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發(fā)現(xiàn)新問題
這段日子,江寰成了棠樺居的???,他時常帶著一些家里做的小點心、小玩意兒去哄安平開心。江有為已經(jīng)進(jìn)過宮了,但指婚的圣旨還沒有下,因為陸澤宇想等他們更熟識一點的時候再好好操辦,不想匆匆忙忙讓安平嫁了,之后再后悔。
“郡主,今日江府的人來報信,說江公子這些日子著了寒氣,舊疾又犯了,下不了床,不能進(jìn)宮來探望郡主了。”白雪說道。
此時安平正坐在窗邊,對著外面的枯樹杈發(fā)呆,“你說,像這樣每到冬天就犯病,這么多年,日子得多難過呀?”
“郡主,你別太擔(dān)心,白雪剛剛自作主張讓人去請?zhí)t(yī)了,有他們在江公子身邊照顧著,想必會好很多的?!卑籽﹦裎康?。
沒有收回目光,安平繼續(xù)對著窗外發(fā)呆,說道:“這些日子都沒有見到蘇瑾桐,他是不是又去偷懶了?”
“蘇大人,”白雪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看當(dāng)值的冊子上,蘇大人都有按時到棠樺居守著,想必是躲在暗處盯著吧?!?p> 安平?jīng)]說話,白雪心里一陣緊張,就在她打算悄悄看看安平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聽到她開口了,“既然他不來見我,那我就去見見他吧,就我一個人,你不用跟著了。”
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風(fēng),安平便只身一人慢慢悠悠地走到了蘇瑾桐的住處。得了上次的教訓(xùn),她先沖著窗子往里面瞧了瞧,然后又蹲在門邊聽了聽,什么都瞧不到也聽不到,便敲門叫了起來:“蘇瑾桐?!?p> 里面沒人答應(yīng),安平便又叫了一聲,又對著門縫往里看了看。一連叫了幾聲,里面都沒人答應(yīng),她便再一次開始打量起這個小院。左瞧瞧,右看看,然后對著蘇瑾桐練武的樁子、兵器比劃了幾下。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人回來,她又瞧了瞧這門,門外沒有上鎖,難道人是在屋里嗎?
試探性地推了一下,結(jié)果居然就推開了,走進(jìn)去一看,里面空空如也。這人就這么走了,都不鎖門,還真是粗心大意。搓了搓已經(jīng)冰涼的雙手,再跺跺腳,又是一陣?yán)滹L(fēng)直往衣服里吹,安平趕緊關(guān)了房門。好在看到屋里的暖爐還沒滅,就在這里暖和一下,等他回來吧。
上次來的時候,并沒來得及仔細(xì)看。這次一看,想不到他的屋子還挺整潔的,東西不多,也就幾件衣服,一些簡單的家具,不過架子上倒是擺了挺多書的,兵法、武功、治國之策、奇聞軼事什么都有,安平隨便拿了一本出來翻翻,嘴里嘟噥著,“沒想到他還是個愛看書的人。”
此時,蘇瑾桐正躲在御藥房的倉庫里,偷偷地檢查自己剛剛偷來的藥單。他按照日期和編號,找到了江寰的那一份,然后按照那日老師父抄給他的藥方對了一對,覺得有些可疑。
這藥單里多了兩味藥,雖然不排除老師父有沒看出來的可能,但是這兩味藥的用量簡直大得驚人,如果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大夫,又怎么會沒發(fā)現(xiàn)呢?再翻翻別的,發(fā)現(xiàn)有這種情況的藥單不只是江寰的這張。
偷偷溜到前廳,將這藥單謄抄了一份,蘇瑾桐就帶著這藥單,又換了一家藥房去詢問。
一進(jìn)藥房,蘇瑾桐就先掏出一錠銀子,示意自己要見他們的老板?;镉嬕豢刺K瑾桐衣料華貴,出手不凡,便不敢怠慢,直接去叫了老板來。
藥房老板是個中年人,一出來就對著蘇瑾桐拱拱手說道:“不知這位公子有何事?”
蘇瑾桐回了個禮,說道:“老板,還請借一步說話?!?p> 老板快速地打量了一番蘇瑾桐,叫伙計在外面看著,帶著蘇瑾桐進(jìn)了里間。
坐定之后,蘇瑾桐再次掏出錢財還有一塊腰牌,說道:“老板,此事事關(guān)重大,還請老板能夠如實相告,在下感激不盡?!?p> 老板半信半疑地拿起腰牌看了一看,上面的雕花,說明了眼前人是宮里來的,趕忙還回去說道:“大人信得過小人,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沒有遲疑,蘇瑾桐從懷中掏出自己謄抄的單子問道:“老板,你瞧瞧這張單子,可有哪里不對?”
