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初探攬著閣
不遠處,有一個人目送著程頌和安平離開,他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么,但看白雪朝乾玄宮的方向走去,而安平則跟隨程頌出了宮,那就說明,這宮里會成天盯著他的那個人終于走了。
沒錯,這個人就是蘇瑾桐。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今日恰巧他上半天沒有差事,偶然看到安平主仆鬼鬼祟祟的樣子就跟來了這里,正好麻煩被送走了,他決定立刻就去攬著閣一探究竟。
攬著閣在整個皇宮的東北方位,以前是用來存放一些書籍的閣樓,雖然不大,但修得也是頗為雅致。蘇瑾桐經(jīng)過多番曲折打探,從不少人嘴里套出零零碎碎的一些話,確定了這里就是存放陸演的書信和字畫的地方。而且東西一拿進來,先帝就命人把這里封了起來,更讓人懷疑。
對于這些東西到底有什么秘密,蘇瑾桐也不是沒有悄悄打探過,但沒有人知道,有的只是眾說紛紜的猜測而已。想來想去,他決定以找書信為主,說不定上面會記載著陸演與人聯(lián)系,溝通計策的暗號之類的內(nèi)容。書畫嘛,其實他并不是很懂得鑒賞,還得找機會悄悄偷走一兩幅去問問仇遠,才能知道有沒有蹊蹺。
雖然是大白天,但以蘇瑾桐的真實功夫,想要不驚擾任何人地到達攬著閣還是很容易的。這院子因為久未有人來過而顯得頗為荒涼,四周圍都長滿了雜草。迅速地以輕功翻入二樓,蘇瑾桐撬開窗戶,爬了進去。
與他料想的不同,攬著閣雖然外面看起來荒涼破敗,但是內(nèi)里一應(yīng)物品都擺放整齊,就是落了厚厚的灰塵而已。從整整兩層樓的書畫中,找到特定的幾樣確實有些容易,蘇瑾桐打定主意從二樓開始找起,到自己下次輪值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如果犧牲掉午飯,那又多出半個時辰。要是還找不到,也只能下次再找機會進來了。多來幾次,也比被人發(fā)現(xiàn)要強得多。
來不及細思,他便迅速地投入到翻找中。他每翻過一個地方,都要記得掃亂上面的灰塵,免得不小心留下指印。這樣一來,翻找的速度就又變得更慢了一些。攬著閣里密不透風(fēng),不一會兒他就找得灰頭土臉、一身是汗。
而此時,安平已經(jīng)到達了將軍府,程頌還要再去布置人馬盯緊流民,便沒同她一起進去。馬車一停下,安平就立刻從里面沖了出來,迫不及待地跑進了將軍府。
“大嫂?!卑财秸驹谌钶份泛竺?,用力一拍,下了阮莘莘一跳,她本來正在澆花的手,都抖了一抖。
“安平,你可嚇?biāo)牢伊恕!比钶份窊嶂乜谛挠杏嗉碌卣f,“今天怎么能出宮來將軍府了?”
安平親昵地挎上阮莘莘的胳膊,撇撇嘴說道:“今天本來是不用來將軍府的,還不是我出來的時候,被大哥給抓到了嘛?!?p> 阮莘莘將水壺交給仆從,一邊拉著安平往屋里走一邊說:“你呀,還真是憋不住。我聽說你最近可是在選夫呢,還往外跑,當(dāng)心以后沒人敢要?!?p> “沒人敢要拉到,反正挑來挑去的也沒有合心意的,我還不稀罕呢。”安平脖子一抬,頗有些小驕傲地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男女之事可是不能過于挑剔的,正所謂人無完人,若是因為一些小缺陷而不滿足,導(dǎo)致最后錯過了合適的人選,那可是要留下終生遺憾的?!比钶份烽_始說教。
不過這些話并沒有在安平心里引起什么波瀾,她好不容易來一趟將軍府,可不是來聽這些的。腦瓜一轉(zhuǎn),就開始轉(zhuǎn)移話題,“哦?大嫂這么說,該不會是有什么經(jīng)驗吧,是不是在跟我大哥成親之前,還有個什么什么遺憾來的?”
一根手指伸來,放在安平的嘴巴前做噤聲狀,阮莘莘說道“你呀,明明是在說你,你怎么還給拐到我這來了,這要是給你大哥聽見,指不定還得當(dāng)真吃起醋了呢。”
安平頓時來了精神,問道:“吃醋?想不到大哥還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大嫂,說說看嘛,大哥是不是個大醋桶?”
