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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雪葬紅葉

第十六章 虺走奇招鎖南蠱

飛雪葬紅葉 玄魚幻夢 5106 2020-02-12 00:09:56

  楚云山聞聲亦從堂內(nèi)走出,見狀便問道:“輕安,你又胡鬧了?”楚輕安蹦蹦跳跳地回到楚云山身邊,不顧各門派弟子尚在,便甜甜的喊道:“爹,才沒有呢。女兒只是教訓(xùn)了一條不會說話的狗?!闭f罷,又瞥了那乾坤派弟子一眼。楚云山也順著楚輕安的目光看去,嚴厲的目光和渾厚的氣息向那人壓迫而去。乾坤派弟子向來是欺軟怕硬,見那一葉劍門門主看來,心內(nèi)早已慌的顫動,兩股止不住的打顫,雙腿一軟便跪了下來。

  楚云山心內(nèi)輕蔑的一笑,畢竟自詡一方大家,自然不會真的與這種江湖敗類較真,又將目光投向其余眾人,徐徐說道:“這位乾坤派的弟兄所說的并無道理。”“爹!”楚輕安沖楚云山嗔道。楚云山則是面帶微笑,不看楚輕安繼續(xù)說道:“由我一葉劍門弟子來打亂簽筒對其他各派確是不太公平?!?p>  “但是在座的都是要參加比武的門派,任誰來擔此重任都會對其他門派顯得不公平?!?p>  楚云山聞言注意到了刀雪客身旁的柳緣君,說道:“雪公子身旁的這位公子似乎不曾見過,公子也是十鬼堂的人么?”

  柳緣君聞言上前施禮道:“在下柳緣君,見過楚門主。在下只是雪公子的故友,聞聽他正在貴派參加玉佛大會,只因許久未見故而前來尋他敘舊,打擾之處,還望楚門主見諒。”楚云山說道:“哦?原來是江湖上有名的飛雪銀槍柳緣君。既然柳公子并非是十鬼堂中人,亦不屬于各門各派,煩勞柳公子擔此重任,如此一來,眾人方才不再有異議?!北娙艘嗌鯙橘澩?。

  柳緣君與身旁的刀雪客對視一眼,遍布推辭:“既然如此,在下愿意出力?!闭f罷,便走到佛龕旁替代那一葉劍門弟子的位置。

  六門派便按照先后順序,依次往那佛龕前去抽出一支簽,再由柳緣君將簽筒中剩余的簽打亂。待到六派代表皆抽過簽之后,各自來到大殿中央,將手中簽一齊展出,憑借簽上字樣分為三組。

  刀雪客的簽上乃是一個“乙”字,便暗自尋那青蟒盤山觀的女弟子所在,見她手上寫著的乃是一個“甲”!不覺心內(nèi)狂喜,又不便展露于表面,便強裝鎮(zhèn)定。柳緣君也看在眼里,替刀雪客懸著的心終是落了下來。再看其他眾人簽上各字樣,便已明了明日比武的順序。眾人再將簽交還給楚云山,楚云山遞與一旁跟隨的游晉文。游晉文看過簽罷,走到中堂宣布道:“明日有兩場比武,上下各一。上午卯時會有弟子為各位送去早餐,待各位用畢,于辰時在演武場觀看比武,乃是青蟒盤山觀對陣南疆紫衣神教。正午午時用午飯,未時則是下午一場比武開始,正是抽中乙字的十鬼堂對乾坤派。再休整一日,兩日后則是這第二輪最后一場,由我一葉劍門出戰(zhàn)寒山道觀。今晚還請諸位好好休整。”

  抽簽事畢,眾人皆回。刀雪客忙趕到蕭無痕房中,召集眾人來將明日比武順序及抽簽情況詳細告知眾人。蕭無痕等人聞言皆長舒一口氣,不由得也愉快了些。封展慶幸道:“真是天佑我也,非但沒碰上那青蟒盤山觀,反倒遇上個乾坤派?!北娙寺勓越孕⑵饋恚挓o痕閉目養(yǎng)神,徐徐說道:“且休要輕敵,乾坤派既能擊敗那北方劍派的一劍千里,虎嘯龍吟,想必其武學(xué)定有我們所不知的獨到之處。老天既然不讓我等提早回廬安府,定是有他一番安排,我們必須小心應(yīng)付才是?!?p>  “堂主真是過于謹慎了!”仇烈握緊拳頭道,“那乾坤派眾所皆知早已投靠朝廷,仗勢欺人無惡不作,其武功想必不怎么樣,只會使些下三濫的手段罷了,明日定叫他們見識俺的厲害!”“阿烈不可魯莽?!狈庹拐f道。

