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海好聲安撫了一會兒瘋女人,看那瘋女人哭聲漸小,似乎是有些累了,于是從背囊中扯出了一塊餅遞了過去。
“諾,吃點吧?!?p> 隔了一夜,炊餅早已涼透,沒有了剛做出來時的柔軟質(zhì)感,用手一捏,反而撲朔撲朔的往下掉著渣滓。
瘋女人聞言抬頭,一把抓過了涼餅,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飯了。
蔣大??粗巳缋撬苹⒌臉幼?,有些好笑,剛想要勸說慢點,別噎著。
那女人猛地一咳,已經(jīng)被噎住了。
“咳咳咳……”
瘋女人拍打著胸脯不斷咳嗽,蔣大海搖了搖頭,拿出了一個皮制的空水壺,擰開蓋子,遞給了女人。
“慢點吃,別噎著……”
原本空蕩蕩的水壺,在被女人抓到手里后,里面已經(jīng)裝滿了清澈的水,滿的都快要溢灑出來。
蔣大海對水御的應(yīng)用是越發(fā)得心應(yīng)手了。
噸噸噸,嗝~
抓起水壺一通猛灌,瘋女人滿足的打了個嗝,又把剩下的餅三兩下塞進了嘴里,嚼都不嚼的咽了下去,然后眼巴巴的盯著蔣大海。
蔣大海無奈,只好又拿出一塊餅給她。
幸好買的多,否則突然多了張嘴吃飯,恐怕幾天就要斷糧。
一直等到女人吃飽喝足了,蔣大海這才收起了水壺,轉(zhuǎn)身追向駐足等待的戚文勇和李平。
看見蔣大海離開,瘋女人也趕緊爬起身子,小雞仔一樣的跟上,只是聾拉著頭,情緒有些低落,也不撒潑踢打了。
……
翻過山丘,路兩旁地勢陡然拔高。
兩座險峭高峰相對而立,與逐漸寬敞起來的山間小道呈現(xiàn)出倒梯形。
肆意生長的草木變得稀疏,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沿著路邊流淌。
霧云山脈橫貫金州,占地遼廣,山中的自然景觀也是層出不疊。
這里,就是霧云山脈中段有名的懷泉峽。
“向前走上大概十里,就是遇到山匪的地方。”
戚文勇粗聲說著,語氣有些沉重。
“若有活下來的弟兄,必然會在那里等我?!?p> 蔣大海眼中觀察著懷泉峽的風(fēng)貌,兩邊高,中間低,陡坡上巨石古木聳立,實在是一個偷襲埋伏,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假若自己是山匪,估計也會選在這里埋伏,等著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戚大人,既然州府已派遣了官兵進山剿匪,為何還要張貼布告,招募我等江湖人士,甚至不惜開出如此高額的賞金呢?”
蔣大海趁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戚文勇身為金州府兵馬都監(jiān),手握兵馬大權(quán),想必肯定是知道些實情的。
“嗯?招募江湖人士剿匪,還有這事?”
戚文勇聽聞蔣大海的話后一愣,神色有些驚訝。
“本官帶兵進山也有數(shù)日,可從未聽說過府衙有過甚的布告。”
“難道是王知州那書呆子知道了本官出師不利,被山匪埋伏死傷慘重,那也不對,不該不該……”
戚文勇?lián)u晃著腦袋,自言自語,居然是對此事毫不知情。
“會不會是有幸存的兄弟回了府城,把山里的消息帶了回去?”
蔣大海在一旁提點。
“是有這個可能,但要來也該派駐兵來,怎么會招募武林人士,還開出巨額賞金,嗯,賞金?”
“那王知州給開了多少賞錢?”
戚文勇疑惑的問道。
“提供線索者,賞銀十兩,剿滅山匪者,每一人頭賞銀百兩,其中匪首五百兩?!?p> 蔣大海老老實實的回答。
“***的!這王木公腦袋是被驢給踢了?還是喝了隔夜的馬尿脹昏了頭?欠著老子兩年的軍餉不撥,居然花百兩銀子賞那山匪的腦袋?”
“等老子回去非得摘下他腦袋來看看,到底是不是尿壺做的!”
戚文勇氣的捶胸頓足破口大罵,蔣大海沒料防這位都監(jiān)大人反應(yīng)居然如此強烈,嚇了一跳,趕緊低眉順眼的不在說話。
一旁正低頭沉思,臉蛋時不時泛紅的李平也被嚇了一激靈,看了看忽然間像是吃了槍藥的戚文勇,悄悄往后退了幾步。
過了一會兒,蔣大??雌菸挠滤坪趿R夠了,這才小心翼翼的繼續(xù)問道。
“戚大人,在下昨夜在那縛靈地中聽聞山匪妖異,不知此話是真是假?”
“哼,區(qū)區(qū)匪賊又能有何妖異,那鬼魅之流為了害人,凈說些唬人心智的話,作不得真。”
戚文勇嗤鼻不屑。
‘那你不還是讓人家打得丟盔棄甲的?!?p> 蔣大海掃了眼戚文勇光禿禿的腦袋,暗自吐槽,當然,這話他也只敢在心里說說。
多虧戚文勇不會讀心術(shù),聽不見蔣大海的心里話,不然怕是免不了一頓拳腳交流。
“大人曾與山匪交過手,一定知曉他們大致有多少人馬,功夫又如何吧?!?p> 蔣大海換了個方式,繼續(xù)套話。
戚文勇果然中套,接著蔣大海的話若有所思的說了下去。
“之前雖說是中了埋伏,但那些山匪手上功夫稀松平常,人員也是老幼摻雜,根本談不上什么高手。”
說到這,戚文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頭慢慢擰了起來。
“若硬要說妖異之處,也不是沒有?!?p> “本官麾下二百余人馬,個個都是精兵強將,平時對陣以一敵三不在話下,可那伙山匪人員眾多,殺死一個沖上來兩個,且個個悍不畏死,拼著腦袋被砍掉也要張嘴咬下將士腿上的一塊肉?!?p> “將士們在如何勇武說到底也只是血肉之軀,蟻多尚且咬死象,更何況是手持利刃的人。”
“那群山匪,簡直就像是過境的蝗蟲!”
說完,戚文勇咬緊了牙,似乎對當時的情景有些難以置信。
“那真的只是尋常匪賊?會不會又是什么山中鬼魅從旁作祟?”
蔣大海沉聲道。
自古以來山匪強盜之流,往往都是被通緝之人走頭無路藏身山林,也有不堪重賦之下落草為寇的流民百姓。
說到底這些人當匪也是為了活下去,又怎么會去和官兵以命相搏。
戚文勇話里所描述的,壓根兒就不像是山匪,反而像是群被某宗教洗腦后的狂熱信徒。
“不會,本官自幼修習(xí)祖?zhèn)髅胤ǎ瑢Α皻狻碧貏e敏感,人有人氣,妖有妖氣,這點絲毫做不得假,那伙山匪聚在一起時血氣翻涌,陽氣沖天,定是活人無疑?!?p> 戚文勇語氣肯定,蔣大海一時也沒有頭緒。
但既然戚文勇說了,那伙山匪中沒有高手存在,蔣大海也就放下了一些顧慮。
自己有水佑加身,精氣神用之不盡,就算打不過,還怕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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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高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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