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草木,陣陣松濤。
晨霧散去,山中樹木葉片上還掛著些許露水。
一行四人在羊腸小道上快步前行,組合有些奇怪。
最前方一人穿著整套的胷甲,身材高大,腰間懸掛一柄威風(fēng)凜凜的虎口吞刃刀,行走間步履生風(fēng)。
中間一人是個白面書生,背著一柄生銹的銅劍,衣衫有些污漬,眼神恍惚,唇齒緊閉一言不發(fā)。
后面則是俠客打扮的青衣男人,男人赤手空拳,偶爾趁人不注意,拿手一捏,就有一枚枚小水珠憑空浮現(xiàn),在男人手上聚攏成了一枚稍大些的球體。
手掌握緊,水球也隨之消散,水線順著指縫擠出,劃過衣物淌到地面,留下了一灘水漬,可流經(jīng)的衣服上卻絲毫沒有被打濕的痕跡。
男人身后緊緊跟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那女人只能勉強能跟上前方三人的腳步,呼吸間有些氣喘,但還是時不時的小跑幾步,追上青衣男人后揮拳就打。
這一行人正是從古宅村出來的蔣大海和李平,還有金州府兵馬都監(jiān)戚文勇。
本來縛靈地被破后戚文勇就要告辭,說是自己帶人追絞山匪時遭到了埋伏,導(dǎo)致自己和下屬官兵被沖散,眼下想重回遇到山匪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尋到殘余人馬。
蔣大海聽聞戚文勇居然見過那伙山匪,并且還與之交過手,哪里肯放過這難得的線索,趕忙請求同行。
戚文勇也對這位敢于進山剿匪的俠客頗有好感,且不久前還短暫的并肩合作過,勉強算的上一起打過仗的戰(zhàn)友了,于是欣然同意,暫時加入了蔣大海和李平的剿匪隊伍。
至于李平。
他在被蔣大海救下并清醒過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剝的像是只沒有皮的香蕉,滿臉通紅,羞憤難當(dāng),差點又氣昏過去。
好在蔣大海及時在一處臭氣熏天,似是茅坑的地方找到了李平的衣服和銅劍,李平也顧不得沾染了污漬的衣物,慌亂的套上,這才恢復(fù)了正常。
只是昨夜的經(jīng)歷似乎對李平造成了不小的心靈打擊,一路上除了被蔣大海問起昨夜去了何處時答了句‘起夜內(nèi)急,一不小心著了那地縛靈的道兒’之后在不言語。
而那瘋女人,原本是想留她在村里自生自滅,可蔣大海有些于心不忍,李平和戚文勇也沒提反對,索性就帶著一起上路。
不過這瘋女人一路對蔣大海糾纏不休,雖說打不疼罵不動的,但也實在有些煩人。
不去理會背后那如同撓癢癢一般的拳頭,蔣大海趁著前方兩人不注意,又悄悄的在掌間凝起水球,這次,水球凝聚的速度比上次要快了一點。
這一路上他反復(fù)練習(xí),也是熟練了不少。
蔣大海手上動作不停,腦子里思索著五行御水真訣中記載的第二道法術(shù)分支。
【水御。
水本無形,因器成之。
使用者可以自由操縱身周三丈范圍的水元素,使其凝聚,剝離。
施展此法只需消耗等量精神力,若身處水氣不足之處,則需先使用無根之源來幻化水源,1枚無根之源可化水百鈞?!?p> 又是一個妙用無窮的法術(shù)。
蔣大海腦海中呈現(xiàn)著一幅圖像,一枚枚或大或小的藍盈盈光點遍布身體四周,隨著腳下步伐不停,這些藍色的光點也不斷交替,小點的在半空中慢吞吞的飄蕩,大的則動也不動的待在一處。
這些藍色光點,正是山林中仍未散去的水氣和掛在草木枝葉上的露水。
雖說目前只能操控身周三丈范圍內(nèi)的水元素,但從五行御水真訣的后續(xù)信息中蔣大海得知,這個范圍是隨著法術(shù)等級的提升不斷增長的。
包治百病,能補充精氣神的水佑,以及可以憑空造水,還有種種奇妙應(yīng)用的水御,還有吐出了五行御水真訣后在沒動靜的命匣。
蔣大海這一夜可謂是收獲滿滿。
只可惜……
握了握空著的兩只手,蔣大海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沒啥攻擊力啊。
