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再過荊棘崗
旺財說出這些話,其實(shí)是故意惹董紜生氣。
果然,董紜氣憤道:“像你這樣遇事不用心,誰樂意帶你?”
旺財也不示弱,重復(fù)了一句對董紜說過的話,“不樂意帶,我就去臨安城當(dāng)乞丐!”
董紜更加來氣,“當(dāng)乞丐?你以為乞丐就那么好當(dāng)嗎?乞丐也有幫派之分,像你這樣哪一位幫主愿意收留你!”
旺財:“那我就努力一把自己當(dāng)幫主!”。
董紜突然一拽韁繩,將馬停住,呵斥道:“當(dāng)你的幫主去吧!人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白瞎了阿爹三年前求昱凡收留你,沒想到你是這樣不求長進(jìn)?下來,愛去坐誰的馬就去坐誰的馬!”
旺財用力摟住董紜的腰,央求道:“紜哥,說兩句笑話,你咋還認(rèn)真了呢?師父一旦趕我走,我不是想試試你是真心帶我做生意還是假的!”
董紜一甩韁繩打馬前行,“像你這種試法,沒有誰愿意帶你!”
稍事停頓,董紜說:“昱凡道長今天擺道場,我是擔(dān)心曹店主趁機(jī)鬧事會給綏弟帶來危險!你還有心思與我開玩笑?”
旺財說:“在玉泉觀,除非像高棟他媳婦翠娥那樣的潑婦能帶人來道觀鬧事,像曹店主這樣、平時有求于師父的人不會明著鬧事。曹店主如果拿護(hù)身法器這件事來要挾,師父就很沒面子。聽師父說,每逢道觀擺下事關(guān)人命的道場,會請三位督士來道觀監(jiān)督,附近村的村民也來圍觀,當(dāng)著許多人的面,曹店主拿我說事,師父肯定覺得臉上無光!”
董紜說:“師父覺得丟臉,勢必影響他的情緒,一旦失手,你綏哥豈不是有生命危險?”
旺財?shù)溃骸皫煾敢话悴粫郑〔贿^,可以想個法讓他爺倆延遲至明天到達(dá)玉泉觀?!?p> 董紜沉思片刻,默想了幾個方法,都認(rèn)為行不通。
旺財提醒道:“為了不給師父添亂,可以設(shè)法堵住他爺倆的嘴,有話過了今天再說。”
董紜肯定道:“這個方法可行!”
董紜想到包裹內(nèi)一樣?xùn)|西,興奮道:“有了!”
隨即夸了幾句,“雖然不像一個道士出的主意,但是可行。關(guān)鍵時刻,你的腦筋還很活泛,是塊做生意的好料?!?p> 自己的提議被對方認(rèn)可,旺財?shù)奶摌s心得到滿足,想起在董家莊時,董紜與伯母在里屋說話時的情景,旺財問:“紜哥,伯母問我們這次回家的原因,我與綰姐都沒敢實(shí)話實(shí)說,你是如何對伯母解釋的?我看伯母從里屋出來后,對綏哥的顧慮霎時就沒了!”
董紜故作神秘道:“暫時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們家的秘密?!?p> 找到對付曹家爺倆的方法,董紜仿佛去了一塊心病,身心輕松了許多,一路上與旺財有說有笑,不時靠近曹店主與之攀談上幾句。
曹店主開了一輩子的馬車店,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可謂閱人無數(shù),董紜與旺財躲躲閃閃、嘀嘀咕咕,讓曹店主更加戒備,心想,同行的四人中,唯獨(dú)這兩位不是善茬。
曹店主同時納悶,玉泉觀的小道士旺財看上去為何不像一個正經(jīng)修行的出家人呢!
接近荊棘崗時,董紜提議說,以前,白天路過荊棘崗時,同行的也就一二個人,因此,總是提心吊膽的,今天,我們?nèi)硕?,不妨慢點(diǎn)走,近距離看看荊棘崗究竟是怎么回事!
