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走下車來的是一個年輕人,也是二十多歲的年紀,有些娃娃臉,一身黑色勁裝,手里握著一把唐刀,斜長的劉海幾乎擋住了半張臉,眉宇間透漏出一股狂妄的邪氣。
男子走到快步走到太子坤身邊,“哥,我來了。”
太子坤點點頭,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殘忍的笑意,“阿京,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今夜的九龍灣,注定不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新界的雷公館內,一個年近六十的老者在聽著屬下的匯報,雷坤在一旁恭敬的站著,因為送醫(yī)及時,斷掉的手臂已經(jīng)接上,纏上了厚厚的繃帶吊在胸前。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崩先藬[了擺手。
老人頭發(fā)有些花白,右眼因為年輕時打架被砍壞了面部神經(jīng),左眼眼皮聳搭著,看起來像瞎了一般,手里拄著文明杖,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此人正是叱咤興港幾十年的獨眼雷公,雷覺明。
屋內只剩下父子兩人,雷覺明緩緩起身,走到雷坤身前。
雷坤貌似被父親看的有些發(fā)慌,“爹,我能搞定?!?p>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你搞得定,會天天賭錢被人追債?”
“啪!”
“你搞得定,手會被人砍掉?”
“啪!”
“你搞得定,會讓阿京壓你這么多?記住,你才是我親兒子,洪泰是雷家的!”
一連被抽了幾巴掌,雷坤絲毫不敢反抗。
“這么多年,雷公這個名頭都要發(fā)霉了,三合義,是該敲打敲打了?!崩子X明眼中閃過一縷精芒。
“你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我來解決。”
雷坤應了一聲,轉身走出雷公關,微微諾諾的表情突然變得陰沉似水,掏出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
“阿臨,我找你有事?!?p> ......
周臨剛吃過早飯,就接到了太子坤打來的電話,出門叫了輛出租車。
一路上車租車開的很慢,不是因為堵車,而是因為時不時的就有成群拿著砍刀混混呼嘯而過。
“師傅,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司機師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比較健談,跟著周臨攀談起來,:“還不是因為這些社團起了沖突,從昨晚打到現(xiàn)在,聽說受傷和被逮捕的人,醫(yī)院和警署都快裝不下了?!?p> 周臨心中一動,問道:“是哪個社團?!?p> “聽說是洪泰和三合義?!?p> “因為什么打起來的?”
“這個就不知道了,還不就是搶地盤那些事,搶來搶去,最后苦的還不是我們這些老實人?!?p> 邊開邊聊,車子很快開到了地方。
“不用找了?!敝芘R遞給司機一百塊便下了車。
周臨直接上了酒店二樓,不用找門牌號,走廊里兩個西裝男子很是顯眼,看樣子太子坤已經(jīng)和他們打過招呼,沒有阻攔便放他走進了屋內。
周臨推門邁入,便看到太子坤在削蘋果,手一滑,蘋果掉在地上,滾到了周臨的腳邊。
“手斷了,連個蘋果都拿不穩(wěn)?!碧永ぷ猿耙恍Α?p> 他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西服,摘掉了耳釘?shù)葋y七八糟的裝飾,看起來成熟了許多。
周臨彎腰撿起蘋果放到茶幾上,目光望向了太子坤的手腕,“這代價也太大了吧?!?p> 在得知洪泰和三合義打起來的時候,周臨就已經(jīng)明白了雷坤的計劃,假裝和花佛合作打假拳,然后擺了花佛一道,后果無非有兩種,第一種就是花佛翻臉報復雷坤,那接下里的一切順理成章。
第二種情況就是花佛忍氣吞聲,事實也證明他確實是這么做的,無奈之下,雷坤只好私底下找人打著花佛的旗號砍傷自己,這么做的結果就是讓兩大社團開戰(zhàn)。
至于目的是什么,周臨猜他是想統(tǒng)一興港的社團。
胃口還真大啊,看來所有人都一只小看了雷坤
太子坤咧嘴笑道:“不大不大,事如果成了,這只手也不用握刀了。”
周臨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練武的人是藏不住的,你走路有三體式的架子,年紀輕輕能把形意拳練到這個程度,用老一輩的話講,是個大才,可惜了?!?p> 被戳穿的太子坤沒有絲毫意外,“原來早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據(jù)我所知你的年紀還比我小一歲,說話道倒是老氣橫秋?!?p> “你調查過我?”
“你是孤兒,成年后出國,打過黑拳,做過殺手,半年前剛剛回興港,我說的沒錯吧?!?p> 周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除了黃泉空間,他從沒有想要隱瞞過什么。
“如果請你殺個人,什么價?”
“殺人可以,但我現(xiàn)在不缺錢,我需要你在興港幫我找個人?!?p> “沒問題?!?p> 太子坤有些意外,還是一口答應下來,在興港找個人對他來說太簡單不過了,洪泰耳目眾多,在興港找個人對他來說太簡單不過了。
“要我殺誰?”
“三合義三位話事人其中的一位,本來我是打算利用花佛干這件事,結果遇到了你,這件事你來做效果更好?!?p> “什么時候?”
“就在今天?!?p> 周臨挑了挑眉毛,“沒問題,我還是想問一下,阮生雄是你的人吧,為什么不讓他來做?”
太子坤往后仰了仰,讓自己更舒服一些,然后慢條斯理道:“他們是雇傭兵,你不缺錢,但是他們不一樣,時機未到,用他們我不放心。”
周臨點點頭就要離開,該問的都問清楚了,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把鬼面人揪出來。
太子坤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笑道:“快中午了,吃了飯再走吧,這家酒店西餐很不錯的?!?p> 周臨停下腳步,摸了摸肚子,笑道:“好啊。”
......
九龍灣,三合義堂口內。
五六名男子正圍在桌子上吃飯。
“花佛,你是中計了,雷覺明這家伙幾十歲的人了還不安生,竟然拿自己兒子做棋子,他這是鐵了心要咬下我們三合義一塊肉啊。”
說話的是三合義權力最大的三位話事人之一吳君豪,五十左右的年紀,生了一張國字臉,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