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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反派洗白手記

72 人言 人言可畏,一張一合

綠茶反派洗白手記 不律頭 2268 2020-06-13 23:32:54

  楚安小心翼翼地往范府踱步,走得謹慎而緩慢。他雖是完成了一項大事,卻仿佛兩手空空。

  自他將允諾遞出去的時候,他便有種又復孑然一身的空曠感。楚安在這有相隔咫尺的妹妹,有作科打諢的朋友,還有一位供了自己吃喝的“上司”。

  允諾不在其中,卻在楚安心間。

  他回到范府時聽到街上打更之人的鑼聲剛剛收尾,楚安輕手輕腳地往自己住處去,路過范小公子的房門,卻見其間微散搖曳燭光,原是沒有歇下。

  楚安稍作遲疑,微微嘆了口氣,他四下查探未見不妥,拉下面罩來輕扣了范小公子的窗沿。

  范小公子正焦躁地扇乎這面前的燭排,他隱約聽到什么硬物敲擊木欄的聲音,心下發(fā)慌,有些懷疑是不是幻聽了。

  這敲擊聲很輕,也極有節(jié)奏,竟莫名給小范公子很溫柔的感覺。他縮了縮脖子,沖窗口小聲問道:“誰???”

  “是我,開窗。”楚安言語帶笑,垂目理了理自己的面罩收了起來。

  “大哥,你可算回來了!”范小公子聽罷火急火燎沖了過去,他打開窗,見窗外來人笑得痞氣十足,這才松了口氣,“快進來快進來,傷到了吧……”

  “不盼我好?!背矄问謸瘟讼麓皺冢砣胛?,還不忘調(diào)侃了一句。

  “你別告訴我,你就這么走進了宮門,又這么走了出來?”范小公子見楚安笑著徑直走向桌前專門留好的一桌大魚大肉,咂咂嘴跟了上去問道。

  “哪有那么容易,你當我是什么,蜘蛛俠?”楚安笑著脫口而出,反應過來這才打了圓場,“我是說,即便我有飛檐走壁的本事,這皇宮禁軍,總不是瞎子。”

  “所以?”范小公子替楚安舀了一碗熗鍋魚頭湯遞過去問道。

  “允諾女主光環(huán),大難不死、虎口脫險。”楚安兩口喝干了魚湯,長嘆一聲過癮,看著范小公子只盯著自己,只得補充道,“自有貴人相助啊!”

  范小公子聽罷了然,他默默點頭,而后又搭了一句:“也是,此番驅寇大捷鍥王風頭正盛,直追俞王,這前朝風向微微側移、暗中傾囊蜂擁而至,也是情理之中?!?p>  楚安沒有發(fā)話,看似滿不在意地撥弄著魚肉的亂刺。可范小公子很貼心地叫小廚房做了一條鱸魚,肉質(zhì)勁道厚實,除了脊骨,幾乎沒有其他刺。

  范小公子說得在興頭上,并未發(fā)覺楚安異常舉動,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條理分析中:“我早就覺得,這些年俞王勢力走低,怕不是錯覺了,鍥王表面與世無爭,實則步步皆在落子……”

  “這世道紛雜,總不好將心肺放在外面。”楚安笑了笑,擱下筷子撐了腦袋看著范小公子,“就像你啊,對外皆是一副只會吃喝嫖賭的紈绔模樣,實則腦瓜子靈便著呢?!?p>  “嘿嘿,在理兒在理兒!”范小公子聽罷微微一笑,他撓了撓頭又湊了過來,“不過我也沒說錯啊,這些個消息就是我在賭場妓院偷聽來的!”

