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燈書茶盞、布衣清歡
芬芳、自百萬花朵,色如錦緞、翠如藍羽,靜謐如畫。
場景、切回后山別墅的倉庫里。
騎士正獨自調(diào)查著什么。
他的前方是一連串不清晰的腳印,雖然難以辨識、但仍舊指引他來到了這個倉庫。
騎士有著引以為傲的偵查能力,若是換了別人、肯定是沒辦法追蹤到這里的。
這時,騎士忽然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踉蹌,似乎踢斷了什么東西。
他低頭一看,竟是一根麻繩!
騎士暗道不好,腦海里閃過一線不詳?shù)念A(yù)感。
但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騎士也絕非浪得虛名。
無暇思考、行動本身更快于思想,察覺不妙的那一刻,身體本能的一個側(cè)身翻滾、敏捷且準確地朝向附近最近的一個掩體。
但就在這一瞬間,他才恍然大悟、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了。
側(cè)翻的那一剎那,他想起了自己曾聽一位一戰(zhàn)老兵這樣說過——
‘即便在缺乏射擊精度、或是無法命中的情況下,同樣可以輕易地擊殺敵人。
戰(zhàn)場上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都養(yǎng)成了一種本能:聽到槍響,身體便會不由自主地尋找掩體。
那么設(shè)伏的一方可以就這種本能進行布置陷阱——
通常來說,在目標必經(jīng)之路上尋一處開闊地,人為地確定一處掩體,并在掩體后面安置陷阱。
敵人在聽到槍響的時候下意識地尋找掩體,
所以哪怕子彈沒有命中甚至是朝天開槍,同樣能輕松解決目標,
這一招在一戰(zhàn)戰(zhàn)場上廣受好評,因為沒有受害者來得及給出差評?!?p> 騎士的處境同樣尷尬,
雖然在翻出瞬間就意識到勢態(tài)的嚴重性,但身在空中難以著力、無從騰挪,只得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入陷阱。
咔噠。
落點處在干草的遮掩下赫然躺著一個捕熊夾子,硬生生死死咬住了騎士的左小腿、頓時血流如注。
畢竟是用來對付熊瞎子的陷阱,困住一個普通人并不成問題,騎士當即就失去了行動能力,慘絕人寰的哀嚎回蕩在倉庫里、經(jīng)久不息。
但騎士同時也未放松對周圍的警惕,因為他知道真正的危險還在后面。
把他引到這里來的人顯然是想要了他的命,而現(xiàn)在捕熊夾子雖然重創(chuàng)了他、卻也只是粉碎了他的左腿、并不致命。
顯然,他的敵人不會善罷甘休。
騎士坐在原地、猛吸一口氣,顫巍巍地套出銀劍,盡可能地戒備著四周。
這時,倉庫深處角落的陰影里走出一個人。
只見那人手持一把價格斐然的大寶劍、帶著刻骨尖銳的笑意,不疾不徐地走上前來。
騎士認出了那人——醫(yī)師卡特,同時也認出了那把大寶劍——亞瑟王的咖喱棒,相傳半世紀前曾被一富商拍走,此后就下落不明。
卡特慢慢上前,越來越近,騎士眼神冷漠、杵著劍坐在地上、動也不動。
卡特略顯意外,他原以為對方會被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驚慌失措,但顯然對方遠比他想的要冷靜許多。
不過,也就僅僅是略顯意外罷了。
“懺悔吧,野人。愿萬能的上帝能夠?qū)捤∧愕淖锬??!?p> 卡特舉起了象征正義的誓約勝利之劍,要對騎士叔起進行審判了。
全神貫注的一劍、飽含刻骨的憎惡,帶著無比的氣勢,朝著騎士的脖子揮下。
騎士微微瞇上眼睛、不躲不閃,反手斜向上舉劍,右腳勉力運足力氣,像彈簧般往卡特彈去,竟是出人意料的不退反進。
卡特右手揮劍、騎士也是沖向卡特右側(cè),右側(cè)揮劍而下的時候,右側(cè)也是最大的空擋。
卡特的全力一擊、氣大勢足,原本被重創(chuàng)的騎士反手格擋自是招架不住。
但他只是與卡特的劍抨擊了下、便滑到了卡特的右側(cè)。
趁卡特劈砍不及收力,騎士已然閃身至卡特的右側(cè),快速舉平劍,刺擊。
刺擊、最快的出劍方式,雖不及劈、砍、撩、掃的力道,但其迅速獨具一格。
但卡特也是神經(jīng)繃緊、很快作出反應(yīng),急忙一個側(cè)身,將將躲過騎士蓄謀已久的殺招。
但騎士的計劃還未結(jié)束,右手掏出短匕、反手倒握匕首對著卡特心臟就扎了過去。
卡特慌忙收回寶劍,隨手一格,將匕首彈開。
倒也說是騎士老練狡詐,送出匕首的同時、左手收劍已經(jīng)準備好了第二次刺擊。
卡特本能向后跳開,卻不想銀劍更是快了一步。
噗嗤一聲,銀白劍刃化為殷紅。
大意了,卡特心生悔意,卻只得冷冷地看著騎士,知道視野由紅而灰、再由灰而黑。
騎士雖反殺卡特,但也險些喪命,此前也曾數(shù)次遭遇危機,卻都不似今天這樣、身處死地。
這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了,只一個過場,這次對決就結(jié)束了、高下立判。
而這場的勝負也是誰也意想不到的。
卡特沒有想到、騎士沒有想到、躲在暗處的一個女孩也沒有想到。
她的名字叫做清歡,是卡特的女友。
幾乎不及作出反應(yīng)、只一合、卡特便命喪敵手。
巨大的變故沖擊著清歡,她突然揮舞手中小刀、著了魔似的沖了上去,如同一縷紅色魅影掠過。
只可惜這只魅影半途就夭折了——
撲通。
清歡被什么東西絆住了、一個空撲摔倒在地。
嗷嗚嗚~
清歡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了幾聲、就沒了動靜。
而這時、馮子材和牧師兩人恰好循聲趕到。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騎士、牧師大驚失色急忙沖上去查看傷勢,畢竟做了二十年的牧師,多少有些醫(yī)療技能。
經(jīng)過簡單的包扎,騎士大體止住了血,但如果不抓緊送醫(yī)的話、依然有性命之虞。
情形不容樂觀。
馮子材則上前查看清歡的情況,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意外離世了。
一根尖銳的斷掉的【表針】正好刺穿的她的喉嚨,此前馮子材在大廳調(diào)查時曾注意到一臺【落地鐘】,它的表針恰好少了一根,看斷口正好相配。
紅色的鮮血從喉管鏤口涌出,染紅了大片地板,奇怪的是有些地方并未被血染紅、像是曾涂抹過【油漬】一般,有些地方還殘留著黃色污跡。
馮子材回頭一看,清歡之所以會摔倒,是因為踩到了一雙【男士拖鞋】、而拖鞋地下正好是這種黃色的粘稠污漬,導(dǎo)致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