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夕陽將落，雪花飄飛。
白茫茫的一片，北玄府后院下方沿海，烏騅飲水，時而還歡快奔跑。青槍立于沙灘上，斜陽將它的影子拉得老長，沙灘上不遠(yuǎn)，出塵女子身穿紅衣人魚裙，輕撩一縷青絲，美艷之色妙不可言。雙手束在袖中站在巨石旁邊，巨石上面鋪著一張白狐大裘，上面半躺著一個穿白衣披白裘，相貌輪幾乎廓完美的男子。他雙手上還綁著白色的綁帶，一雙出彩的丹鳳眼極為耐看。兩人都是看著遠(yuǎn)處的那似靜實動的碧藍(lán)海水，這兩就是李牧白和沉魚。
剛過未時，李牧白以十萬零一槍的成績，勉強通過青衫老漢的門檻條件。這個便宜師父算是坐實了，開心得合不攏嘴，還給李牧白放了一天的假，這不趕緊就帶著美人到這秀美的海邊賞景來了。
李牧白聞著淡淡的芳香，突然低頭看了一眼身側(cè)的女子，道：“你說這大海的另一側(cè)是什么？要不帶你去看一看？”
沉魚朱唇微啟，輕聲道：“《史經(jīng)》上面記載：‘入海有蓬萊，方丈，瀛洲三神山也。其傳在東海中，去人不遠(yuǎn)。患且至則船風(fēng)引而去。蓋嘗有至者，諸仙人及不死之藥皆在焉。’沉魚覺得這是東瀛神山。”
真有長生不老藥？
沉魚再道：“《山河經(jīng)》記載，海上有三座仙山，蓬萊、瀛洲、方丈，山上是仙境，有長生不老藥。而蓬萊海域常出現(xiàn)的海市蜃樓奇觀，更激發(fā)了人們尋仙求藥的熱情，商皇、周武等古帝王紛紛到蓬萊開始過尋仙活動?！?p> 本少爺以后定要去瞧他一瞧！
李牧白抬頭再看，似乎也沒有能看出一朵花來。這十天的練槍讓他的身心舒暢很多倒是真的，現(xiàn)在他能夠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上有著小溪一般的氣流在流淌。對于外界寒冷抵御能力也是提高了些，槍法嘛也能夠融會貫通，起碼能夠殺人了。但離那什么絕世仙人嘛，估摸著怎么著都還有十萬八千里吧。
李牧白也不著急，用老馬的話來說那就是：“這路嘛，你走過去就會有腳印，腳步重些當(dāng)你回頭看時，心里自然也會踏實些，俺嘛，磨劍十五年未成氣候，那再過一個十五年呢？”這話換做當(dāng)初的李牧白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現(xiàn)在想來倒是這么個理了。感嘆再道：“這書沒白讀！”
少爺要想讀，可找婢女念與你聽。
李牧白忙回道：“不了不了，老師說這書讀多了會變騷，不是說有什么文人騷客嗎，說得估計就是你這樣的人。明天花燈節(jié)了，走去城里做燈籠去，漁陽郡的市井百姓每人一只?！?p> 沉魚應(yīng)聲說是，微微一笑，仿佛百媚叢生，也像后面的雪石都能開出花來。李牧白心情不錯，吹響口哨，烏騅成了乖巧的孩子，在主人的牽引下沿岸慢走。
從小李牧白就感覺學(xué)武很辛苦，自己就算沒有學(xué)武，還不是照樣是坐在那些高手的頭上拉屎拉尿？
還加上廟堂上一直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心想著不學(xué)就不學(xué)吧，懶得受這苦了。現(xiàn)在長大了才發(fā)現(xiàn)，這他娘的跟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樣，特別是去了軍營，上了戰(zhàn)場，自己就是一個小肥羊，個個豺狼都喜歡自己喜歡得打緊。
