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巖可沒有放過金一仙的意思,御獸訣發(fā)動間,棘藤妖分出了七八根藤蔓,在地面上左右散開。
另外十幾根捏成一只圓桌大小的手掌,拍了過來,藤掌上尖刺密布,幽光閃爍。
這要是被拍到一下,只怕會被剮掉一大片血肉,更別提還有麻痹之毒。
金一仙以輕身術迅速退后十來丈,手中掐訣施法,射出一道火彈。
如今他的施法時間可以控制在一息半以內,若加入雷元氣,能穩(wěn)穩(wěn)保證一息一術,自然心中無懼。
藤掌速度雖快,但還是比不上加入了風元氣的火彈術,直接被擊中引燃。
“嘰!”
棘藤妖一聲尖叫,藤掌迅速分開,其中兩根藤蔓已經(jīng)起火,它也不傻,自斷肢體后再度結成藤掌纏了上來。
這時,猙獰動了,額頭尖角向前,化為一道流光,直奔金一仙而來,正是瞅準了施法間隔。
若被它撞上,斷幾根骨頭算是輕的,稍有不慎,身體被穿個窟窿也不奇怪。
但金一仙又怎會不留意?
幸好此處是一片廣闊的原始叢林,他只斜跨了一步,便躲到一株合抱大樹之后。
猙獰失去目標,急忙減速躍開,章巖卻依舊命令它撲向樹后,他只要猙獰持續(xù)糾纏,干擾施法,就有機會讓棘藤妖徹底困死金一仙。
在他的謀劃中,棘藤妖的作用可不是攻擊,而是布陣!
雖然煉氣修為的章巖沒有神識,無法操控陣法,但可以通過操控棘藤妖來布陣。
金一仙要的就是這種危機感,避過猙獰一撲后,施了道隱形術,隨后箭步上前,對準猙獰左腰就是狠狠一腳。
妖獸在淬體境界會極大地提升肉身強度,可腰腹和內臟永遠都是最脆弱的。
只聽“嗚哩”地一聲慘叫,猙獰滾出去老遠,再爬起時,妖目中已露出恐懼之色。
作為主人,章巖感覺到了猙獰的情緒,他對戰(zhàn)意受挫的獸寵自有辦法,便施展起一門《嗜血術》來。
三息后,即使金一仙無暇顧及遠處的章巖施法,也發(fā)現(xiàn)猙獰的情緒產生了轉變。
它從原來的畏懼開始變得呲牙咧嘴、單爪刨地,露出一副擇人欲噬的模樣。
沒等猙獰繼續(xù)醞釀情緒,金一仙如風追上后,又對準它左腰來了一腳,這次猙獰的慘叫更勝三分。
章巖大急,他的施法速度遠遠不如金一仙,唯一熟練的就是御獸訣。
這門法術的等級很高,在筑基、結丹期皆有后續(xù),故而花了極大的心思。
可《嗜血術》不一樣,他只練到小成,因此一次施法要花費三息功夫。
章巖同時還要施展隱形術的克制法術——閃光術,這門法術他更是粗通,完全施放至少要四息。
于是,在這四息內,猙獰沒有一息不被攻擊,就連《嗜血術》也被打壓了下去。
和凡俗武士類似,修士的近身攻擊中,一拳一腳都是飽含元氣的,被打中一下比被法術命中弱不了多少。
故而許多法修對近身攻擊極其忌憚,更別提把全副心神用在飛劍上的劍修了。
等章巖的閃光術終于破去金一仙的隱形術時,可憐那只猙獰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
短短不到一炷香,兩頭妖獸瀕臨死亡,章巖怒不可遏,手握獸牌,喝道:
“我要你償命!起陣!”
只見方圓近百丈的地面上涌出無數(shù)尺許細藤,細藤上尖刺密布,正是棘藤妖的一門本命神通——地網(wǎng)。
金一仙暗道不好,忽覺小腿一痛,連忙縱起身形,躍到附近一棵樹上。
不過一息,只覺一陣陣麻痹從小腿處蔓延而上,他眉頭一皺,立刻運使元氣封閉腿部竅穴經(jīng)脈。
“大意了?!?p> 金一仙沒想到,以棘藤妖淬體圓滿的修為,其地網(wǎng)神通竟然可以擴展到如此范圍。
這其中法陣之力起到了很大作用,可他對陣道的認識只有皮毛而已,只能說是吃了不專業(yè)的虧。
見金一仙終于受傷,章巖心中大喜,他的目的就是令其沒有立錐之地,便哈哈大笑,面露殺意道:
“你跑??!繼續(xù)跑??!不過是個卑劣野修,用了偷襲手段才勉強占得勝機,終究是要死在我手里。”
說罷,命令棘藤妖上前攻擊,此妖卻軟趴趴伏在地上,已經(jīng)昏迷過去。
原來,章巖是第一次使用妖軀布陣,雖然效果頗佳,可畢竟超出了一只淬體境妖物的神通能力。
棘藤妖強行布陣之后,明顯妖氣耗竭,本源受傷,就連壽命都剩不了幾年。
章巖目光含怒,他的三只妖獸均折在金一仙手里,堪稱損失慘重,要再養(yǎng)起一批,不知得花多少心血和資源。
他一個小家族出身的煉氣弟子,沒有十年投入,根本無法形成戰(zhàn)斗力。
冷哼一聲,章巖開始蘊法施術,只見地面上緩緩升起一支土錐,這是他一門威力最強的土系法術——裂地刺。
裂地刺屬于筑基法術,他又只是粗通,即使擁有半步筑基的修為,也至少要八息才能完全施展。
但章巖并不擔心,金一仙如今中了棘藤妖的毒素,行動遲緩,就是個活靶子。
“嘿嘿!這門法術倒是厲害,竟然憋得師兄臉都紅了,不知威力如何?”
金一仙見狀,似乎并不擔心后果,笑著調侃起來。
章巖咬牙切齒道:
“你…別…狂…老子一次…射不死你,就射…五次…十次…看你…怎么躲!”
金一仙哈哈笑道:
“師兄果真是布局深遠,小弟如今的確無法動彈,可你若想把我當靶子打,未免有些太過自信了?!?p> 說罷,手中印訣一掐,射出一道風雷劍。
“這么快的施法速度,他吃了雷元丹么?”
章巖眼皮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在干擾他施法,于是冷笑中左行兩步。
在他看來,煉氣修士的法術沒有神識操控,唯有直來直去,只要他看清來勢,躲起來還是很方便的。
一道風雷劍從他右肩一側飛過,緊接著又是一道風雷劍奔他心口飛來。
章巖又往右邁了兩步,他的裂地刺已經(jīng)蘊法超過四息,只要再給他四息功夫,就能施術成功。
突然,他感覺后頸一痛,身體陡然輕了起來,一直醞釀的裂地刺也隨之消散。
眼角余光瞥到了令他極為震驚的一幕:剛剛躲開的第一道劍光正從后向前,斬掉了他的頭顱!
章巖最后的意識是:為什么他的法術能拐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