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時睡時醒,通過整理腦海中記憶,張鵬發(fā)現(xiàn)那個老道在自己腦袋里留下了一篇鍛體拳法,難怪最后自己腦袋那么疼。
也已經(jīng)知道這是個叫做靈界的世界,現(xiàn)在的政府是個也叫做漢的封建王朝,自己雖然不是文科生,但是也知道中國歷史上有過漢朝,他也是漢人,這個還是曉得的,難道自己即將要組建黑山軍么?初中時候讀過的科普讀物三國也就知道這么多了。不過此三國亦彼三國乎?
現(xiàn)在年號是建寧,已經(jīng)是第三年了,至于地球上的漢朝是否有建寧,具體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完全不曉得了。
來追殺的五人中,有一人是個小太監(jiān),只知道受命傳令追殺,另外四個人是晉陽城中的守軍,受晉陽縣尉所遣,協(xié)助殺人,至于緣由他們五人居然完全不知。后面是否有后續(xù)安排也不清楚,不過傳令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死了,估計會消停一段時間吧。
他的便宜老爹叫張牧,字守之,之前在國都洛陽為小吏,這條信息來自張燕這個五歲兒童的記憶,不盡詳實。自去年夏天開始一直東躲西藏的,這次是打算到常山投奔妻族褚氏。
他們下山之后,來到一個小城,隸屬常山郡的井陘縣,沒有什么醫(yī)館,只是一個游醫(yī)的暫時住宅,很簡陋,拔了箭矢后上了金創(chuàng)藥,他們來到驛館暫住,因為還要換藥,暫時不能繼續(xù)前行,娘親說褚氏在真定縣,還有好幾天的車程。
山上處理后事的家人也趕回來了,三個人,兩個中年漢子分別叫做張誠和張信,看這名字估計是老爹給起的,另一位四十許的婆婆是死去老者的家眷。
張鵬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聽見父親在隔壁房間吩咐家人準備溫水,說要洗浴。張鵬連忙坐起來,褚氏正在房中,連忙過來問:“我兒如何睡了這么許久?”
張鵬哪里知道原因,揣測可能是靈魂太強大,這付身板太弱小,腦供養(yǎng)不足吧。不過這還是才有時間正面詳細打量這位母親,相貌還算端莊,身材不顯柔弱,反而感覺有些強壯,此時來不及細看忙問道:“是娘親要沐浴么?”
“是你父親連日奔波疲憊,說要洗去晦氣?!?p> “這如何使得??!父親還有傷在身,傷口怎能碰水呢?”張燕有點急,我還這么小呢,不能看著老爹作死啊,古人受傷其實沒有什么辦法消毒,發(fā)炎就會變破傷風什么的。
“傷口纏著麻布呢,小心些應(yīng)該無礙吧!”
“身處熱水之中,出汗也是不可的啊,不小心會傷上加傷的?!?p> “吾兒如何得知?”
這是常識好吧,但是卻不好解說,急中生智說到:
“孩兒睡夢中,總是見到山上那位道長,是他偶有所言。”
“果真如此?”褚氏已經(jīng)一臉鄭重,不是因為洗澡的事,而是因為夢到道長的事,古人大多迷信。
“否則孩兒如何得知?”
“他都跟你說些什么了?哦,好了娘不再問了,且莫對他人信口而言。我且去跟你父親言講?!?p> “娘親但言乃游醫(yī)所囑。而后有暇復(fù)與父親明言即可。”
“只是娘親并未單獨得見那游醫(yī),如何取信你父親呢?”