老板接過單子仔細(xì)地瞧了一遍,說道:“這是個好方子,想必服此藥者身患頑疾,里面這一味黃精還是宮里的御藥,名貴得很。只不過,這枸杞子和益母草放在里面著實奇怪,而且如此大的劑量,實在是有違常理?!?p> 那就更可疑了。蘇瑾桐繼續(xù)問道:“敢問這兩味藥都有什么功效?”
老板說:“這益母草有利尿消腫、收縮子宮的作用,是醫(yī)治婦女經(jīng)血不調(diào),調(diào)理產(chǎn)后身體的良藥。而這枸杞子主要是滋補之用,可以益精明目,滋補肝腎?!?p> “照你這么說,這兩味藥倒也沒什么特別?”蘇瑾桐追問。
想了想,老板說道:“可以這么說,這兩味藥都是尋常的藥材,一般的藥店都能買到,但是這張方子就有些奇怪了,一來添之無用,二來用量確實過多,恕小人直言,大人的藥方是不是開錯了?”
“這樣啊,謝謝老板,我再回去找大夫問問,可能真的是抄錯了?!?p> 蘇瑾桐謝過老板,便離開了藥房,他又問了兩家,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答案。這次多了心眼兒,他沒有再跑第二趟,而是第一次就多抄了幾張。這幾日,他一直忙于調(diào)查江寰的病和他買通人拿藥的來源,結(jié)果想查的沒查到,卻被他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
邊往回走邊思考著,原本已經(jīng)走到自己的住處了,蘇瑾桐又停住了腳步,他思來想去的,還是打算去查個清楚。這御藥房雖然不設(shè)在宮里,但卻是專門給皇親國戚供藥的地方,背后的做主之人,其實是宮里負(fù)責(zé)藥材采辦的太監(jiān)。如果這件事是宮里人做的,那這人在江寰這件事里,是什么角色呢?必須在指婚的圣旨下來之前查清楚這些。
有了主意,蘇瑾桐便沒有推門進(jìn)屋,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屋里還有人。
安平等待了許久,剛開始的時候,她還頗有耐心地等著,后來就坐不住了,在房里隨便翻找了些東西吃。然后又覺得有些冷了,就披上了蘇瑾桐的衣服。
又等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坐不住了,想要離開,一打開門就感覺到外面吹進(jìn)來的冷風(fēng),趕緊又關(guān)上了。無聊之下,拿起蘇瑾桐的兵書翻了翻,沒什么興趣,又拿起了一套拳譜,跟著比劃了比劃,倒是暖和了起來。不過可惜他的房間不大,施展不開,就又將拳譜放回了書架
像這樣干干這個、干干那個的,安平終是覺得困了,就趴在桌上休息,一邊在心里埋怨蘇瑾桐,一邊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待她再醒過來,只覺得渾身都冰冰涼涼的。起身一看,原是爐火全都滅掉了,再看外面的天,也已經(jīng)黑了下來。
怎么會這樣?安平看著仍然緊閉的房門,心里越發(fā)覺得不對勁,沒再耽擱,就起身回了棠樺居。
這時候白雪正在院子里來回走動,急急地想著郡主到底去了哪里,不是去找蘇大人了嗎,怎么還不回來?該不會又出宮了吧。
走進(jìn)自己的院落,叫住滿院亂竄的白雪,安平疑惑地問道:“你干嘛呢?”
聽到自己主子的聲音,白雪一副又驚又喜的樣子,都想沖上去抱著安平親一口了。走了兩步,意識到自己危險的想法,生生停下來說道:“郡主,你可算是回來了,差人去找了也沒找到你,我都急死了?!?p> 安平看著白雪著急的樣子,心里一暖,說道:“準(zhǔn)是我睡著了沒聽到,蘇瑾桐今天一日未歸,你速速派人去查查他今天去哪兒了?”
顧不上震驚,白雪連忙就去差人辦事了,邊走邊在心里捋剛才聽到的事。
剛剛郡主說睡著了,怎么會睡著呢?孤男寡女的,被陛下知道了可怎么辦?
不對,剛剛郡主還說蘇大人一日未歸,所以才派我去找的,蘇大人又去哪兒了?
郡主怎么可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在他房里等一天呢?莫不是郡主說謊,她和蘇大人發(fā)生了什么?還是他倆做了什么危險的事,現(xiàn)在蘇大人身陷險境,才叫我去派人找的?
看著白雪一邊走路,一邊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嘴里還嘟噥著什么的樣子,安平心里疑惑不已,但也沒多想,還是趕緊回屋暖和暖和吧,肚子還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