董紜的提議很快得到董緯的響應(yīng),曹店主也附和道:“我年輕時路過荊棘崗會特意在路邊歇息,因?yàn)榍G棘崗的樹木特別茂盛,摘點(diǎn)山果還可以解渴,自從十幾年前有老虎出沒,再走荊棘崗就沒那份心情了!今天,難得有你們四位年輕客官作伴,我也壯著膽子再看看荊棘崗!”
陸續(xù)看到有三三兩兩的人跪在路邊燒紙錢,旺財主動介紹道:“這是為命喪荊棘崗的親人燒紙錢,每逢清明和中元節(jié)(七月十五),來這里燒錢紙的人更多!”
有鳥兒從樹叢中飛出,在他們頭頂盤旋,偶爾有鳥糞落在董綏和旺財?shù)纳砩稀?p> 正當(dāng)旺財集中精力望向荊棘崗深處時,有三只烏鴉呱呱叫著在他頭頂?shù)涂毡P旋,其中一只的叫聲特殊,旺財立刻想到他與高棟在玉泉觀打下烏鴉時的情形,他迅速收回視線,仰臉看向三只烏鴉,三只烏鴉的高度又降了許多,正在旺財努力看清烏鴉爪上有沒有綁著布條一類東西時,一只烏鴉拉下的糞落在他的眉心處。
旺財顧不上惡心,迅速用衣袖擦去鳥糞,再次仰臉尋找那三只烏鴉,卻發(fā)現(xiàn)三只烏鴉向荊棘崗深處飛去。
旺財心想,三只烏鴉中,或許有一只就是從玉泉觀飛走的那一只,也就是師父讓高棟追的那一只!如果那只烏鴉的落腳點(diǎn)是荊棘崗的話,腳上的符文一定與耳東靈智有關(guān),那么,飛行在荊棘崗里面的所有烏鴉,是否都被耳東靈智支配?
距離進(jìn)入荊棘崗的那條路越來越近,最明顯的標(biāo)志是路邊的一棵大歪脖樹,旺財指著歪脖樹說:“師父曾告訴我和綏哥,從這棵歪脖樹向南有一條近路,沿著這條路穿過荊棘崗,山那邊就是玉泉觀,自從荊棘崗有老虎出沒后,沒有人再敢走這條路,慢慢地路也就沒了!”
旺財指著路北的一個村莊說:“你們看,那個村莊叫薛家莊,以前薛家莊的人經(jīng)常沿著這條近路去玉泉觀干農(nóng)活?!?p> 旺財壓低聲音說:“20年前,耳東尸首埋在荊棘崗,玉泉觀雇請負(fù)責(zé)掩埋的那兩個人就是薛家莊的,這條近路荒廢后,由于薛家莊的人再去玉泉觀,需要向西繞到徐家莊、拐向南翻過北山、再經(jīng)過那片墳場才能到達(dá),來回一折騰足有五六十里路,因此這幾年再沒有薛家莊的人去玉泉觀干農(nóng)活。
今年夏天,師父帶著我和綏哥去了一趟薛家莊,因?yàn)檫@個村的人們得了一種怪病,身體虛弱的老年人突然臥床不起,除了能吃能睡外,平時就像一具僵尸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這個病從村東和村西開始向村中間逐漸發(fā)展,聽村中的百姓說,若村東有人得這種怪病,村西必定也有一位得這種怪病。
師父也沒找出什么原因,前幾天師父還說有空到臨安請靜悟道長一起研討一下。誰知綏哥出了事,請靜悟道長的事也就顧不上了?!?p> 一邊走,一邊介紹,隨著荊棘崗被甩在身后,路店燒紙錢的人逐漸少了起來直至消失,人們的心情逐漸好了起來。
董紜望一眼曹氏父子,想想包裹中的那個物件,心情一時格外輕松。
旺財與董紜說什么也不會想到,今天給玉泉觀添亂的不只是曹家爺倆,早早趕到玉泉觀的翠娥以及玉泉觀請來的三位督士才是今天主要的添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