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被一陣震天響的砸門聲驚醒,在還沒趕得及爬起來開門的時候,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Wilson怒氣沖沖的樣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Wilson一屁股坐到我床沿上,揪著我的睡衣的衣領(lǐng),兇巴巴的嚷著“現(xiàn)在是幾點???我昨晚是怎么跟你說的?”
我茫然地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顯示已經(jīng)十點多了,然后托著頭使勁回想他昨晚的話?!澳蛲碚f太多了,不知道您指哪一句?”
“很好。你沒必要留在這里了?!彼呎f邊要離開。
我的行動比腦子反應(yīng)更快,飛身撲到他的背上,雙手死死箍著他的脖子“不要,我哪里做的不好,你也要和我說清楚啊,你這樣,我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币驗橹?,聲音已經(jīng)帶上哭腔。
Wilson轉(zhuǎn)身、甩開、站起,動作行云流水,我被甩得摔倒床下,腿上傳來鉆心刺骨的痛,而Wilson居高臨下地看我,大聲地控訴著說“第一,我是你的主人,我說的話你沒記住,沒資格留在這里。第二,你是萌萌的老師,你不關(guān)心她的事情、不陪伴她,沒資格留在這里。第三,正常工作時間,你還在睡覺,沒資格留在這里。三條理由,你認(rèn)為夠不夠?”
Wilson說得我無力反駁,事實就是這樣,事實也基于我們的不平等,所以我只能低聲下氣。
“杜先生,對不起,我昨晚太累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或者你想罰我也行,不要因為一個小過失,而全盤否定我,行嗎?”我雙眼含淚,語帶哀求,坐在地上抬頭看著Wilson。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房門被人不輕不重的敲了兩下,我和Wilson同時看向房門。Tony尷尬地朝我們笑了笑,走了進(jìn)來。
“打擾了,我來看看病人?!盩ony說到,然后把我從地上抱起,放到床上。。
Wilson不再看我,轉(zhuǎn)身離開,不發(fā)一言。
我看著Wilson離開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安,也終于記起昨晚他說要我陪萌萌吃早餐的話了。
Tony過來幫我檢查。他摘掉我脖子上的固定器,腳上從新?lián)Q藥并包扎好,剛剛摔的地方也檢查了一遍。Tony說“你最近可以稍微運動一下,比如用支架走走也可以。時間不要太久就好?!蔽椅⑽Ⅻc頭,表示明白。
Tony走到門邊,要離開了,欲言又止的回看我?!癟ony,你是有話對我說嗎?”我大膽猜想著。
Tony憐憫而無奈的語氣說著“以后我一周只能來給你檢查一次,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p> “不是一周二次嗎?為什么改了?”我不解地問道。
Tony沒有回答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看不明白Tony那眼中的深意,我也猜不透Wilson的心思,一切都讓我感到不安。
我收拾好自己,用支架支撐著,艱難地走向一樓。周姨為我安排了午餐,畢竟已經(jīng)接近中午時分了。
午飯過后,周姨和我說“杜先生,安排你今天中午去除草,必須干到晚飯時間,才能休息。”
我很震驚“除草?周姨你沒記錯吧?我腳還傷著呢。”關(guān)鍵我是老師,老師去除草?
周姨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沒錯,是你。杜先生說了,萌萌在家的時候你是她老師,萌萌不在家你是傭人?!?p> “我腳還沒好呢!”我說。
“你可以坐在輪椅上工作。”周姨補(bǔ)充到。
我不再爭辯,無奈的笑了笑,知道他應(yīng)該是為早上的事情而懲罰我。
正午的太陽,就像是一塊燒紅的鐵,而我坐在輪椅上,彎著腰,低著頭去人工除草,這場面說不出的怪異和難受。真虧他想出這么個折磨人的好法子啊。
我雖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但是也從未做過這些活,骨子里的自尊和傲氣卻讓我不肯認(rèn)輸。他讓我受著,我也絕不求饒。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
夕陽西下,太陽和地平線終于相接了,眺望著殘陽余光染紅的霞光,我心委屈得想大哭一場,但還是省省力氣吧,畢竟現(xiàn)在我汗流浹背,口干舌燥,整個人都像虛脫了一樣。
此時傳來由遠(yuǎn)而近的腳步聲,嚇了我一跳,深怕自己停下來的動作會被抓包,幸好來的只是一名小女傭。
“管家先生說讓你回去休息了。”她對我禮貌的說著。
“好的,謝謝你!”我朝她微笑致謝,一手拿著工具,一手去轉(zhuǎn)動輪椅。樂于助人的小女傭,見到我吃力的樣子很自然地給與我?guī)椭?p> 她推著我朝著主樓的方向走,在大門處看見Wilson和另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并排站著說話。
小女傭見到他們,彎腰鞠躬道“杜先生,管家先生?!编?,原來這就是管家,周姨的老公。
管家看了我?guī)籽?,還算客氣地說道“梁小姐,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七點鐘到一樓吃晚餐?!?p> “好的,謝謝!”我正要離開。一直不做聲的Wilson,突然說話“等等?!?p> 我和小女傭同時停住了,“瑪麗,你今晚不能吃飯?!盬ilson說。
叫瑪麗的小女傭一面愕然,“請問我做錯什么事情了嗎?杜先生?!蔽乙灿X得奇怪,看著Wilson,等他的回答。
“管家讓你把梁小姐叫回來,沒讓你幫她拿東西和推她回來。你擅作主張了。”Wilson很認(rèn)真的說明。
瑪麗非常沮喪地低下頭,并向他們深深的鞠躬道歉“對不起。”之后急急走進(jìn)屋內(nèi),不再看我。
我被這一變故驚呆了,這分明就是沖著我來的,怎么要瑪麗去承受呢?我剛要找Wilson辯解,可眼前的兩人都疾步離開,不給我任何說話的機(jī)會。
我現(xiàn)在滿身是汗水和泥土的混合氣味,估計也不是和Wilson談話的好時機(jī),所以我最后還是決定先回房間洗個熱水澡吧!