  刀雪客思量一陣,對封展與蕭無痕說道:“我與白衣曾與那乾坤派四大護法有過交手,那四人所用兵器各不相同,四人相互配合,所用陣法卻也精妙。不過我和白衣任何一人尚可與之勉強對抗,若是依照比武規(guī)矩,他們只能上陣一人,如此一來,其陣法便不能使用,想他陳武橋一人之力應(yīng)該不必擔心。陳武橋所用兵器乃是一柄鋼刀,刀行霸氣,況且仇大哥所練武功也頗為剛猛。二者相碰,仇大哥勝算少說也有六七成之高。”

  蕭無痕聽刀雪客這么一說,雖還有些猶豫,但也不忍打壓仇烈高漲的勢頭,便說道:“那好吧,明日比武,阿烈切記不可魯莽,小心從事?!?p>  “只是那青蛇郎君不曾碰上我們,定會很失望吧?!狈庹剐Φ?。

  刀雪客說道:“那南疆紫衣神教不常入中原,也很少在中原地區(qū)展露武功,故而其所用巫蠱幻術(shù)之法對我們來說也頗為少見奇特,那麒麟山莊的刀法確有風(fēng)卷殘云之勢,莊主也絕非徒有虛名之人,其人倒也豪爽剛直,恐怕是因為不曾見過南疆紫衣教的路數(shù),因而輕敵,以致落敗。奈何如此剛猛的刀法也無法破那虛幻之物,反倒自亂了陣腳。青蛇郎君心思縝密,狡黠異常,又素來喜好擺弄花草毒蛇,想必對那南疆巫術(shù)毒蠱也有研究。我與那柳觀主也交過一次手,不過三招便被他擊敗。如今南疆紫衣教已然顯露武功,不再神秘,倘若柳凝眸親自上陣,想來那紫衣教絕不是那青蟒盤山觀的敵手?!?p>  封展輕搖玄扇,點頭道:“如果阿烈明日能勝那乾坤派,那我們與青蟒盤山觀有極大可能會在最后一輪爭奪之中交手,看來這一戰(zhàn)在所難免。必須提前做好萬全準備?!?p>  “先將目光放在眼前罷。”蕭無痕打斷眾人,“第二輪尚未比武,休想那最后之事,免得分心?!?p>  仇烈上前說道,他向來是個急脾氣,不過也并非對蕭無痕不敬:“堂主莫不是不放心俺么?”

  此時青蟒盤山觀所住廂房內(nèi),柳凝眸獨自坐在木案之后,青蛇劍高舉于右手之中,左手手心朝上放在胸前。雙眼緊閉,雙腿盤起,赤裸著上身。那白凈的上身上一條丈余長短的青花大蟒刺青,扭動身軀,吐著信子,栩栩如生,似意欲捕食獵物一般。青蛇郎君口中不知念的哪路口訣,良久方在停下。嘴角早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來,一雙眼眸徐徐睜開,口中說道:“叫你十鬼堂逃過一劫,反讓那紫衣神教替死了。”

  眾皆相安,用畢晚餐,一夜無事。

  第二日卯時便有弟子送來早飯,并通知相關(guān)事項。辰時開始比武。雖然已有門派早已落敗或是勝出,但演武場上仍是大片的各門派弟子等著一覽擅長巫蠱幻術(shù)的南疆紫衣教與精通花草毒蛇的青蟒盤山觀的精彩比武。

  看那場上一側(cè)南疆紫衣教,為首的便是那紫衣教教主兼任圣女。穿紫色錦紗短衫,露出半截藕臂。烏黑的青絲皆披散在肩頭,白皙精致的臉龐掩藏在紫色遮面紗巾之下。眼角邊皆有一只一寸長毒蝎刺青,額頭當中有一顆紅痣。白嫩的脖頸之上佩戴著一只銀色的項圈,項圈上鑲滿了琳瑯滿目的寶石,光彩奪目。雙手與雙腳的踝部皆佩戴著銀制的環(huán)。再看那教眾以女性為主卻又有三兩男性,皆穿紫色長衫,紗巾蒙面。等待許久,不見對手上場,紫衣教圣女便將目光投向高臺上站立的游晉文。游晉文也不解青蟒盤山觀為何遲遲不到上,方欲派弟子前去催促,忽見遠方一群青衣女弟子簇擁著那青蛇郎君擠開人群來到場邊。柳凝眸飛身而起,正落在那紫衣教教主面前。