至于那臨急抱佛腳地學(xué)習(xí)軍體拳，有人這么試過，結(jié)果，跟人家決斗被人家連捅十八刀，死狀那叫一個難看。從那之后李牧白就想，得咧，還是等到回家之后聽老爹的安排吧！現(xiàn)在確實也是安排上了，但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暮色已深，城中燈籠發(fā)紅。
家家戶戶中，都還帶著昏暗的火光，這里確實不像幽州城繁華，街道上鮮有人影出現(xiàn)。
李牧白跟沉魚走在街道上，后面跟著的是烏騅，只看見極少數(shù)的那些風(fēng)月之地門外，還站著幾個頗有姿色的女子在攬客，臉上用的胭脂都是些廉價品，不過見到李牧白的身后跟著的沉魚之后，就連正眼都不敢匯聚了。李牧白這次出來呢，也不是來幫人家打針的，還有正事要做呢，盡管是美人在側(cè)但還是稍加調(diào)戲才離開。
青街木房，他們從城東一直走到了城西北部。在一間頗為老舊的木房子面前停了下來。門上掛著兩個紙糊的紅紙燈籠，門縫間能夠依稀看見里面的昏暗黃光，李牧白竟然是少有的講禮貌，在那形同虛設(shè)的門上咚咚地敲了幾聲。
吱嘎！
半響后，房子里面?zhèn)鞒鰜砀O窸窣窣的聲音，漆黑的木門被打開一個縫隙。李牧白能夠看見里面的一個眼睛，對方似乎也在看著自己，但略顯陌生，他瞬間就露出一個張狂的大笑，就是這個笑容，卻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門很快就被打開一扇打開，出來的是一個婆娑老人。
這就是尋常手無寸鐵的百姓，講究的生活方式，常年征戰(zhàn)而疏于民政的社會，使得他們就算是想要正常的生活，也要謹(jǐn)小慎微。
出來的老人，她有些駝背，一臉慈愛滄桑，年輕時烏黑的頭發(fā)已猶如嚴(yán)冬初雪落地，像是秋日的第一道霜。微缺明月下能看見根根銀發(fā)，半遮半掩，若隱若現(xiàn)似乎是沒有時間打理。臉上的調(diào)調(diào)皺紋，好像是一波三折的往事，身上穿的灰厚棉袍都已經(jīng)使用時間過長泛白了。
老婆婆有點不敢確認(rèn)，問了李牧白一個問題：“你們找錯地方了吧？找誰??？”聲音滄桑，滿臉的慈祥。
李牧白也沒有著急，繼續(xù)保持笑容，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耐心道：“孫婆婆，你不認(rèn)識我了？是我啊，熊孩子?！?p> 老婆婆認(rèn)真地看了一眼李牧白，想起了什么東西，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佝僂的身子似乎都直了一點，上前一步道：“你是當(dāng)年的那個狂妄的孩子？”
對了，就是我！
身后的沉魚都有點意外，這也是她第一次獨自跟李牧白出府，這一面的紈绔小王爺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但她也沒有過問，而是保持一個微笑在后面看著來兩人的對話。
門口那黑木門邊上，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女孩探出半個頭來看著外面的情況，但是滿眼都是警惕，防范著外面的人。
老人干枯的手勉強攀上了李牧白的肩膀，拉著他就要往里面走進去，“秀兒，快出來看看，這個就是奶奶經(jīng)常跟你念叨的那個熊孩子哥哥，他還欠奶奶幾十個燈籠錢呢?！痹捓镌捦獬錆M了歡喜。
