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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培養(yǎng)計劃

第二十五章 當年真相

皇子培養(yǎng)計劃 月光波斯 3042 2020-04-05 17:09:45

  “主人,”暗五聞言,立刻跪在地上請罪,“暗五違背主人命令,帶馮宿接應影一,影一和馮宿在護送主人回京途中遇襲身亡。請主人責罰?!?p>  “帶我回京?遇襲身亡?”溫庭湛的聲音都在發(fā)抖,她的那具尸體,甚至讓整個溫家為她陪葬還不夠,甚至葬送了兩條活生生的性命,“你、你們!”

  暗五跪在地上,低著頭不說話。

  溫庭湛看著他倔強的樣子,只覺得一股怒氣沿著經(jīng)脈逆流而上,心中的酸澀和愧疚撕扯成一團,她眼前一黑,伸手抓住胸口的衣料,竟是猛地嘔出一口血來。

  “主人!”“公子!”“將軍!”各式各樣的喊聲霎時間融成一片,溫庭湛略顯艱難地擺了擺手,良久,方才緩過一口氣來,唇角上還帶著些許未拭凈的殷紅,臉色蒼白:“無事。”

  她松開了緊攥著心口布料的手,終于勉強定下神來,第一句話便是沖著還跪在地上、有些手足無措的暗五說的:“罷了,都那么久了——你且起來吧,坐好了,沒有在怪你的?!?p>  暗五順從地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溫庭湛的神色,微蹙了蹙眉,到底還記著暗衛(wèi)的規(guī)矩沒有開口,只是沒有坐回原位:“主人,當年溫家之事,另有隱情?!?p>  溫庭湛沉默了片刻,到底是嘆了口氣,是她想當然了,以為自己的安排并沒有什么錯漏之處,更不可能有她意料以外的事情,現(xiàn)在看來,僅是來自京城的消息,是不可靠的。她垂眸轉了轉杯蓋,輕輕抿了一口杯中已經(jīng)涼透了的茶水:“且說來聽聽。”

  暗五閉了閉眼,掩住自己波動的情緒:“當年帥帳中西涼的信函是真的,那交易,也是真的,只不過,只不過是……”他的嗓音沙啞得無以復加,到底沒能全部說完,但在場的所有經(jīng)歷過那一場風雨的人,都已經(jīng)聽懂了其中的含義。

  溫庭湛顫著手放下了杯子,站起身來,她唇色雪白,面如金紙,連聲音,都顫抖了:“暗五,你、你的意思是這些,這些都是……”她的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插了一刀,呼吸都帶了血腥味,這樣的結果,是她最最不能接受,可是她分明看見暗五閉著眼微微頷首。

  真相大白。

  難怪當時的戰(zhàn)術一次又一次地被西涼人識破,難怪朝廷運來的糧草要么遭遇劫匪要么就是質量極差,難怪宣旨的太監(jiān)臉上帶著近乎詭異的惡意表情,她一直以為是京中其他世家作梗,卻從沒有往皇室身上想過,這樣一來,一切都能解釋了。

  溫庭湛跌坐在了椅子上,以手掩面,聲音嘶?。骸拔抑懒?。”

  我知道了,在我努力想要保護這個國家,捍衛(wèi)這個朝代的安寧的時候,它的主君暗地里竟同敵人的首腦聯(lián)絡,聯(lián)合著西涼人狠狠捅了我一刀。

  我知道了,我統(tǒng)領下的衛(wèi)隊,甚至是后來派來的將領里竟然還會有帝王的內奸,為了自己以后的飛黃騰達,視人命為無物,甚至要置以朝夕相處的同袍于死地。

  我知道了,我曾經(jīng)向父親發(fā)誓效忠的人,向著溫家列祖列宗發(fā)誓要守護的國家,為了鏟除我,甚至不惜用這樣大的利益去與敵人交換,就為了讓一個掌握著實權的家族萬劫不復。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

  她以手掩面,輕輕笑了起來,笑聲悲涼絕望,淚水順著指縫肆意蔓延,很快便浸透了衣袖。又笑又哭的情緒波動讓她很快嗆咳了起來,她甚至感覺到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溫熱的液體順著咬緊的牙關淌了出來。她想象過人心惡毒,但是從沒有料想到這樣的結局,是她錯了,錯的離譜,以至于要用這樣的代價償還。

  希蕓看著他近乎瘋狂地笑著,流淚,咳血,頗為不忍地開口輕聲喚道:“公子、公子?!?p>  溫庭湛的情緒沒有那么快結束,她聽出了是希蕓的聲音,強自壓下腦中的紛雜繁復,輕輕地應了一聲,開始收拾自己狼狽的儀容,心里卻已生了死志,就這樣吧,人的一生也就是這樣了,她活了三輩子,見識過了血腥,體會過了溫暖,現(xiàn)在又知道了人心黑暗,她已經(jīng)活夠了,等到替溫家報完了仇,她若是還有命在,便自裁在溫家祖地謝罪好了。

