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向他,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他眼神寵溺,里面滿是我。
我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眼神,而后直直的跪在太子面前,又思慮斟酌好久才開口:“請?zhí)拥钕戮染任腋绺?,原諒他在朝堂之上對您不敬?!?p> 哥哥向來不待見太子,我學著姐姐說話那般委婉,不敢言辭過激,怕愈發(fā)激怒太子。
“呵!”
太子冷笑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又慢慢走到我的身邊,緩緩蹲下來,看我:“我說,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本太子很好利用?”
我只低頭,一句話也不說。
我從來沒見過姐姐被人質(zhì)問的樣子,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表現(xiàn),才像姐姐,才讓太子覺得憐憫。
我這樣努力想著,甚至都覺得自己病態(tài)。
“怎么了?不說話!嗯?”
太子語氣倒不重,卻讓我感到緊迫。
說實話,我確實覺得太子很好利用。
畢竟,他一句話,便讓爹爹還仍穩(wěn)坐在官位上。
他一句話,爹爹便從刑獄司完好無缺的走了出來。
“說話!”
太子抓住我的衣領(lǐng),逼迫我抬頭看他。
我順從的看他。
我跪著,他蹲著。
我卑微不堪,他居高臨下。
“太子殿下不是都說完了嗎?”
我使勁掙脫開他的鉗制,站起來,用力把他推坐在地上,然后冷冷的開口。
這一刻,我決心為我自己,作為崔靈做些什么。
我覺得我做崔寧已經(jīng)太久了,太累了。
“你說對了,我就是在利用你!”
我反客為主語氣不善,站在太子的面前低頭看他,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崔靈!”
太子就這樣半坐在地上,仰頭看我。
我這樣對他,他還不見得有什么生氣。
他叫我崔靈。
看來,他也看出來此刻我不愿再成為低眉順眼的崔寧,決心做囂張跋扈的崔靈。
“很好!”
太子終于反應過來,站起來,一步一步把我逼到角落里:“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角落里光線很暗,但我沒有錯過太子眼里的狡邪。
“好啊!”
我挑挑眉。
雖然我并不覺得我有什么可以拿來跟太子交易的,但我不甘下風。
既然他要和我做交易,那對他而言,我一定有做交易的資本。
“從今天起,你每日來我的書房伺候我”
說著,太子向我伸出一根手指:“一個月的時間!”
我皺眉:“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答應你?”
想侍候太子的人,從來不是少數(shù)。
再說了,我并不覺得這值得我做。
“除非,”
太子倒不把我堵在角落里了,他轉(zhuǎn)身往方形靠背椅的方向慢慢走過去,邊走邊說:“除非,你愿意看著你的哥哥就這樣被流放?!?p> 原來是這樣的交易。
“我答應你!”
我快速回復著,生怕太子反悔。
不就是打掃侍候他嗎?
我倒要看看,太子他經(jīng)得起我?guī)谆佤[。
心里打好了如意算盤,看著太子都覺得他順眼了一點,
又想起那個未出生的孩子,轉(zhuǎn)過頭不愿意施舍他一眼。
“太子殿下……”
太子還未坐下,門口突然響起一聲聲叩叩的敲門聲,是溫如言的聲音。
我轉(zhuǎn)眼再看太子,他已經(jīng)在看奏折了。
我挑挑眉,心生一計。
從我的孩子化成沒有生命的血塊那一天開始,我便正式把溫如言列為我的敵人。
現(xiàn)在這個敵人,送上臉來讓我打,豈有不打的道理?
我默默走到太子身邊,手搭上太子的肩:“太子累了吧?臣妾幫您揉揉?!?p> 我又沒有伺候過人,只按自己的喜好隨意揉著。
我站在太子背后,看不見他的表情,不過感受到他慢慢不那么僵硬的肩膀,我覺得他很享受。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太子這樣說著,但并沒有要讓我停下來的意思。
“太子殿下,溫如言在外面叫您呢?!?p> 我伏在他的肩膀上,朝太子說著。
以太子寵愛溫如言的程度,想必一定不忍心讓溫如言在外面等吧。
“所以呢?”
太子皺著眉,直接轉(zhuǎn)過頭來看我,像是完全不理解我的意思。
“太子不該讓溫如言進來嗎?現(xiàn)在才一月,外面天寒地凍的……”
我也不惱,只是慢慢的引導太子,讓溫如言進來,好給我機會,讓溫如言給我好好的打一次臉。
“所以,你是在怪本太子沒有早些讓你進來,凍到你了?”
太子也不看奏折了,把折子一丟,直接站起來看我。
“我不是……”
我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太子突然挑起了我的下巴。
倒不用力,只是不知為何隱隱作痛。
“這是怎么回事?”
太子用手指碰了碰下巴剛剛被溫如言掐過的地方,一陣刺痛。
“誰掐的?”
我皺眉打開他的手,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
差點忘了這茬,溫如言還掐了我。
“還能是誰?”
我朝著太子諷刺的笑:“不就是您那寵妾嗎?”
“寵妾?你說溫如言?”
太子問我。
我轉(zhuǎn)過身背對太子翻了個白眼,裝可憐:“太子這是不相信我了?太子既然自己心里都有了判斷,還問臣妾干什么?”
這般故作委屈的樣子,我可是得了姐姐的真?zhèn)鳌?p> 以太子喜歡姐姐的程度,他不會無動于衷。
在正主面前,一切替身都只能是替身。比如我,比如溫如言。
果然,太子身上散發(fā)出低氣壓來。
“讓她進來!”
他朝著門口的侍衛(wèi)喊,下一秒,門便被溫如言打開。
“太子殿下!”
溫如言“撲通”跪在太子和我的面前,頭發(fā)散亂,妝容混亂分不清眼睛嘴巴,最要命的是,因為滾下臺階連衣服都破損不堪,不像富家子弟,倒和街邊難民沒有什么兩樣了。
你掐了太子妃的臉?”
太子倒是直白的問過去,只管叫溫如言跪著。
我從容不迫的站在一旁,看出溫如言臉面扭曲,突然就有了看戲的意思。
與其我自己動手,不如借太子喜歡姐姐這把利刃。
這可比我這沒權(quán)沒勢,空有虛名的太子妃威力強多了。
“太子冤枉……”
溫如言眼睛一轉(zhuǎn),當即開始蓮花帶雨起來。
又來裝柔弱這招。
果然,裝柔弱是女人對男人的必殺技。
但我崔靈哪里會讓她那么容易得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