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和語)一切都已經(jīng)調(diào)查完了,今晚袁一凡會前去雪姬山,在路上動手最為妥當(dāng),今天動手嗎?”一明澤穿著便衣把鄭卓在關(guān)門攔住,看著剛剛風(fēng)馳電掣的鄭卓,詢問著。
“(東和語)今天不行,我需要去幫人?!?p> “(東和語)很急嗎?”
鄭卓沉思了幾秒,便點點頭,“(東和語)蠻急的?!?p> “(東和語)好吧,我們會繼續(xù)幫你監(jiān)視袁一凡的動向的。還有,據(jù)打聽,今天圖安的聯(lián)姻車隊”
鄭卓一抱拳,此時身后的燕林已經(jīng)追了過來,他不得不上馬,“(東和語)感激不盡?!?p> “(東和語)您是鄭月大人的胞弟,我們定當(dāng)全力效忠。”
“(東和語)對了,我們的行動已經(jīng)有點張狂了,這幾個月你們就安分一點,不要再在大城市行動了。”
隨后,兩匹馬離開邊關(guān),不久就消失在了寒玉關(guān)眾人的視線里。
“你沒說實話?!编嵶客蝗缙鋪淼囊痪?,嚇了燕林一跳。
“什么意思?”后者和他并排騎馬,所以鄭卓說的話到是頗為清楚地傳入了他的耳朵里,但他不是很理解。
“你不叫燕林,少了個字,那個字讓你感到羞恥嗎?。鄭卓犀利的目光再次出現(xiàn)在了他的臉上,“你原名,難道不是岳燕林嗎?”
“你是誰?”岳燕林眉頭緊鎖,“你是來找我的?”說著,手中的長槍擺起了架勢。
“不,本來沒有?!编嵶繐u了搖頭,“結(jié)果看到你的臉,我就想起了那位故人?!?p> “些許,是你看錯了?!?p> “沒錯,我這樣想過?!编嵶渴掌鹉抗?,流露出一些欽佩的語氣“但是你的俠肝義膽,還是未曾變過?!?p> 岳燕林苦笑一聲,“還有人記得小爺我呀…可是你是誰?”
“我。”鄭卓思索片刻,在一陣糾結(jié)中,最終選擇放下一口氣,說出了一個名字:“我叫鄭月?!?p> 岳燕林聽到這個名字,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他猛地剎住了馬步,不可思議吃驚地看著身后的蒙面客,嘴里面直犯哆嗦,雙目被淚水充斥著?!氨怼砀??月兄?!”
鄭卓再繼續(xù)讓馬向前走了幾步,才停下來,此時的他背對著岳燕林,死咬著牙關(guān)?!笆恰乾F(xiàn)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之后時機成熟,你自己便會明白?!?p> “我不信,你…把臉給我看一眼!”岳燕林喊著,鄭卓才發(fā)現(xiàn),岳燕林的眼中爬滿了血紅的血絲,不禁心中一痛。
鄭卓摘下了面罩,他和他孿生兄弟鄭月一模一樣,沒有一點可以分辨的特征,這使得不少人在他們兩依舊都健在的時候常把二人搞混。
鄭卓不希望別人知道他還活著。
自然,岳燕林也是分不清的,出于自己的打算,鄭卓也不打算把實話告訴他。
“走吧,我們應(yīng)該快到了?!编嵶吭俅未魃厦嬲?,不等岳燕林說出下一句話,就策馬飛奔,岳燕林也如大夢初醒一般,雖然慢了些許時刻但還是駕馬追了上去。
天高云遠,這蔚藍的天空就如大海一樣,和毫無生機的戈壁形成了對比,視線內(nèi)的雪姬山是那么的高大雄偉的,磅礴的氣勢壓迫著每一個靠近它的人,當(dāng)你登上山頂,那“一覽眾山小”的情景便會在你眼前猛的一亮。
但是想要穿過它可不是一個容易的事,不過,經(jīng)常游走在這里的本地人都知道山腳下的一條捷徑。
“你知道怎么快速翻山嗎?”鄭卓把馬速放慢了一些,讓岳燕林趕在他的前面帶路。
“是,略有耳聞。”岳燕林并未回頭,只是繼續(xù)向前,快馬加鞭,因為他知道身后之人定會跟上來。
“來這里之前,到是做了些功課。”
“說到這個…你的目的是什么?為卓兄報仇嗎?”