我回到房間時,看到床上放著好幾套衣服還有裙子,已及一些女性日用品,看來是周姨特意為我準(zhǔn)備的。在這里的日子沒有麗莎的照顧,我只能事事親力親為了。
當(dāng)我洗去一身疲憊,用支架支撐著走出房間的時候,剛好遇見Wilson準(zhǔn)備開門進(jìn)自己的房間。
我迫不及待的走前兩步,面帶笑容,態(tài)度良好的對Wilson說著,“杜先生,我想和您談?wù)?。?p> Wilson徑直走進(jìn)房間,我看他沒反對,也隨他進(jìn)去。他全程不搭理我,自顧自的走去浴室,關(guān)上門。將我隔絕在室外。
我坐到沙發(fā)上,想走也沒法走,因為房間大門是指紋鎖。呆坐了十分鐘左右,浴室的門開了,Wilson穿著一身浴袍走出來,小麥色的胸肌堂而皇之的躍進(jìn)我的眼里。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他卻肆無忌憚的坐到我對面的沙發(fā)上“什么事?”
“我想向您提兩個……要求,不,不是,是建議,只是建議。”我在用詞上盡力考慮他接受的范圍。
他點燃了一根煙,吞云吐霧地在云霧中看著我?!澳氵€有建議呀?梁老師。說我聽聽。”
我挺直腰板盡量與他平視,語氣也盡量溫和“一,我想住到一樓去,我的腿還沒好,上下樓不方便,萬一哪天摔了,就不可能在兩月內(nèi)恢復(fù)了?!闭f完之后,還觀察了一下他的神情才繼續(xù)說。
“二,今天是我讓瑪麗幫我拿東西和推輪椅的,所以責(zé)任在我,請您不要責(zé)罰她?!蔽艺f著。
“這是你的建議?哈哈,我怎么聽都像是在威脅和命令我呢?”Wilson又在嘲諷我。
我一臉真誠的說著“我說的都是實話,希望您能考慮?!?p> Wilson暗滅了手中的煙,走進(jìn)了衣帽間,全然不顧有我這外人在場,脫浴袍,穿衣服一氣呵成,而我的眼睛卻無處安放。等他穿好一身休閑裝站在門口,我還楞坐在原地。
“不想出去就繼續(xù)呆這里?!盬ilson說著。我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他是開門給我下去吃飯,便一瘸一瘸的加快著腳步離開。
當(dāng)我費力來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剛好聽見Wilson吩咐管家“梁老師暫時住在一樓,為時一個月,一月之后搬回三樓現(xiàn)在的房間。還有梁老師說她今晚要陪瑪麗一起受罰,所以不必給她安排晚餐?!?p> 我聽完,一群烏鴉在頭頂飛過,腹黑而歹毒的男人,真是男人中的戰(zhàn)斗機(jī)。我不想和他理論,即使贏了,情況也只會更糟,何況是在我筋疲力盡的時候。
我坐在大廳沙發(fā)上,生著悶氣不吭聲,Wilson在餐廳吃飯的聲音卻不停轉(zhuǎn)進(jìn)我耳朵里。他一時夸這烤雞翅夠香,一時又夸那鹽焗豬蹄夠味,他就是誠心誠意的讓我難受。而我肚子餓得已經(jīng)不是一般詞能形容出來了。
他是一頓飯,我是一頓煎熬。
最后我是坐在沙發(fā)上睡著的,好像感覺有人抱著我放床上,但是太累了,睜不開眼睛看又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