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囚于牢籠
柳長惜抬眸看向他,目光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
烈辰昊也看著她,臉上雖有些忐忑,卻并沒有猶豫。
“這話王爺那天已經(jīng)說過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柳長惜知道他心意已決,不可能改變迎娶蕭懷玉的想法。
而她,也不想用威逼的手法,去捍衛(wèi)自己的愛情。
就算逼得了烈辰昊一時,逼得了他一世么?他心中裝著大梁的萬里河山,并不是她一個人可以填滿的。
若她也有像蕭懷玉一樣的母家勢力,說不定會讓烈辰昊放棄娶別人的想法。
可是她沒有。
那樣互相利用得來的愛情,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邊想邊站起身,拿著手里的草藥朝藥柜走去。
“王爺還是自己去忙吧,不用管我了,聽說慕少俠已經(jīng)回襄王府,我明日想去看看心怡姑娘?!?p> 烈辰昊看著她的背影,垂在身側(cè)的雙手不由自主握起來,臉色也有些陰沉。
“我會派人送你過去,不過晚飯之前必須回來?!?p> 柳長惜嘴角牽了牽,低頭將竹篩里的草藥倒進(jìn)抽屜里,緩聲道:“我知道了?!?p> 烈辰昊果然在防著她了,計劃必須盡快實(shí)施才行,時間越拖對她越不利。
“對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烈辰昊剛轉(zhuǎn)身要出門,忽聽到柳長惜的聲音又從身后傳來。
他心中立刻一喜,回頭看著她道:“什么事?”
柳長惜也轉(zhuǎn)身走向他:“我今日去地牢看了那盅女的情況,她為了換取自由,提出效忠于我,王爺能否把她交給我處理?”
烈辰昊眉頭一蹙,提醒道:“她滿身是盅,若讓她跟著你,會不會太危險?”
柳長惜搖搖頭:“她上次向我下盅,不過是聽從顧心凌的命令,而且鬼族人已經(jīng)將她當(dāng)成棄子,既然她主動提出這個條件,王爺何不順便試探一番?”
烈辰昊想了下,深深看她一眼道:“那你小心。若有什么不妥,殺了她便是?!?p> “嗯,我知道。”柳長惜點(diǎn)頭。
看著烈辰昊轉(zhuǎn)身從藥房離去,柳長惜的臉色才瞬間冷下來,到藥柜里取出一只瓷瓶裝進(jìn)袖袋,便朝外走去。
時節(jié)已至深秋,花園中的草木隱有凋敗之象。
空氣中雖然仍然存有桂花的清香,但氣味卻已經(jīng)不比往日濃郁,不少喬木的葉子也開始變黃,隨著秋風(fēng)從樹上飄落下來。
柳長惜穿過園林,不一會兒就到了怡芳園外。
因?yàn)橹魅吮焕渎?,怡芳園已經(jīng)不見昔日的精致與華美。
園中盡是枯枝敗葉,就連灑掃的婢女也不見一個。
柳長惜走進(jìn)院門,看到楊靜恬的婢女小茶端著托盤從屋里走出來。
“王妃!”
看到主母,小茶嚇了一跳,連忙福身行禮,又擔(dān)憂地朝屋里看了一眼。
“咳咳——”
這時,屋內(nèi)傳來兩聲輕咳,接著便聽楊靜恬的聲音道:“小茶,是誰來了?”
柳長惜朝小茶臉上防備的神色看一眼,道:“別擔(dān)心,我不是來找麻煩的?!?p> 這時楊靜恬也帶著病容從屋里走出來,看到站在院中的柳長惜,也同樣露出詫異的表情。
“王妃,你怎么來了?”
她雖然意外,卻并不像小茶一樣擔(dān)心柳長惜會害自己。
她若有心置自己于死地的話,那天揭發(fā)蕭靈秀時,她便不會出言對她維護(hù),后來也不會將她放在園中置之不理。
柳長惜朝她打量一眼,神色淡淡地看著她道:“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p> 楊靜恬虛弱一笑,掩著嘴咳了幾聲道:“多謝王妃關(guān)心,自古人走茶涼,兔死狗烹,不過是尋常事情罷了,有什么好與不好的?!?p> 柳長惜沒有說話。
不知為什么,方才楊靜恬這幾句話明明是自嘲,卻又無意戳中了她的心事。
人心難測。
烈辰昊今天能為了天下大計不顧她另娶她人,將來,說不定也會也像對待楊靜恬一樣,將她棄之如敝履,丟在園中不理不問呢。
她向來不是個受得住委屈的,有人敢惹她,她便定會報復(fù)回去。
蕭懷玉有蕭家作靠山,還未過門便敢對她進(jìn)行挑釁,將來真在同一屋檐下相處,她不覺得她們能相安無事。
如果她得罪了蕭懷玉,烈辰昊還會護(hù)她嗎?
柳長惜不敢往下想。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楊靜恬見她神色有異,連叫了她幾聲,才終于見她抬起頭來。
兩人的目光一對上,楊靜恬很快捕捉到柳長惜眼中那一絲冷意和不安。
她立刻想到這兩天聽說的那著圣旨,馬上明白柳長惜在顧慮些什么。
“王妃可是在為王爺納側(cè)妃的事情擔(dān)心?”
聽到她開門見山的話,柳長惜看著她道:“你也知道了?”
楊靜恬一笑,扶著桌沿在凳子上落座,又向小茶使了下眼色,示意她下去。
“王爺雖然對我不理不問,但我人還是活的,又有小茶四處打點(diǎn),縱然過得不是很好,但該知道的事情,還是不會落下?!?p> 柳長惜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大大方方坐下。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今天我來找你,確實(shí)有件事想要你幫忙。”
楊靜恬怔了一下,看著她道:“王妃莫不是想讓我?guī)湍銓Ω妒拺延瘢磕强烧媸翘e我了,我如今身無長物,若不是往日存的那點(diǎn)銀子,在府里連飯都吃不上,哪有能力幫你?”
柳長惜搖搖頭:“你錯了,我不對付蕭懷玉?!?p> 楊靜恬更是詫異:“那你要對付誰?”
“我誰也不對付,我只是……不想再讓這座王府成為我的牢籠了。”
聽她帶著失望的語氣,楊靜恬吃了一驚,怔怔地看著她。
“你……你要離開?王爺會同意嗎?我看王爺對你,似乎跟對我們不一樣!”
她試探地問著,目光費(fèi)解地落在柳長惜臉上,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能得到烈辰昊這樣的寵愛,時時事事相護(hù),甚至還跟他日夜相對,一起住在清宴樓。
這可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啊!
柳長惜怎么卻要走呢?
“難道發(fā)生什么事了?還是王爺誤會你了?”
聽出她語氣中的好奇,但柳長惜并不想多說。
她的想法,這個時代的女子只怕沒有一個能明白。
在她們心里,只要男人肯要她,偶爾對她們表示一下關(guān)心,便覺得心滿意足。
可對柳長惜來說卻不是這樣的。
愛情不是用這種試去獲得,女人也不必活得這樣卑微。
“其它的事情你不必多問,就說你愿不愿意幫我吧。”
見她不肯告訴自己,楊靜恬也只能收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