李牧白才是恢復(fù)正常的神色，向后面道：“讓它在外面吧，進來坐坐?！背留~也跟著走進木屋子，進入到了屋子之后，李牧白對于屋子里面的情況一目了然，中間圍起一個火爐，明顯是比外面要暖和不會少。
靠近門口的一個顯眼的桌子，擺放著十多個絲綢錦盒，地上還擺放著一些細(xì)小的竹簽，木材，紅紙，蠟燭，都是一些制作簡單燈籠和花燈的材料，門旁站著一個扎著兩小辮子的小女孩，身上輕微褪色的衣服穿得臃腫，李牧白望著她指著桌子上的錦盒問道：“你叫秀兒？你知道這些東西是什么東西嗎？”
小女孩看了一眼老人，再看李牧白和走進來的漂亮姐姐，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的危險，警惕也放松了不少，認(rèn)真道：“奶奶說這個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來的東西，應(yīng)該是送錯地方了，這么貴重的東西別人丟了找不到肯定著急，我們要幫他們保管好，等他們回來取?！甭曇暨€帶著稚嫩，但是道理已經(jīng)說得明白了。
其實沉魚一進門就看到了這些錦盒，上面都有標(biāo)志性的繡紋，一看就知道府中專用的貴族送禮盒子，但是沒有戳破，而是看了李牧白一眼，后被孫婆婆的聲音打斷：“來來，你們兩個先坐，我們坐下說。”在桌子底下拉出來兩張長凳，用身上的衣袖擦拭幾遍，才推到李牧白的面前。
李牧白沒有顧忌直接坐下了，在西北戰(zhàn)區(qū)被人家趕得到處跑的時候，什么破地方?jīng)]有住過，這個還真的不算什么。站在身后的沉魚卻沒有什么動作，直到接收了李牧白的信號后坐了下來。
當(dāng)初，李牧白能夠走到這里也算是滿滿的緣分。
八歲那年，國府中的小王爺身上的倔驢脾氣不知怎么就上來了，李莽不在家，他就自己一個人騎著烏騅直沖上醫(yī)巫閭山。那里就是王妃和大哥李廣青所葬之處，李牧白一個人在墓地前的枇杷樹下靜靜地坐了七天，他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人出來打擾他，那時候國府中的下人們都以為小王爺瘋了呢。
結(jié)果，這李牧白餓昏了頭實在是不行了才下了山。最后字啊烏騅背上睡著了，剩下疲勞駕駛的烏騅沒把路整明白，到處亂晃，最后跑到了這虒奚城中來。硬生生活成了一個叫花子的模樣，陰差陽錯地走進了這條巷子昏了過去，原本以為要餓死的，就是被這家的老婆子撿了回去，不然的話還真他娘的要死在這窮鄉(xiāng)僻然的地方。
當(dāng)時也是這個房子，涉世未深的李牧白醒來之后，就說自己是王爺笑得那叫一個狂妄，大口吃著那剩菜剩飯，還大聲說要打賞。
叫花子模樣的屁大一小孩，這孫婆婆哪里會相信他的鬼話啊，給他起了個切合的稱號“熊孩子”。這一住就是三個月的時間，最后李牧白還是用回家作為理由離開了，只不過那時候小王爺還是白白胖胖的，跟現(xiàn)在的俊俏模樣可不沾邊，唯有這張狂的笑容，在這幽州之中估摸著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笑得出來。
幾人坐下在屋子里面，李牧白更是罕見地跟拉了一下家常，簡陋的房子中秀兒走到沉魚的身邊，愣是認(rèn)真地盯著看，半天：“這是仙女姐姐嗎？”問得沉魚看了李牧白一眼，也是微微一笑，撫摸了一下她的頭。
李牧白轉(zhuǎn)頭：“我們長大后也成為神仙姐姐這樣的美人好不好？”
好！
秀兒笑出童真的聲音，接著李牧白跟沉魚拿起那竹簽子等材料，說要把當(dāng)年落下的燈籠都要做完。