  “各個版本拼接一下,倒成了一個邏輯流暢、細節(jié)滿分的真相?!背仓皇切π?,順嘴吐槽了一句。

  或者是諷刺:三人成虎。

  “你也說了,世道如此,我本就是個坐吃山空的公子哥兒,游手好閑慣了,不出門搗亂便是祖墳高香?!狈缎」诱f到這里突然笑了,聽上去很愜意的混子,卻笑得有些苦澀。

  楚安看著范小公子卷起自己的發(fā)梢玩得百無聊賴,心中更是五味陳雜。

  楚安不是富二代、官二代,他從沒體會過眾星捧月、含著金湯勺、住著金字塔的生活,他原以為那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孩子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苦”的滋味。

  所以當楚安看到范小公子臉上無奈且難言的苦笑,夾雞腿的筷子都拿不穩(wěn)了。

  沒有誰會墮落到連理想也沒有的,奮斗這種念頭是人骨子里的東西,印在你的生命中,是歲月與挫折掩蓋不掉的。如果你沒有,那只是時機未到,那只是塵封未除。

  楚安漸漸收了一臉的玩味,盯著盤中細碎的魚肉微微下了神。

  兩人徹夜暢談了許久,楚安更是在范小公子的屋子里打了地鋪。

  “范兄,你下來睡唄?地上涼快兒,空還大!”楚安鋪了一床薄褥子,心中暗道這一覺起來腰背必定年輕幾十歲。

  “這不好吧……”范小公子剛合衣躺下,聽到楚安的話抱緊了被子。

  “有什么不好,倆大老爺們,我能占了你便宜不成?”楚安語速飛快,他累極了,腦子又是一灘漿糊,直想麻溜的睡到那日上三竿。

  楚安發(fā)誓,他真的只是那么一說,玩笑話而已,他自己都不當真。

  只是楚安剛回過身,卻看到范小公子已經(jīng)抱了被子和玉枕下了榻。他頭低得深深地,未等楚安發(fā)話連滾帶爬的躺倒在楚安枕邊,被子蒙眼,扭過頭去。

  楚安張了半天嘴沒能發(fā)聲:哥哥長哥哥短,哥哥認真又不管。自己這是招惹了個什么祖宗。

  楚安認命,他吞了吞口水也躺了下來。“范兄,好夢?!?p>  “你也晚安?!狈缎」宇^埋在被子里,聲音悶悶地。

  楚安內(nèi)心那叫一個焦灼啊,他僵著身子偷偷往一旁挪了挪。

  這幾日楚安老老實實地呆在范府。他想黎王到嘴的天鵝肉飛走了,無論如何自己還是處在風口浪尖,萬萬不可浪里浪去,猥瑣發(fā)育,等待時機。

  誰成想這市井風向詭異,最廣為流傳的“黎王娶媳”的版本竟叫楚安聽了大吃一驚。

  人們都說,分明不是什么黎王搶娶兒媳,不過是允良人一襲閑云鶴袍、一手玉骨琵琶,叫黎王想起了一位故人,特地邀請入了宮,閑聊幾句罷了。

  “黎王也是為至情至性之人啊……”街上眾人皆道。

  誰知當時宴席上的眾人會錯了意,那允良人更是對著禁衛(wèi)軍大打出手,險些傷了黎王。聽聞眾人自后殿一直打到前院,直到誰一棍子輪到了允良人的后腦,這才平復下波瀾。

  黎王無奈,將人送出了皇門,滿心歉意。

  “這般看來,倒是允良人心胸狹隘了?”楚安坐在茶樓,聽到身旁果真有人攀談此事。

  “真以為人人覬覦她的美色?”答者嗤笑一聲,敲了敲桌面,“黎王何等人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楚安皺眉,大力拍了一下桌子起身做到了那兩人身旁。

  “伶牙俐齒,見微知著?”楚安笑笑,掃過那兩人。

  “與你何干,模樣怪異,胳膊到伸得很長……”這人梗著脖子,話未說完便被楚安掐住了下顎。

  “既不知真相,便少在這嚼舌根、逞英雄?!背仓敝蓖媲澳凶涌s小的瞳仁,說得字字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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