(jīng)手過的人家里多多少少出了問題,所以今天才便宜了我?!鼻孬i點(diǎn)點(diǎn)頭,夏天出門帶上這就相當(dāng)于帶上了個微型制冷機(jī)。
“出了什么問題?”雷川對于秦玦也是服了,明知道有問題還往家里帶。
“這如意之前不知道怎么沾上了些煞氣,所以那些人才出了問題。如今到了我手里到容易解決。”秦玦檢查了下壽桃盆景,見沒什么問題就從新包裝好,打算明天送嚴(yán)老爺子。
“沒問題就好?!崩状◤拇蘩适掷锍樽哂袢缫猓呃迕椎陌鸭皇謩倓偽盏米?。晶瑩剔透的樣子,雷川也有些愛不釋手。
把如意還給崔朗,他看得出來那如意是秦玦要給崔朗的。
“給?!贝蘩拾讶缫膺f給秦玦。
“給你的。”
秦玦搖搖頭,并沒有去接,她對崔朗問:“對了,你以后打算在京城做點(diǎn)什么?”
見秦玦搖頭,崔朗也不矯情,直接收下玉如意。
“我這些年畫技沒丟下,我去找了老師,他是京城美術(shù)學(xué)院的教授,我打算去他那做美術(shù)老師?!?p> “嗯,這樣也好?!?p> “你對畫畫是真愛!那么多年都還沒丟!這樣也好,以后別想著往外跑了!”雷川拍拍崔朗肩膀,有份穩(wěn)定工作總比在外面刀口舔血強(qiáng)。接著又對秦玦道:“頭兒,那我先走了?!?p> “嗯,你先回去吧!”
雷川走了,今天秦玦不去軍營,突然感覺兩人在家也沒什么事可做。
電視開著,秦玦窩在沙發(fā)里看著電視,但注意力并沒有在電視里。崔朗看著她,突然發(fā)現(xiàn)他并不了解生活中的秦玦是什么樣子的。
“你之前在家都沒事可做嗎?”
秦玦一愣,反應(yīng)過來崔朗是在問她。
“沒什么可做的,偶爾會和林墨染她們出去聚聚。”秦玦想想,她閑下來似乎真的沒什么可做的。
“你就沒什么愛好?”
“我五歲走失被爺爺收養(yǎng),八歲商家找到我成為商家族長,從那以后我的生活只有練武,學(xué)習(xí)各種知識,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族長。十四歲入龍影,往后也不過是多了出任務(wù)這一條?!?p> “我也學(xué)過傳統(tǒng)的琴棋書畫,那也只是選修課。真要說喜歡做哪件事,還真沒有?!?p> 秦玦語調(diào)平緩的說著,并不覺得沒愛好有什么不好。
崔朗有些同情秦玦了,他好歹還有童年,這人是連個完整的童年都沒有。
“你要是真沒事陪我畫畫吧!”
“嗯。”
說著崔朗就帶著秦玦上了二樓的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