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覺得燕國公要對您不利?所以選擇改道?”海公公問道。
蕭誠想了想,搖頭道:“這個暫時無法確認,不過青羊郡本就是燕國開拓出的領土,若非老妖婆萬壽大典……”
“咳咳……侯爺慎言,慎言,當心隔墻有耳?!焙9樕蛔?,對蕭誠警醒道。
“我剛說什么了嗎?”
“奴婢沒有聽清?!?p> “哦,那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憩一會,回養(yǎng)精神。”
“那奴婢告退。”
屋內(nèi),只剩下蕭誠一個人,他忽然開口,恍惚在對著空氣說話。
“回來了?
離開也不先說一聲,要是剛才有刺客暗殺我,我這殘疾之軀估計怕就躺棺材板了。”
眼前丈許開外,一根梁柱屹立,有帷幔遮了燈光,讓角落顯得昏暗。
一道若隱若無的黑影,仿佛存在于模糊的光暗中,看不真切,神秘莫測。
蕭誠的話,對方沉默,沒有回應。
“青白樓里紅袖招,生死墓前訴凄涼,黃泉妄念兮往生,雪落殤魂兮不歸……”
“夠了,別念了?!?p> 蕭誠輕聲小唱,仿佛念經(jīng)一般難聽,對方竟然忍不住出聲喝斷,嗓音卻是動人悅耳,仿若清泉流響,兩者對比,天差地別。
“要我不念,那你得乖乖聽話呀,你那位樓主臨走前,可是說了,你的一切都歸我……包括你的……”蕭誠瞇眼,嘴角淡笑,眸光玩味的在黑影左右上下亂瞄。
“卑鄙,無恥?!迸右а?,惱怒,卻又無可奈何。
蕭誠莞爾一笑:“開個玩笑,何必當真,放心,本侯對你沒興趣,只是讓你清楚一個事實,只有本侯能解開忘墟神的殤魂咒,也只有本侯才能找到忘墟神,所以稍微對本侯恭敬些,對你是有好處的,對你身后的三色樓也是極好的。”
“你就不擔心與虎謀皮,最后死無葬身?以你的情況,憑什么與我三色樓談合作?”黑影里的女子不屑冷聲道。
一介殘廢,武道劍道無望,靈根慧根皆無,唯一可能有點出息的,估計就是文道,畢竟對方還能養(yǎng)出一口浩然正氣,凝練出墨龍這等文寶,可惜文道雖強,卻非長生之道,諸多文壇大儒皆輔修它道以增壽元。
“哎……這不是走投無路嘛,不然你以為本侯愿意和你這個冷冰冰的殺手待在一起?整天用襲影術(shù)將自己包裹起來,估計身上一點料都沒有。”蕭誠身子斜靠椅背,有些慵懶的道:“慶幸這一代樓主還算明事理,要是對本侯強行搜魂,最后只怕得不到他想要的任何東西?!?p> 黑影里的女子實在覺得眼前的白衣少年不知天高地厚。
“真不知道誰給你的自信?你了解這個世界嗎?就敢如此大言不慚?樓主的神通不是你能想象的,區(qū)區(qū)一介凡人,要從你腦海里套出東西,樓主多的是辦法,只是樓主不屑用罷了。”
“神通嗎?嘿,那可是大能的專屬,未達大能之境者,古往今來,幾人敢言神通?三色樓的三生忘川錄殘缺不全,練至第七層后,殤魂咒下,生不如死,修為止于半步大能,四千年來,想必諸代樓主早就想破腦袋的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可終究束手無策。”蕭誠見女子如此看輕自己,忍不住透露了些非凡的見識。
黑影里的女子聞言之后,果然收起了對蕭誠的輕視。
“你對修行界究竟了解多少?”
“世間除了忘墟神,沒人能解下殤魂咒,而能找到忘墟神的,只有本侯?!笔捳\諱莫如深,答非所問。
黑影里的女子對此咬牙切齒。
“你究竟怎樣才肯說出忘墟神的下落?”
“不要著急,四千年你們都等了,又何必在意這區(qū)區(qū)三十年呢?”
“三十年?”
“嗯,對啊,難道你們樓主沒跟你說嗎?你們?nèi)珮墙o我提供三十年保護,三十年后我便無條件告知你們忘墟神的下落?!?p> 黑影里的女子默然,顯然以她的地位和身份,還未觸及樓里的核心。
“我查過你的資料,以你的境況不可能接觸太多修行界的事物,你真的是蕭誠嗎?”黑影女子露出狐疑之色。
“我若不是蕭誠,那你覺得我會是誰?”
“我若知道,又何必問你?”
“我究竟是誰呢?”
“什么?”
“沒什么,頭有點暈,想先睡會?!?p> 說著,蕭誠便閉上了眼,黑影里的女子隱沒極暗,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我究竟是誰呢?蕭誠自己似乎都有些迷糊了。
他來自一個叫銀河系的地方,在那里有一顆蔚藍的星球,他只是一個愛好地理歷史的文科生,可莫名其妙從地攤上買了個殘破的看起來像印章一樣的東西,本來打算將其作為裝飾品放在電腦桌上,不曾想這印章竟然活了,竄入他的眉心,隨后他莫名的昏睡過去,再醒來就成了這具身體的主人,那年前身十歲,癡癡傻傻,受盡欺凌,換言之他來到這個世界也四年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度過了四年。
這四年里,他的腦海中不斷出現(xiàn)一些殘破的記憶,就像是一些電影的片段畫面一樣,他分不清這些記憶是此身的前世,還是腦海中神秘莫測的印章自帶的傳承記憶。
將這些片段畫面整理后,他得出了五個最深刻的信息。
一些在這個世界的大能看來都趨之若鶩的神通功法以及一些了不得的境界感悟,一道熟悉的背影,一名看不清面容的白衣女子,一個邪惡仇視的魔頭,還有便是關于忘墟神的諸多事跡。
背影似乎對他很重要像是親人,女子似乎是他極力抗拒想起的人,魔頭似乎是他不折手段想要滅殺的敵人,至于忘墟神與他更像是好友。
當然這一切對于蕭誠而言,很是模棱兩可。
不過,他也不愿去深究,既來之則安之。
當務之急,如何變強才是關鍵。
蕭誠這個侯爺?shù)纳矸菘此谱鹳F,實則如同一道催命符,此身的政治背景也實在太敏感,若不擺脫這重身份,他估計很難有所作為。
忽然,船體劇烈晃動,驚醒了蕭誠。
“該來的始終要來?!笔捳\面色微沉,眼中沒有懼意,只像在訴說一切看起來很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