阮莘莘還沒說話,外面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你們這是在說我什么壞話呢?我可是都聽到了啊?!表樦@聲音看過去,只見程頌大步地邁過門檻,走進前廳,看著廳里的兩個小女人,眼光頗具威脅的意味。
阮莘莘快步走到程頌面前,給他脫下外袍,讓仆從拿下去收好,抬頭對著他說道:“誰敢說你什么壞話啊,自然都是夸你的好話?!?p> 環(huán)住阮莘莘的腰,程頌一臉的不相信,“我剛剛可是親耳聽到某人說我吃醋呢,”伸手掏掏耳朵,“不對啊,我這耳朵可是習(xí)武練出來的,怎么會聽錯呢?”一邊說,還一邊做出很是疑惑的表情。
阮莘莘被程頌的模樣逗樂了,“撲哧”一聲笑出來,拿住他亂動的雙手說道:“是是是,大將軍你的耳朵好得很,是小女子錯了,小女子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就是在背后說你的壞話。程大將軍胸懷寬廣,當(dāng)?shù)蒙弦痪浜<{百川,怎么會做吃醋這種無聊的事情呢?”
拉著阮莘莘的手,放到自己的身后,很自然地享受著妻子的擁抱,程頌慢悠悠地開口說:“那可不行,醋還是要吃的,不然怎么能看住我的小娘子呢?”
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安平的內(nèi)心一陣波濤洶涌,天哪,眼前這個滿嘴肉麻話,表情也很,也很,很……哎呀,沒臉說……的男人是我大哥嗎?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想著偷偷掐一下自己的手背,最后還是選擇放棄。算了,舍不得使勁兒,不能因為他傷了自己。
“嗯……嗯……”安平發(fā)出聲音提醒。
“別瞎哼哼,沒看到大哥大嫂在擁抱嗎?”程頌面不改色地說道。
不滿地撅著嘴,安平拋過去一個大大的白眼,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是破壞氣氛的那一個。
阮莘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掙脫,被程頌一把抓住,“別動,我還沒抱夠呢?!?p> 這下,安平是真呆不下去了,“嚴(yán)管家,嚴(yán)管家”地一邊叫人,一邊捂著耳朵快步跑出大廳道,“快,帶我去廚房,我要去挑幾樣好吃的,叫張媽做給我吃。”
看著安平跑走的樣子,阮莘莘更加害羞了,伸手在程頌腰上掐了一下,說道:“你看你,把安平都嚇跑了。”
程頌身子一歪,嘴上喊著疼,搞得阮莘莘以為下手重了,趕緊伸手上去揉。見他眉頭都皺到一起的樣子,抓著他的衣服說道:“是不是掐疼了?你快脫下衣服來,我給你看看?!?p> 換上一副笑臉,程頌說道:“娘子要脫我的衣服啊,早知道今天就不帶那個小丫頭回來了。”
一把拍到程頌的胸膛上,阮莘莘罵道:“沒正經(jīng),你還知道安平在???”
把人抱得更緊,順便又對著這張生氣的臉親了上去,額頭,鼻子,最后是嘴巴。心滿意足后,放開眼前的人,說道:“那丫頭成天鬼主意多著呢,不用在意。我可是聽人說,前陣子有人女拌男裝去砸了一家花樓,雖然沒有確實的證據(jù)說是她,但是聽人描述也差不多了,不光身形像,功夫套路都一模一樣。連那種地方都敢去,膽子不知道有多大,越慣越不像話了?!?p> 腰上又一痛,打斷了程頌的話。
“娘子怎么又掐我?”程頌問道。
推了推程頌的手臂,重重的推不開只能作罷,阮莘莘冷臉說道:“程大將軍不是整日忙于政事、軍務(wù)無暇分身嗎?花樓里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p> 把頭湊到阮莘莘面前,仔細看了看她生氣的樣子,程頌哈哈大笑,“剛才是誰說我愛吃醋了?嗯?”
“你——”
“我的錯,是我的錯,”見好就收,再次親上去卻被躲開。沒關(guān)系,今晚沒什么正經(jīng)事要忙,夜還長著呢。程大將軍毫不氣餒地盤算著,開口解釋道,“我是最近派了很多人出去盯著,他們剛好看見了,覺得那人像安平才回來跟我報告的,我怎么會去花樓呢?花樓的姑娘哪里比得上我的娘子?”
“哼,還不是就說得好聽?”
“我是那種油嘴滑舌的人嗎?陛下還老是嫌我嘴笨,不會說話聽話呢?!?p> “那可不一定,人心隔肚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表面憨直,心里偷藏著主意呢。你跟陛下、安平,你們兄妹三個,沒一個是心眼兒少的?!?p> “哈哈哈哈,還是娘子了解我?!?p> ……
看到這里,躲在外面偷聽的人徹底受不了了,在嚴(yán)管家無奈地神色中,一溜煙往廚房跑去。大哥還真是會偽裝,平時冷著個臉,兇巴巴的像什么一樣,在大嫂面前就嬉皮笑臉的。不過上次的事情怎么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呢?還真是倒霉,幸好沒留下證據(jù),也不能就說是我。最近要不要討好大哥一下,萬一他告訴皇兄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