  等溫庭湛終于抬起頭來看向眾人的時候,嘴邊的血跡和滿臉的淚痕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她眼尾飛紅,衣襟上還沾染著些許紅色,身上卻已經(jīng)帶上了極寂寥的冷意,連出口的話語中都不帶一絲溫度:“今日叨擾了,已經(jīng)很晚了,各位還是早些回家吧?!?p>  暗五還想再多說些什么,衣袖被希蕓狠狠拽了一下,他略有些疑惑地微微側首,正對上了希蕓眼中閃爍的兇光,頓時閉了嘴。依舊是由希蕓帶頭,眾人三三兩兩地告退離去。

  張浩是最后一個告辭的,他的將軍倚著桌子坐著,聽到他的話,甚至懶怠抬頭,只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他走出院子的時候,卻看到了院門外站得整整齊齊的同僚——十一個人都在,一個不少,見他出來,暗五微點了點頭,運起了當年影衛(wèi)的功法,重新進了院子。

  溫庭湛手下的這些人都是出身貧民或暗衛(wèi),即使是最文弱的周泉,當年也曾有學過影衛(wèi)的功法。這樣的掩藏在平日里自然是會被發(fā)現(xiàn)的,但是溫庭湛之前本就有未愈的舊傷,現(xiàn)下又心態(tài)大亂,加之尚未很好地適應鬼魂之身,自然察覺不出這樣隱蔽的氣息。

  他們很快潛入了原先的那間小屋,溫庭湛正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抱膝坐在床榻的最里端,靠著墻壁的角落,雙眼無神地放空著自己。大概是因為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能夠讓他在意的人,他已經(jīng)徹底放開了對自己原有傷勢的掩飾,時強時弱的內息混亂成一片,他卻絲毫沒有調息的意思,任憑那些內息隨意沖撞自己的經(jīng)脈。

  他沒有自傷的意思,但是那樣空洞無望的眼神,連出身暗閣的暗五都心中揪疼,恨不得自己從沒有說出真相。眾人轉身欲去的時候,正聽到了他們的將軍微動了動手,仿佛是要抓住什么,唇齒間溢出一聲呢喃,“哥哥,別、別走”。

  眾人愕然回頭,他們的將軍似乎陷入了夢魘,他的手還維持著抓握的狀態(tài),就這樣愣愣地張大了眸子,帶著一絲愕然和不可置信。仿佛錯過了什么一般,兩行清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咬著牙忍耐了半晌,還是偏頭吐出一口猩紅,伸了伸手,這次連抓都不敢,只帶著討?zhàn)堃馕兜孛銖娦χ?,極輕極輕地又喚了一聲:“哥哥?!?p>  溫庭湛看見自己的兄長溫和地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笑了笑,一言不發(fā)地轉身離開,她心知這是幻覺,卻還是極力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衣擺,想留下他。對方修長的手指輕松掰開了她緊攥著衣角的手——她本來,也沒敢握得太緊。

  但到底是失落的,她探了探手,終究沒敢再抓一次,垂眸,忽略了自己加重的傷勢,只小心翼翼地喚著對方,生怕打破了這個美夢。哪怕這一切全是假的,哪怕這個夢境一次一次加重著她的傷勢,都無所謂了,她只要,有人愿意陪陪她而已。她頓了頓,隨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的哥哥,聽到這一聲無措至極的呼喚后,便當真停了下來!

  于是眾人看著他一聲一聲地喚著“哥哥”,一口一口地嘔著鮮血,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凌亂,衣襟被紅色染透,他卻似乎毫不在意,臉上綻出了極輕松的笑容,那雙本就風流多情的桃花眼中也仿佛落滿了璀璨的星輝。

  希蕓捂著嘴,近乎瘋狂地運起輕功,幾乎是一瞬間就來到了院子外面。她跪在院門口淚水橫流,口中溢出小獸一般的嗚咽,她的公子,這一生實在是太苦了。隨后出來的暗五默默地攬過了她,輕輕嘆息一聲,啞著嗓子道:“我把主子打暈了。”

  只有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才知道,他們的將軍對自己早逝的兄長極為依賴,每逢對方的生辰,都會提著酒獨自去他戰(zhàn)死的地方祭拜??杉幢闳绱耍饲暗亩嗄暾鲬?zhàn),他何曾露出過這等神色?是怎樣絕望的心態(tài),才會生生讓這樣一個仿佛定海神針般的人摧折了脊梁。

  希蕓不愿去細想,也不敢去細想,她怕自己一時沖動,便要提刀斬了那群站在朝堂上狼心狗肺的畜生。聽到暗五的話,她也只是愣怔著應了一聲“好”,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愈發(fā)擔憂。她忽然間就想起了綠蕪來,若是她還在世,一定知道該用何種方法吧?可惜朝代更迭,早已是物是人非,再回不去了。

  幾人面面相覷地站了一會兒,還是最為沉穩(wěn)的尤興安開口:“都回去吧,將軍既是不愿讓我等看到這樣的狀況,我們裝作不知便是了。暗五傳信給星隕閣總閣,讓他們看著點,左右人在便好了。”

月光波斯

這章,和接下來的幾章都是虐的,我的文偏向正劇向,家仇國恨,不大可能一直是甜甜的戀愛,但是結局一定he,請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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