  “偏遠南疆小小門派,本欲派一門前弟子應(yīng)付。轉(zhuǎn)念一想,貧道也不該輕視爾等,故而親自來試一試你那巫蠱之術(shù),看看是否如江湖傳言般神秘。”

  那紫衣教主躬身施禮道:“小女名叫小倪,還請前輩賜教了。”說罷,從腰間取出一只銀色的短笛。柳凝眸將青蛇劍反握在手中,負在身后,瞇起魅惑的雙眸,仔細端詳那只短笛,問道:“你也會音律武功?”話音剛落,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那小倪緊閉雙眸,纖纖玉指在笛孔上或放或按,從紅唇之中吐出的一縷氣息進入笛聲之中,便化作那悠揚的笛聲傳出。笛聲悠長,透露出幾絲顫抖。

  刀雪客忙問蕭無痕道:“為何此女的音律武功與堂主和先前無求宮的皆不一致?”蕭無痕眉頭緊鎖,答道:“不,這并不是音律武功。所為音律武功,則是借助音樂律動,將自身內(nèi)力與之交融一體,或散或聚,以此來對敵手造成一定的傷害。所謂音律武功的強弱高低,并不是如同其他武功在于一招一式之間,而是在于自身內(nèi)力的深厚和與音律結(jié)合的程度。此女雖借助笛聲為某種媒介,但其中并無內(nèi)力。”

  “那她到底意欲何為......”

  話音方才落下,一陣“嗡嗡”之聲便從四面八方涌來,場上場下各門各派無不大為吃驚,眾人忙抬頭環(huán)顧四周,只見一片片烏云向演武場上空聚集而來,那嗡嗡作響之聲正是那一片片“烏云”所發(fā)出。定睛細看,那哪是甚么烏云,那是一只只黑色的蠱蟲聚集在一起,那嗡嗡之聲正是它們一齊振翅之聲。笛聲一轉(zhuǎn),“烏云”也隨著笛聲起承轉(zhuǎn)合,驟然猛壓下來。演武場兩側(cè)眾人從未見過如此情況,慌忙四散開來,各自躲閃。

  玉指輕動,笛聲愈發(fā)的急促,那群從四面八方而來的蠱蟲烏云又聚集在一起成為了一片真正的烏云,其勢若排空蔽日,演武場上頓覺一片黑暗。笛聲又變,聚成一個鉆頭般,向場上柳凝眸撲去,柳凝眸飛身空翻,躲開這一刺。那黑色的鉆頭乃是蠱蟲聚集而成,便不會損壞,直撞向地面,四散漸開,很快又聚在一起,如同一只黑色的巨獸,嘶吼咆哮,震天動力,猛然向柳凝眸追去,柳凝眸翩然落地,決心不再躲避,右手持青蛇劍,左手伸入懷中取出一瓶不知為何物的藥來,待那蠱蟲逼近眼前,柳凝眸便打開左手藥瓶,隨手便是一甩,將瓶中粉末盡皆揚出,那粉末呈粉色,迎風(fēng)散開,如同桃花散落,與那蠱蟲混在一起,前排沾了粉末的的毒蠱蟲繼續(xù)向前,并未損傷一分一毫。那蠱蟲組成的巨獸伸出巨大的爪去抓那柳凝眸,柳凝眸轉(zhuǎn)身一劍旋轉(zhuǎn)而去,劃過地面泛著青光,濺起火花,一劍刺去。雖正中那巨爪爪心,刺穿了些許蠱蟲,那死去的蠱蟲噴出一股黑血后便干癟落地,但其余蠱蟲并未減緩其攻勢,而是繼續(xù)撲來。柳凝眸右手持劍,左手抵住劍尖,用劍身去扛那蠱蟲的沖擊力,劍身彎折數(shù)次,柳凝眸見僵持不下便要強行扯住寶劍將其抽出。

  那蠱蟲見有機可乘在柳凝眸欲抽出長劍之際忙裹住劍身,密密麻麻的蠱蟲立刻爬上了劍神,將其完全覆蓋,蠱蟲上爬,柳凝眸只覺虎口一麻,忙棄掉長劍,不一會兒那蠱蟲散開,早將那劍身啃得一干二凈,只留下一個光禿的劍柄躺在地上。