“吳淄穎是我殺的?!编嵶看鸱撬鶈枺茄嗔謪s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也是來殺袁一凡的?”
“不錯?!?p> 岳燕林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月兄,你回中土之前,一直在何處游蕩?”
“并未離開過中土?!?p> “那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吧?你十余日前的行動,已經(jīng)驚動了赤司的影衛(wèi)和密衛(wèi)?!?p> 影衛(wèi)和密衛(wèi)是直屬赤司王手下的秘密部隊,只聽命于赤司王。
二者工作本質(zhì)上有極大的區(qū)別,一明一暗,往往都是密衛(wèi)收集情報,密衛(wèi)個個觀察能力和分析能力不弱于最好的敵國間諜,調(diào)查案件然后交于王上,王上就會再三思索命令影衛(wèi)出手抓人或者殺人。
影衛(wèi)各個身手高強,密衛(wèi)各個明察秋毫。
不過影衛(wèi)都是從小入宮訓(xùn)練,同時又有經(jīng)過文化的“熏陶”,基本保證忠心不二,出現(xiàn)問題的影衛(wèi)一律格殺勿論。
影衛(wèi)和密衛(wèi),就如同赤司王的一把劍,是把魚腸短劍,對待目標(biāo)惡毒而又精確。
“所以,你認為袁一凡已經(jīng)有所準(zhǔn)備?”
“是?!?p> 鄭卓沉默了幾秒,然后忍不住開懷大笑。
“嗯?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
“影衛(wèi)和密衛(wèi)不是來抓我的?!编嵶堪涯抗夥畔蛱祀H,雙目露出一陣輕松的神色,似乎冥冥之中已有定局。
“吳淄穎和袁一凡的命,不只是我想要拿走,只不過他們的狗命,我必須親自拿走罷了?!?p> “還有誰?為什么?”岳燕林不解地問。
“是這二人藏得太深了?還是你真的…先不多說這個了,管好眼前吧?!?p> 岳燕林將目光直視,順著鄭卓所指的方向,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斑@群混蛋...”
鄭卓點點頭,看著被百號人困在一片高地下不來的十號人,對方似乎停止了攻勢,取而代之的,是幾乎毫無奏效的勸降。
那群馬匪雖然衣著各式各樣,手上兵器的種類也是指不勝屈,但是卻顯現(xiàn)出了異常的紀(jì)律性,正整齊地排開,站在稍顯低洼的狹窄的低地。
“別罵了,算他們運氣好。你有多大把握?”鄭卓問道。
“什么把握?殺光他們?”岳燕林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鄭卓,“對了,這似乎還是我和你第一次并肩作戰(zhàn),希望你能愉快?!?p> “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真的不如卓弟嗎?”鄭卓裝出一副有些失望的樣子,“不過,我可沒有說要和你合作,你自己上,能殺多少人,就殺多少人,我會在你不行的時候再下去。”
“為什么?”
“我要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和你的卓兄并肩而行?!编嵶磕抗馑查g冷了一些,“他的眼光是不是對的,你這幾年究竟有沒有荒廢,岳氏是不是會重興,就看你了。”
“哼,如你所愿,如果一幫匪兵我都搞不定,那我就不姓岳了!”岳燕林的冷眼瞥了一下鄭卓,便騎著馬疾步向前了。
“有些話,不要說得太早?!编嵶克ο乱痪湓?,便熟練流暢地從馬背上滑了下來,牽著馬,走向一個廢棄的車架,把馬拴在了上面,仔細想了想以后,還是把馬解開,牽著,走向了戰(zhàn)場。
斯達爾一行人雖然全力行軍,但是大多數(shù)的重甲士兵還是拖慢了他們的速度,當(dāng)?shù)竭_此處的時候已經(jīng)和偵察兵回報的情形大不一樣了。
“(圖安語)他們的運氣真好…”斯達爾自己念叨著,看著那由沙丘圍成的狹隘通道通往的一小片高地,幾個人正守在那里,那百號賊兵愣是上不去,似乎正在勸降。“不過到了晚上,他們怕就熬不住了?!?p> “(圖安語)殿下,現(xiàn)在怎么辦?”