還記得當(dāng)年李牧白在這里住的時候，把自己當(dāng)成王爺什么活都不干，那時候還真的沒有少挨孫婆婆的罵，現(xiàn)在想起來還能在夢中笑醒呢。
孫婆婆也是樂得高興，一開始看著李牧白還有身后站著的女子，都有點出塵的感覺，后面還是被李牧白給盤活了，小屋子里面氛圍非常的好。
李牧白剛剛練完槍，手上的勁非常的大，這燈籠活還是些簡單的細(xì)活，沒少毀掉那些材料。就連秀兒的手藝都比他要好，沒少挨“熊孩子哥哥是大笨蛋”這種批評。孫婆婆高興啊，這屋子多久沒有這種活力了，似乎自那個叫熊孩子的小孩走了之后就沒有了。而且沒幾年就傳回來噩耗，兒子在戰(zhàn)場戰(zhàn)死，早就做好的十八般的心理準(zhǔn)備的她，也還是差點把眼睛給哭瞎了，幸好這上天還給她留了個念想。
國府中的李牧白一直注意這消息，每年都會不定時地送點東西過來，但是全部放在這里呢，仿佛尋常人家用不得這些東西。
沉魚的手卻非常的巧，一下子就成了屋子里面最受歡迎的人。在燈籠上還小畫一些簡單的圖案，讓燈籠和花燈看起來更有活力，估計賣出去還能多得幾個同班呢。而到最后李牧白做的都像些歪瓜裂棗，臉上還被秀兒畫了個大花臉。
這一夜，歡聲笑語中直到亥時，把這屋子里面的燈籠做完，堆得都差不多塞不下去了，李牧白跟沉魚才決定要離開。因為當(dāng)年的李牧白在這里的小床榻，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秀兒占據(jù)，想睡覺也沒有地方睡覺了。出門的時候?qū)O婆婆都沒有忘記當(dāng)年這孩子說過的話，問李牧白是不是真的王爺。
狗屁的王爺。
李牧白笑得依然很張狂，牽著馬跟沉魚告別了孫婆婆之后就離開了，而孫婆婆愣住一瞬間之后便也笑了，笑得慈祥。
兩人走在街上，李牧白的臉上痕跡還沒有祛除，卻帶笑意，被沉魚盯住看了一路，也笑了一路，跨步上馬之后，李牧白看著沉魚說道：“我現(xiàn)在像不像一個熊孩子？”
沉魚居然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剛剛想抬頭在看看清楚的時候，一把被李牧白拉上了馬，抱在胸前，烏騅會意向著北望山的山上奔去，“本來你要是說不像，今晚就要走路回去的，還好你說了真話...”
空街一馬，直奔北望山。
正月十五，花燈節(jié)。
虒奚城中榜文告示傳出，每家每戶在晚上都要放一個花燈，孫婆婆他們家的花燈剛開市，就已經(jīng)售罄了，還有人去他們那小屋子里面，認(rèn)領(lǐng)了那一大堆的盒子，給他們送去一些布匹和好吃的當(dāng)作謝禮。
夜幕降臨。
虒奚城中燈火萬丈，北玄府中后院，沉魚抱著一個打扮漂亮的小女孩，在那懸崖邊的墻邊看著下面，那被滿天的花燈照亮的海邊。
下面海灘上，四道人影，一馬車載著棺材，他們背后就是萬千的花燈升空，遮蔽天日，五斗米老道士嘖嘖笑道：“貧道這棺材拉了十幾年，都沒找到人躺，現(xiàn)在算是不用找了！”
李牧白的身上被青衫大漢疏導(dǎo)，渾身上下的經(jīng)脈，竅穴興奮，仿若吞噬巨獸。之前十多天的錘煉，他身上的竅穴經(jīng)脈都已經(jīng)有了極好的承受能力，就是為了現(xiàn)在這時候做準(zhǔn)備的。
砰！
紫檀木棺材被一腳踢飛，進入到海面上，牛鼻子老道也跳了上去，踩在上面，直沖深海而去。
李牧白的身子一輕，也被青衫大漢沖了帶起沖出去，跟上那老道的身影，冰冷的海風(fēng)呼嘯地在招呼在他略顯剛毅的臉上。
北玄府，后院，沉魚懷里的小女孩看著下面的情況，嘴巴都驚得長大，認(rèn)真地問：“熊孩子哥哥是神仙嗎？奶奶說只有神仙才會飛的?！?p> 沉魚看著懷中小姑娘認(rèn)真的小眼神，笑道：“應(yīng)該是吧！”
