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做了一個夢。
被8點31分準時出門上班的母親吵醒,又隨著家門“嘭”的一聲關上重新墜入淺眠。
掙扎著不想醒來,可意識卻越來越清楚。手機屏幕上電子鬧鐘顯示著9點37分。
一個小時零六分鐘,不同于以往深深淺淺并不安穩(wěn)的回籠覺,仿佛在夢里過了很久很久很久。
‘我’接到電話時是下午,一邊講著瑣碎,一邊在書房里從無意識地踱步到急躁的來回兜圈。聲音的調門接連升了好幾個,像是不滿手機里男人的唧唧歪歪。
“為什么呂丞淦找我要你給我打電話?”
“哪有學生會主席找人跑去麻煩院長親自幫他播電話?”
“你吵死了”,不等電話那頭反應,母親就先發(fā)制人:“你出去到外面說?!?p> 略顯焦躁不耐的語氣使我鞋都沒顧上換,就小跑著沿樓梯去連廊里講電話。拖鞋被拽踩著磨蹭木地板,發(fā)出嗒嗒嗒的聲響。
剛一拐彎就撞見做日常清潔的阿姨在樓道里,正奮力拖拽著垃圾桶,“嗞啦”、“嗞啦”地逐漸將AJ的聲音淹沒:“你下午四五點%&$#*@#......”
“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我匆匆忙忙地避讓,一邊等待著他重復。
誰知那頭AJ卻長久的沉默,大有好話不說第二遍的架勢。
“你怎么總是不說話?!?p> “再說一遍”,我軟下語氣沖他撒嬌:“再說一遍嘛,我想聽。”
過了好一會兒,AJ才又開口。
聽筒里中傳來夾雜著一點電流音的低沉嗓音:“你下午四五點鐘想我的時候,我也在想你?!?p> “你怎么知道我那個時候在想你?”我下意識地反駁他,嘴角卻抑制不住的揚起。
連腦細胞也控制不住的興奮跳躍。神經遞質自發(fā)跑出來轉了個圈,嘰嘰咕咕地說完‘電流音該是來自被無差別放大的background’這一結論又馬上縮回去。
我懊惱地拍拍腦袋。
AJ聽到也不說話,低低地笑了幾聲。
他好像在電話里很喜歡笑。
那一瞬間涌上的熟悉感,像是我已經聽過成百上千遍。
只用聲音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他此刻的神態(tài),下頜微收,眼睛里帶著一點心照不宣的忸怩和喜悅。
這個夢充滿了細節(jié)。
我從樓道里走出去時在下雨,想去樓頂踩水卻停了,只剩下風。
穿過電話我能聽見AJ家中電視機的聲音,正播放著他喜歡的歷史類節(jié)目。
我每一刻的心情,急躁、不安、驚喜、無奈、小心翼翼,都充滿了真實感。
清晰的雨水聲打在我的傘上,噼噼啪啪作響。很快變得又輕又細,漂浮在清涼、濕漉漉的空氣中。
我索性脫下鞋子,赤腳踩在樓頂一片一片的小水潭里。
“你未來打算去哪兒?”AJ問我。
我感覺他在笑,像是被我此刻的情緒感染卸下了某種包袱,隔著聽筒笑得輕松愉悅。
“我不知道”,我誠懇地說。
他不滿意這個回答。
“這話你問二十歲的自己你一樣不會回答?!?p> 他不太滿意這個回答。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目前現(xiàn)有的規(guī)劃。和以前一樣,從來就沒有變過?!?p> “這么看來我們離得很近哦?!盇J聽起來前所未有的輕松。
“難道你以前覺得我們之間離得很遠嗎?”
“嗯。”
“那你這是同意了?”
“嗯?!?p> “你真的同意了!”
“嗯?!?p> “我有男朋友了?”
“嗯。”
你好啊,男朋友!
“男朋友,你來找我吧,我就在屋頂天臺”,我說。
電話掛斷的前一秒,和著清爽的風聲,傳來AJ格外溫沉的一句“等我”。
沒過幾秒男朋友就出現(xiàn)在樓梯上,穿了件灰色呢子大衣套著西裝襯衣,隔著樓頂?shù)臋跅U有些狼狽的想要伸手過來抱我。
“不急這一會兒,你繞過來”,我說著朝他將要繞行的方向大步跑去。
環(huán)住他的肩膀拉向我時感覺到AJ整個人都在顫抖,直到我在他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直到我們在風聲中接吻。
“我爸媽就在下面,你想跟我一起去見見他們嗎?”我問。
夢境是人們內心最深處的真實寫照,每一點渴望都被補齊。
他不是因為學院的事情而聯(lián)系我,只是想和我說話,為此千方百計地找借口。
我們住在同一個城市。
AJ依舊是猶猶豫豫的性格,可這一次卻干脆的果決。
我沒有再叫他的英文名,而是坦然地告訴朋友們:就在剛才和我接吻的人與喜歡出卷為難他們的,是同一個人。
可依照經驗我知道。
每當我和一個人的故事走到窮途末路時,夢境就會給我一個完滿的結局。然后他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我的故事里。
醒后的幾個小時里,我都還沉浸在略微恍惚的狀態(tài)。大腦鈍鈍地判斷不出自己身處何方,也判斷不出剛剛發(fā)生的一切是否真實存在過。
從記事起,每個夜晚我都在做夢。好像白天活過一個人生,夜里又會去到另一個世界。
也許是深受宇宙大爆炸來自十一維度平行空間的規(guī)律性相互碰撞與‘弦理論’的影響。我對‘時間’與‘空間’的概念相對模糊,偶爾也會期盼平行宇宙的存在被蓋棺定論。
那么夢境,是否就是這把穿梭平行時空的鑰匙,帶你去看不一樣選擇下的人生。
而夢境變?yōu)橛洃浐笈c真實發(fā)生過的事件有什么兩樣?時間久了,充滿細節(jié)、聲音、觸感的夢,尤其是愿意被人們所記下的那些,甚至停留得更長久、更鮮明。
那我們孜孜不倦所向往和追求的真實,意義又在哪里?
甚至有時候我會冒出人造‘人’的想法。
如果說每個學習自然科學的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理型’。那么對于我來說,則是在比我們能想象到的還要近的未來,人類會創(chuàng)造出真正的‘人工智能’。
電腦會成為真正的‘腦’,具備高度完善的自主學習算法,擁有像人一樣獨立的思考能力。
只是不知道那時,思維的真實與虛假該如何判別,‘人類’與‘機器’又該如何劃分。
而我們,又該如何定義自己的存在?
Zelvey
不好意思呀~今天晚了一點點。剛才陪媽媽去超市,回來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