斯達爾正在猶豫,他們完全可以不趟這攤渾水,繞道哪怕三十里也可以保證安全,但是斯達爾如果不救眼前十人或者沒搞清楚現(xiàn)狀,她是內(nèi)心有愧的。
還有什么現(xiàn)狀?不就是土匪打劫嗎?
最終,在經(jīng)過了強烈的思想斗爭后,她選擇了幫忙。
“(圖安語)等會我沖下去之后,擺好圓形陣型往高地匯集,切不要猛逼,防止賊人紅眼沖上了高地殺害那些人,不然我們的行動就沒意義了?!?p> 領(lǐng)頭的士兵一點頭,開始一個個傳達命令。
就在所有人鎧甲金光一閃,準(zhǔn)備就緒之時,斯達爾卻愣住了,不只是斯達爾,是所有圖安步兵都愣住了。
只見一藍衣男子手挎寶劍從遠處騎著馬飛奔而來,當(dāng)靠近賊兵的時候,他一躍下馬,一個卸力落地,讓馬匹繼續(xù)向前跑去,沖亂了賊兵的陣型。
斯達爾只能確定一件事:馬不是那人的。
岳燕林乘著所有馬匪的目光還聚集在那匹在他們精妙陣型中因為受驚橫沖直撞的馬時,他沖進陣型,將長劍插入一人胸膛。
雙手一橫奪走了另一個失神一瞬間的匪兵的長槍,那槍在他手里簡直用活了,靠著比別人更強大的氣力,他一瞬間挑翻了距離他最近的三人,此后,奇襲的優(yōu)勢便如其來的迅速一般,潮水般飛速退去。
“(圖安語)動手!”斯達爾一聲令下,乘著優(yōu)勢率先沖下了他們隱蔽的山丘。盡管圖安的士兵訓(xùn)練有素,但是依舊發(fā)生了意外,一名重甲士兵腳下的沙粒開始打滑,使得他摔倒在斜坡上,向下翻了一個跟斗。
盡管他很快被之后跟上的士兵扶了起來,但是依舊拖慢了整個隊伍的速度,所以最后一起和斯達爾沖殺的,只不過十余人。
就是這十余人,也讓馬匪蒙受了不少損失,大概一瞬間,十余個穿著輕甲的匪兵捂著自己被重槍戳穿的血窟窿痛苦地倒在地上,只不過奇怪的是在突如其來兩邊的打擊壓力下,其他匪兵并未慌張,而是擺出了防守架勢,自動內(nèi)縮,陣型緊密,這情形讓原本自信的斯達爾和岳燕林都有些不知所措。
鄭卓站在遠處,扶著下巴若有所思?!肮缓臀蚁氲囊粯?,袁一凡,你膽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啊?!?p> 馬匪的領(lǐng)率楊巖拿著雙槍騎在一匹看起來就脾氣剛烈的黑馬上,那黑馬的眼神就如同地獄中的烈火,沖著那匹正在陣型中亂竄的馬憤怒低聲怒吼一陣,那馬兒竟然自己嚇得腿軟,蜷臥在地。
再看那楊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因為歲月的磨礪產(chǎn)生了些許的皺紋,但如鷹般蘊藏銳利的雙眼和修長高大但又不粗獷的身板,不時地在向他的敵人們宣示他冷傲危險的氣質(zhì),雙手那已經(jīng)鮮紅的長槍不知此世已經(jīng)奪走多少鮮活的生命。
鄭卓瞇起了雙眼,看著在匪兵中鶴立雞群的此人,暗地叫好,但是他依舊緩緩向前,并未刻意因此加快自己的腳步。
岳燕林沖著正在后撤的一名匪兵做了一個假動作,拿著長槍直沖面門,卻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被騙到,依舊舉著盾后撤,沒有露出破綻。
這些部隊是實戰(zhàn)過的...岳燕林心中蹦出這個念頭。
“這?是馬匪?”