李莽在再岸邊上，看著這一切平靜如水的臉上也微微翻起波瀾，李牧白飄忽在空中，回頭已經(jīng)看不清楚岸上情況的時候，砰的一聲爆炸，三道身影瞬間停住在虛空上。
牛鼻子老道士作為鶴鳴山道統(tǒng)般的存在也不是白叫的，身上氣息神異，雙指并攏，在空中橫著一劃，棺材東面海上仿佛出現(xiàn)一道天埑，蚯蚓般靈動的符箓在他的另一只手上勾勒完成，金光直沖北望山上的北玄府。
紫檀木制作的棺材蓋子炸飛掀起，天地異變，一股浩瀚的氣息在海面上蕩漾開來，宛如千萬條河流匯聚洶涌沖出海面，那睥睨的氣勢震得昏暗的月亮都瑟瑟發(fā)抖，氣息中還帶著一種凌厲。要是有個正常人出現(xiàn)在周圍的話，絕對會被震得七竅流血。
剎那間，棺材蓋承載著老道士在海面升起來，自棺材中還閃爍著一種金屬的亮光，這亮光裹挾著浩瀚的氣息沖天而起，似與天宮試比高。天穹仿佛都要被這種股氣息刺破，但是卻被北玄府中生氣的一道符箓力量，結(jié)合虒奚城上空的萬千燈火掩蓋住，實屬瞞天過海之勢。
而李牧白則是被青衫老漢一把甩了出去，目標(biāo)則是這恐怖的發(fā)源地，這時候他似乎明白了剛剛那老道的說的話，不用找人躺了，這不就是讓自己去躺嗎？大聲罵道：“你們?nèi)齻€給我等著，等老子回去熔了你們...”
兩個老人在虛空中靠近相視而笑，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不舒服的，再次將目光投向下面。
李牧白沖進向棺材上方，原本以為要被那凌厲的罡氣砍成十八段的，卻沒有想到這氣息遇到了自己之后竟然是緩和了下來，棺材中的金屬碎片盡數(shù)飛起，在空中形成了一柄劍的模樣。
原感詫異的李牧白眼瞳猛地增大，腦子一片空白，也就是這一剎那，虛空中那股浩瀚的氣息竟然盡數(shù)向他的身上涌來，瞬間瘋狂地融合進了他的身體里面?？捎纱酥两K李牧白盯著那凝聚成的劍影，直到眼睛發(fā)直，身上那炸裂般的疼痛棄之不顧，終于還是開口道：“哥，是你嗎？”
嗡！
一聲劍鳴聲嗡地響起，似乎是對李牧白的回答。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天穹之上傳來一陣聲音，仿佛上蒼降臨。實則是李莽出手了，岸上的他立于端正，眼仰視，氣定神閑，開口默念：“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而老道士原本緊張的神色，這個時候也是放下，轉(zhuǎn)身看著背后的天地異象，整個海岸上都被山水虛影籠罩，山勢領(lǐng)秀之致，水流自天上流來，浩浩蕩蕩。滾滾的水浪化作浩瀚的氣息，一道，兩道，千萬道！浩浩蕩蕩，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盡數(shù)匯進李牧白的身上，然后融入到他的經(jīng)脈竅穴中，這就是百川之氣！
十八年前的超級天才李廣青自己研發(fā)的一種武道氣息，當(dāng)今世上無一人能掌握，今以醍醐灌頂之法傳與其弟，已是逆天而行。
青衫老漢肅然起敬：“‘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這世上，也只有身懷旺夫青丘盆骨的王妃為幽王殿下產(chǎn)下的兩個兒子有這種氣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