  柳凝眸暗自想到:這般功夫貧道光與這蠱蟲糾纏,未曾想到要想蠱蟲停止,必先攻其根源。但有蠱蟲存在必然無法靠近那紫衣教教主。要想個法子才好。

  那小倪見蠱蟲攻勢雖猛,雖已除去柳凝眸武器但仍未傷到柳凝眸,便旋轉(zhuǎn)起來。原來那女子腰間還別著四個銀質(zhì)鑲嵌寶石的鈴鐺,這人旋轉(zhuǎn)起來,衣衫飄起如同一朵要人性命的紫羅蘭,鈴聲大響,四下里又現(xiàn)出窸窸窣窣之聲。眾人低下頭去看,只見許多毒蟲蟾蜍蝎子蜈蚣等毒物爬上臺去。那些毒蟲在地上穿梭而行,好些女弟子早就嚇得花容失色,驚叫起來。

  柳凝眸見毒蠱尚未解決,又有著許多毒物爬上臺來,心里卻也不慌,只是暗笑。

  一個閃身,柳凝眸袖口之中鉆出一只一丈三尺,約手臂粗細的青底百花錦紋蟒來。原來那蟒蛇早就盤在柳凝眸貼身衣物腰間。非必要之時從不顯露。

  那蟒蛇張開血盆大口,吐著信子,四顆獠牙不似一般蛇類所有。那些毒蟲蜈蚣皆撲上來,被巨蟒攔下,一個掃尾便被拍倒在地上。青蟒不緊不慢逐個吞噬,不一會兒便將那些毒物吞噬殆盡。小倪未曾想到柳凝眸暗藏著這一手奇招,雖然只是損失些普通的毒物,卻也有些吃驚。柳凝眸飛身而起,一掌拍地,內(nèi)力作漣漪散開,一圈圈青色的內(nèi)力,所波及之處的蠱蟲皆如同被風(fēng)化一般隨風(fēng)作飛沙而去,不留任何殘肢軀殼。

  “若你要用內(nèi)力化解我的蠱蟲,那恐怕你內(nèi)力散盡之時都不能損耗我蠱蟲一二?!蹦切∧唛_口道。

  柳凝眸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雙手做掌打出,復(fù)又收回胸前,手印連翻,口中念動口訣,那口訣正是前日獨自在廂房中所念。所為武學(xué),皆由自身調(diào)集內(nèi)力集合于一處在瞬間擊出,以便達到殺傷效果。但持續(xù)的釋放必然是一種消耗。而柳凝眸念動口訣,手上掌作指,指作掌,不斷變換。那蠱蟲見此機會便撲殺過來。柳凝眸猛睜雙眼,瞳孔放大,斷喝一聲,手作手刀狀,橫劈過去。那手指前約有兩尺余長的青色內(nèi)力波紋伸出,將撲來的蠱蟲斬殺。

  “化氣為劍!”眾人驚呼,皆沒料到柳凝眸還有如此招式。

  此招雖然出乎意料,但仍不足以打敗源源不絕的蠱蟲。小倪雙眼緊閉,手指變換的愈發(fā)緊促,笛聲越來越急,跌宕起伏,又顯出不屬于中原的詭異奇妙。柳凝眸不緊不慢從懷中又取出一瓶粉末來,將那黑色若細沙一般的粉末朝蠱蟲撒去,蠱蟲不退反進,卻在柳凝眸預(yù)料之中。那青蛇郎君連退數(shù)步,一個轉(zhuǎn)身,掌心之中閃出一道內(nèi)力飛向蠱蟲之間。

  連番驚叫之聲響徹全場,那驚叫之聲不似人為,而是那蠱蟲所發(fā)出的慘叫。那道內(nèi)力一碰到先前撒出的黑色粉末,便燃起熊熊火焰?;鹧娉是嗌婏L(fēng)而漲,越燒越大,蠱蟲黑色的身軀在青色的烈焰之中化為焦炭,紛紛驚叫著向后退去不敢再向前進發(fā)。

  正在那小倪見狀驚訝之時,忽覺腳腕之處一緊,又覺得有些許冰涼,忙低下頭去,一聲驚呼!原來那紫衣圣女注意力皆在改變曲調(diào)控制蠱蟲之上,不曾發(fā)覺那青色白花蟒早纏住自己雙腳,正沿著玉腿往上爬來。她方想扭動身子掙扎,那蛇尾便甩上面前,將雙手勾住,舌頭直撲面門,吐著信子好像要將圣女吞食一般。笛聲戛然而止,那些蠱蟲沒了控制又要躲避青焰,便四散開來。

  小倪只覺那蟒蛇漸漸裹住自己全身,且越來越緊,一時無法動彈?;琶χ斜阆蚝蟮谷?,整個身子倒在地上。那蟒蛇收到了沖擊先是驚得一松又立刻收縮,將其捆綁的更加緊密。但就在這松開的一瞬間,那圣女便做出反應(yīng),將雙手抽出,又舉起銀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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