片刻間,楊巖那尖銳的目光已經(jīng)來到了斯達爾面前,他一身青藏色的袍服在跑動過程中擺動著,修剪整齊的胡子也隨風(fēng)飄擺,但是他那圓睜的怒眼卻并未從斯達爾身上移開。
“(圖安語)公主殿下,小心!”姍姍來遲的圖安步兵高大的身影組成隊形,正準(zhǔn)備上前支援,卻發(fā)現(xiàn)蓄勢待發(fā)的匪兵也同時向前,雙方陣型一攻一守,相生相克,一時間竟然無法動手,似乎是楊巖有意為之。
而且楊巖身邊還有兩人,一人高大魁梧,滿臉胡碴,面目猙獰,手中一桿鑄著寒花的重斧不時使得人們后頸發(fā)涼,另一人顯出一些少年氣,面容俊秀,卻十分冷峻,手持一桿銀色長槍,雙目緊盯岳燕林,似乎早有興致和他一較高下。
“(圖安語)姑娘?!睏顜r低沉而且穩(wěn)重的聲音不停帶給周圍所有人無與倫比的震撼,“(圖安語)可是圖安趕來的聯(lián)姻車隊?”
“是的?!彼惯_爾用中土話回答,但是楊巖的臉上并未起一點波瀾,到是岳燕林的面孔上浮現(xiàn)了一瞬的驚訝?!盀槭裁匆蚪偎麄儯俊?p> “我們是馬匪,搶錢維持生計還說得過去吧?”楊巖顯出一絲輕快的神情,整個身體放松下來,斯達爾雖然知道他很危險,但是她不知道楊巖此時的表面平靜,是之后暴風(fēng)雨的狂怒。
“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帶著你的部隊離開,我?guī)е业娜艘渤冯x,怎么樣?”
“這種鬼話還有人相信?”遠處一個清晰明亮的聲音飄入眾人的耳朵,楊巖和斯達爾把目光轉(zhuǎn)向聲音的來源,發(fā)現(xiàn)是一個頭戴斗笠身穿青褂的蒙面客,但根據(jù)聲音來看他應(yīng)該年紀(jì)不大,但有著超脫年齡的絕對沉穩(wěn)。
楊巖不多說,也認出了這個人的危險,但他更關(guān)注的是這蒙面客挎在腰上的兩把刀和背后的那一把長劍。楊巖將雙槍收到背后,雙手一抱拳,“小兄弟,何出此言?”
“連馬匪都知道密報圖安的聯(lián)姻車隊要來,赤司也太不給圖安面子了吧?”鄭卓露出輕視不屑的目光?!斑@么整齊有序的部隊,竟然當(dāng)了馬匪?太不可思議了,而且,還有這么強大的領(lǐng)袖統(tǒng)帥著,是吧,楊統(tǒng)領(lǐng)?”
楊巖眉頭緊皺,拔出放在背后的長槍,突然間,目光中露出一股殺氣,“你是誰?知道的有些多了,看來我是要殺人滅口了?!?p> “哦哦哦。先別急?!编嵶康哪抗夂蜕駪B(tài)卻還是那么淡定,“你就不怕我,現(xiàn)在駕馬逃走,胡亂傳播‘謠言’,說寒玉關(guān)外的劫匪是一支訓(xùn)練有素的部隊,到時候,寒玉關(guān)滿關(guān)皆知,人們就會各種流言蜚語,這些話,普通商人和平民聽到?jīng)]有什么不妥,但要是…”
“要是什么?”楊巖似乎有些緊張。斯達爾卻還在暗暗吃驚,趕忙擺好防御架勢,岳燕林本就絲毫不敢分心,因為他周圍的敵人是最多的。
“要是傳到了王上的耳朵里,你知道,最近影衛(wèi)和密衛(wèi)已經(jīng)有些躁動不安了,楊大人,現(xiàn)在你可是在風(fēng)口浪尖呀,促動赤司來剿匪不是難事,但是要是耽誤了你家大人的大事...”
突然,那匹黑馬發(fā)出了比上一次更加恐怖的惡吼,鄭卓牽著的馬當(dāng)場癱軟在地,有一把短槍也向鄭卓的腦門急速飛來。與此同時,圖安軍背后的沙丘也奔襲來了約莫一百人?!艾F(xiàn)在,小兄弟,誰在風(fēng)口浪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