長刀損毀,沒了趁手兵器,蔣大海此時一身刀術(shù)根本無法施展。
遇到山匪,他總不能拿著水球把對方給砸死吧。
要是能有一道攻擊性的法術(shù)就好了,蔣大海在心里幻想。
那縛靈地中留下的兩具綠眼僵尸也無法使喚,需要等到回歸后用那回溯爐抹去痕跡才能用,不然有了這兩個銅頭鐵臂的家伙保護,蔣大海感覺自己在這山中能橫著走。
由于綠眼僵尸不方便攜帶,戚文勇也只是驚嘆其肉體的結(jié)實,除此之外并無其他想法,蔣大海只好趁著李平昏迷時間,樂呵呵的把這兩具綠眼僵尸藏了起來,只待完成了任務(wù)就將其帶走。
洛玫說過,超弦者在任務(wù)時空里獲得的所有帶有評級的物品都是可以帶回時空海的。
只是不能偷搶盜奪,否則回歸后蒼藍圣殿會降下很嚴(yán)重的處罰。
算上五行御水真決,這次任務(wù)才剛開始就獲得了三件稀有級別的物品和功法,蔣大海對接下來的行程充滿了期待。
從不知足,似乎是人類自古以來就刻到骨子里的劣根性。
“你還有完沒完?!?p> 手上停下了動作,蔣大海回身一把拍掉了抓在自己后衣領(lǐng)上的臟手,沒好氣的說到。
那瘋女人不說話,只顧對著蔣大海拳打腳踢。
蔣大海有些無奈,他總不可能對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動粗,只好不予理會。
只是隔了一會,蔣大海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對著那女人張口問道。
“村里的地縛靈,哦,就是那顆大槐樹,它是你男人吧?!?p> 一直裝聾作啞的瘋女人聞言一愣,停住了追逐的腳步,怔怔的站在了地上,被披散長發(fā)蓋住的眼眶一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都怪你,都怪你?!?p> 眼淚像是破閘的洪水,在臟兮兮的臉上沖刷出一道溝壑,瘋女人被觸及到傷心事,身子失去了力氣支撐,干脆蹲到地上,把臉埋在腿間,哭的聲嘶力竭。
蔣大海知道她可憐,可有些話總是要問明白的,于是也站住腳步,俯身幫女人擦了擦臉,半哄半騙的問道。
“你應(yīng)該也知道,你那男人早已經(jīng)不是人了,我也是為了幫他解脫,而你最應(yīng)該恨的,是真正把你男人害死的東西?!?p> “所以,你可認(rèn)得那害死你男人的東西?”
瘋女人聞言身子一顫,哭聲戛然而止,抬頭看著蔣大海,渾濁的眼瞳閃過一瞬的清明,腦袋木頭似的上下點了點,好像短暫的恢復(fù)了神志。
看到女人有了回應(yīng),蔣大海心下一喜,急忙追問。
“是什么東西,可否在這霧云山中?!?p> “嗚嗚嗚……”
女人眼中的清明退去,沒有在回應(yīng),低頭把臉又埋到腿間,小聲抽噎。
蔣大海輕聲嘆息,不敢逼迫,他害怕過度的刺激會讓這女人病情更加嚴(yán)重。
女人的瘋病蔣大海不是沒有辦法,說到底也只需施展一次水佑罷了,可自從來到霧云山范圍內(nèi),處處都透露著詭異,蔣大海也不敢把自己的底細全盤托出。
好不容易有了些許自保的手段,還是要藏拙啊。
“大海兄弟,怎么不走了,前面不遠就是那懷泉峽了,我們就是在那里遇到的山匪”
前方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的戚文勇發(fā)覺蔣大海沒跟上,忙回頭呼喊。
李平也跟著轉(zhuǎn)過頭,眼里帶著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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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高八斗
一均水換算成現(xiàn)代的計算方式是30斤,一仗約等于3.33米,也就是說1枚無根之源可幻化3000斤水,當(dāng)前水御的控水范圍在半徑1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