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瑩知道他父親的猶豫。
“爸,啟動資金是個問題,其實這個可以從銀行貸款的?!?p> 銀行貸款在這個小縣城業(yè)務也不是很多,很多銀行職員是完成不了任務的,他們都在拉業(yè)務。
所以并不難。
只是,張圣明經(jīng)歷過生意場上的失敗,對于貸款心有所忌。
“爸,要不這樣,我們把房子做抵押,貸款十萬,先做一個大棚?!?p> 李德愛首先就質疑了:“曉瑩,我們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菜為什么銷路好,就是因為大家喜歡吃露天的,自然生長的蔬菜,要是我們建了大棚菜,可能很難有銷路?!?p> 張曉瑩自然想到這一點,她的思路是不賣給市場的攤位,只是出售給酒樓飯店。
Y縣是個沿海小城,有一個小鎮(zhèn)叫沙心鎮(zhèn),鎮(zhèn)中心就是一個島嶼,一到夏季,各地游客就往那里趕。
沙心鎮(zhèn)的旅游業(yè)剛興起,那里的設施還不完善,所以距離三十多公里的縣城酒店食肆遍地都是。
酒店一般都是進外地的大棚菜,一方面供給穩(wěn)定,價格優(yōu)惠,而且大棚菜一般容易細切,比較精細,省了好多工序。
張圣明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心里也開始有了盤算。
突然間,他覺得女兒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只是悶頭學習的書呆子,心里感概萬分。
……
張曉瑩晚自習前去了一趟縣圖書館,找到有關大棚種植方面的資料。
在圖書館的報紙上,她才知道陳偉倫口口聲聲喊的爸爸陳剛落馬了。
連同他家的家族企業(yè)都受到了影響,休業(yè)整頓的休業(yè)整頓,撤銷的撤銷,就連興林中學的校董都換了別人。
他們家在洋溪縣的光輝歲月已經(jīng)成為過去時了。
陳偉倫也被人舉報諸多劣跡,也要進少年看守所接受教育一年。
張曉瑩覺得整件事背后,有一個強有力的大手,至于是誰,她不得而知。
但從陳剛落馬的時間上看,剛好和上次事件發(fā)生的時間吻合。
難不成這只大手是陳曦?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不止一個學霸那么簡單?
她想起在醫(yī)院清理縫合傷口的時候,他在外面打了個電話,他們再次回到派出所里,那些民警對他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于先前了。
他應該上面有人!
開始以為他只是一個富家子弟,沒想到他的背后還有更深層次的關系。
他初來咋到,她對他一無所知,只知道他高清冷,三五天地曠課,就是最近接連發(fā)生的事情才與他有接觸,感覺與他還是不熟。
嗯,不熟!
特別是富二代官二代的這種!
這種人一般都高高在上,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看誰都不順眼的。
特別是長的好看的,帥氣的,像陳曦這種,更是飛上了天。
想想他平時板著那張千里冰封的冷臉就知道了。
以后還是少與他接觸的好!
……
張曉瑩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人家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好像不用幾天就感覺沒怎么疼了。
再痛,也沒有臨死前的那種痛刻骨銘心!
王明炯不知道是出于謝意,還是出于歉意,已經(jīng)連續(xù)好些天,天天給她帶早餐了。
外人不知道內情,還以為他們有一腿的,都明里暗里嘲笑他們。
雖然他是學霸,人長得也還行,但是她一點心思也沒有在這上面。
她都快三十歲“老人”了,還跟個小孩子勾搭上?
只是她也有點煩,
主要天天吃他帶來的早餐,
有點,
膩!
每次看著他帶來的早餐,心里都想?yún)群耙话俦椋和趺骶纪瑢W,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帶腸粉了?。?p> 雖然我曾經(jīng)很喜歡吃,但是早就吃到想吐了好不好??!
哪有人這樣一根筋到底的!
還——真——有!
……
第二天,天氣異常悶熱,滿天堆滿了云層,只能模糊透出一點陽光。
一場暴風雨真在醞釀中。
張曉瑩中午放學的時候,經(jīng)過村口,一個女孩在那間平房門前玩泥沙,聽到聲音,一時驚慌得回頭,看見是位姐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的笑容,像針一樣扎著張曉瑩的心。
她以為再也見不到她的笑容了!
多可愛的一個姑娘,就這樣被那混蛋糟蹋了!
她的反抗換來了她的生命!
她手心開始冒汗了。
她心里剛閃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腦海里就出現(xiàn)了聲音:“救她!”
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張曉瑩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向小女孩走了過去。
“小嫦,你吃午飯了嗎?”
張小嫦看見她朝自己這邊走來,放下手里的泥沙,臉上沒有了笑容,防備地看著她。
“沒事,你玩,姐姐就看著你玩。”
張曉瑩想找機會套近乎,不然她根本無從“下手”。
這時,一位中年婦女從平房里出來,平時一向滯呆的眼神此刻帶著幾分警惕。
她聽到了說話聲。
她看到是張曉瑩,警惕的眼神立馬消失了,沖著她咧嘴笑。
張曉瑩在她的心里,是一個有身份的人。
一個自由的,有出息的讀書人!
“吃飯了嗎?”張曉瑩笑著問。
廖仙聽見張曉瑩問她,感到一陣意外,平時呆滯的眼神現(xiàn)在神光溢彩,“還沒呢!她奶奶說,要等——等她大伯!”
她說“大伯”兩個字,心里忍不住畏懼。
“哦?!睆垥袁摽戳丝词直?,已經(jīng)十二點十分了,那人也該回來了。
張曉瑩抬頭看了看來路,那人正騎著綠色的嘉陵摩托車出現(xiàn)在不遠處了。
她遠遠就能夠感受到他的目光向兀鷲一樣正盯著她的身子看。
她打了個冷戰(zhàn),然后匆匆騎上自行車走了。
廖仙在后面失落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
時間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張曉瑩對張流還是那么畏懼。
曾經(jīng)他們家還沒搬到田里的時候,與她家挨得比較近,同一條巷,只相隔兩座房子。
她記得小時候特別怕他。
如在外面碰上他,他那雙眼睛就像惡魔一樣在她的身上亂瞧。
甚至沒人的時候,還會動手!
她就曾被捉住,摸過臉蛋,幸好掙扎跑掉了。
她父親為了這個還跑去打了他一頓,最后在他老母親孫小妹以死相逼的威脅下才住了手。
不只是她,無關樣貌年齡,只要是女的,包括她奶奶張老婆子,都怕這一號人。
張家村張流,誰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