“娘親可使人速去問詢游醫(yī),料那游醫(yī)所處不遠,須臾可回?!?p> 于是,褚氏派遣張誠去問,果然很快返回,果言不能碰水出汗,盡量保持傷口干爽,并言不能屈伸過大等等。后來,張燕(為免混亂,以后文中在靈界不再稱呼張鵬)見到山上道長,才知道前世張牧下山不久就去世了,導(dǎo)致張燕孤兒寡母投靠褚氏一度改名叫做褚燕。此次張牧雖躲過一劫,卻也導(dǎo)致京中閹人未能最終放手,此是后話不再啰嗦。
后來,張牧果不再洗,又遣張信去告知褚氏,過了十幾天,褚氏來人了。
母親拉著張燕的手,到得前廳。
張牧坐在首位,西側(cè)長身距坐一個中年胖子,身穿一襲白袍,張燕已經(jīng)知道這種打扮一般為商人。
“還不快稱舅父”
張燕忙上前見禮,兩手前伸,雙掌交疊,彎腰低頭:(按禮應(yīng)該行跪拜之禮,但是五歲小屁孩,給你行禮就不錯了)
“見過舅父大人。”
胖子笑的見眉不見眼的:
“哈哈哈,快過來讓舅舅親近親近,小大人似的,舅舅可是給你準備了禮物的哦?!?p> 張牧也面現(xiàn)得色,對于一個五歲孩童來說,能把這個禮做到這種程度,十分難得,這說明咱老張家也禮儀傳家不是,只是這孩子誰教的?他轉(zhuǎn)頭看了看褚氏,褚氏也微微搖頭。
張燕微笑著慢步走到胖子身邊,挨著胖子屈膝跪坐。
胖子心中大大吃驚不提,伸手摟著小張燕的肩膀,褚氏也在張牧身邊坐下,只是廳中氣氛讓張燕給整的莊重了不少。
“不知姑爺此次來常山可有何打算?”胖子微笑開口。
張燕只是知道一點點關(guān)于歷史上黑山軍的事,但是不確定那個歷史會不會在這里重演,所以也想知道老爹的打算。所以他也跟著側(cè)耳傾聽。
“自從去歲,朝廷第二次行黨錮之事,吾等士人已不為朝廷所重,世道也愈發(fā)艱難,姐夫我亦非濟世大才,但求一隅偏安爾。”
“姑爺也莫妄自菲薄,即如此,姑爺可是要于此置些家業(yè)?如有所需,但請直言,若能相助微薄之力,不勝之喜也?!?p> “吾等行走匆忙,家資俱棄,恐難求富貴,若有庠序西席(教書先生),可為見告,吾自去求取,唉,勞煩之處,已多有惶恐。”
張燕心想,這可不行啊,要好好修煉那老道留給自己的拳法,沒有豐厚家底恐怕不行,不過這時候不能參言啊,以后再說吧。
“姑爺也莫灰心,以此子之所行觀之,姑爺也非等閑啊,此事暫且不提,等姑爺傷好之后再從長計議。吾此來帶有隨行醫(yī)者,簡單處理傷口換藥也方便,姑爺可即刻啟程,隨我去真定,老爺子尤其盼著呢。”
“舅兄也車馬勞頓,暫住一晚吧,明日啟程如何,也不急于這一時了?!?p> “如此也好?!?p> 然后,張牧遣人找驛丞安排房間,褚氏又與胖子舅舅敘談好久,直到眼圈發(fā)紅,才各自回房。
第二天一早,家人們收拾行裝出發(fā),張燕還在睡夢中就被抱到了車上,等他醒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jīng)走了二十里路了,“睡得好乏啊,這車可真顛簸啊,都要零碎了!”
褚氏坐得很穩(wěn),眼觀車外,似有所思。靜謐中的女人仿佛有一種特別魅力,張燕前世還沒有體會到母愛,就體會不到了,所以這一世他格外珍惜。
“娘親,在想什么?”張燕知道這大概是一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
“沒想什么,你何時醒來的?”
“我醒已多時了,看母親想的入神,不敢打擾。兒有一事不知當問不?”張燕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聊些啥,只是關(guān)于真定褚氏能多了解一些,心中有數(shù)總是好的。
“不知外公家都有何人?”
“你見了面不能叫外公,河北山東這邊要叫姥爺,姥爺?shù)钠拮右欣牙训?。你姥爺家中呢,嗯,娘已?jīng)六七年沒有他們的消息了,你有好多舅舅,然后你就有好多舅媽、兄弟姐妹,他們家在真定是大家族,有好多土地,縣城坊市里也有好些鋪面。”
“那樣啊,不知父親可曾備下禮物?”張燕后來知道舅舅給他家三口都買了禮物,給張牧的是一管毛筆,給張母的是一匹上好的布料,給他的是個木制的玩偶,這些說不得有多貴重,但是顯得很親厚。他也知道老爹那里恐怕手頭有些拮據(jù),但是不管怎么樣,禮物總要準備的。
“他啊,嗯,正琢磨呢?!?p> 這都快到家門了,還沒準備禮物呢,六七年沒見面了,這姑爺當?shù)?,也沒誰了!張燕腹誹不已。
“不知在前面縣城可能買到洛陽出產(chǎn)的好酒么?”
“你想喝酒么?嗯?你的意思是……?嗯,好主意啊,到前面縣城娘跟你爹商量一下”褚氏面露喜色。
“娘親,姥爺富豪之家,禮輕難免不為人所重,以姥爺家勢,必不會虧待?!睆堁嘁泊蟾胖肋@時節(jié)的書生,他們恐怕還大方不了。
“你的意思是?”張母瞪圓了眼看著張燕,現(xiàn)在完全不敢小看眼前的小屁孩了。
“盡己所能吧?!?p> “嗯!”張母鄭重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