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振爬起來,怪道:“你們在干嘛呢?用酒精退燒?真的管用嗎?”
宋晴至說:“也給他吃了退燒藥,也沒見好轉,管不管用不好說,先試試吧。”能做的他們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的命了,她真怕了再眼睜睜目睹一次災難的重演。
張子振揉了揉眼睛,一骨碌爬起來,“那我也幫忙?!?p> 臉盆中的酒精少了大半,重新再添。
“唔,一時黑沒看清,竟用了最好的茅臺……可惜了?!壁w若正嘀咕了一句,倒了一半想起看標簽,抬手灌了一大口。
張子振伸手要,“給我也喝一口……好大的后勁??!”
趙若正取走宋晴至手里的毛巾丟給張子振,“你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們?!?p> 宋晴至還是放心不下,“你們也要小心。”
趙若正嚴肅道:“放心吧,他要真變成怪物了,我也不會讓他傷了你們的?!?p> 忙碌一個多小時候后,王隊長高燒慢慢退下來,臉色也不似方才慘白,趙若正和張子振輪番守夜。
外面天色漸明,距離此地不遠的同大校園,一群行尸走肉漫布校園,未轉化的尸體成了腹中食。
教學區(qū)其中有一棟大樓大門前堆滿了椅子桌子,堵的嚴嚴實實,每一處都安排了兩三個人看守,一樓的所有教室門窗緊閉。
入秋的天氣易發(fā)轉涼,一陣涼風從二樓的走廊里吹進來,轉個彎,冷空氣蔓延至各處。
馮躍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用胳膊肘搗了搗靠在一旁,閉目小憩的索余和,“你睡著了嗎?”
“嗯?!彼饔嗪脱垡膊槐牎?p> “那你還能聽見我問你?”
“能。”
“別睡了,十分鐘后就換班了,你餓不餓,老子快餓死了?!瘪T躍往他旁邊靠了靠,抱怨了一句,“真冷??!和冬天快一樣了,你有吃的嗎?”
“沒有。”索余和不耐的推了他一把。
馮躍繼續(xù)說:“你覺得趙若正這個人怎么樣?”
“不認識?!?p> “那……張子振呢?”
“不是特別熟。”
“我覺得趙若正不是好人!”
“為什么?”
“你想啊,他居然有槍!”
“真槍?”
“他說是仿真的?!?p> “哦?!?p> “你猜是不是真的?”
索余和不猜,懶得搭理他,馮躍不放棄繼續(xù)問,他被吵得頭疼,索性站了起來,朝自動販賣機走去。玻璃碎了一地,里面的東西也已經(jīng)被清的七七八八了,他只翻出兩罐啤酒,丟了一罐給馮躍,“將就喝吧,沒別的吃的。”
拉開易拉罐扣,灌了一口,索余和瞇起眼,他有輕微的夜盲癥,夜間視物較為困難,只能看見黑乎乎的一團。
外面天色很暗,黑云無邊無際,籠罩整片大地,一群怪物四處游晃,偶爾碰到了桌椅發(fā)出聲響,這些“人”站著尋找目標,一無所獲,又慢慢晃開去了。
又是一陣冷風穿過,馮躍放下喝到一半的啤酒,“早知道我就帶幾件外套再跑出來!”
索余和冷聲道:“你怎么不說你裹著被子就跑出來?”
“那樣能跑快嗎?!”馮躍瞅了眼外面,一入夜這些“人”就全出來了,白天怎么不見這么多的!這雨要下不下的,陰了一整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壓抑了。
馮躍靠著墻根站起來,踢了踢腿,甩甩手,扳著手指關節(jié)作響,他對索余和說:“我擔心我們出不去了!”
索余和沒吭聲。
馮躍繼續(xù)道:“咱們要去火車站必須穿過大橋,但是我今天和何顯他們出去一看,嚯,你知道河里有什么?”
索余和轉眼看他,沒有和馮躍預期的那樣出聲詢問附和,但馮躍毫不在意地繼續(xù)說:“很多魚!你知道有多少魚么?哎,有個成語形容的特別貼切,叫過江之鯽!”
索余和有些無語,河里有魚很罕見?“你是住在珠穆朗瑪峰頂剛下來的?”
“不,那魚非常大,有好幾米長,黑色的,巨大無比,而且那橋也不太安穩(wěn)的感覺,橋墩很多地方都開裂了,一定是這怪魚撞的?!?p> 索余和沒有親眼所見,馮躍說得太夸張了,他有些不敢信,護城河里的魚要是都長到幾米長,那可真不容易了。
“以前怎么沒有?”
“鬼知道,以前你見過食人魚?現(xiàn)在咱們校園的小湖里不都是嗎?”
“你覺得那橋會塌?”
“不好說,萬一塌了怎么辦?當然,要是我們都過去了,它塌了也沒什么,反正也不會再回來了!”
“你去和橋商量一下?”
馮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要有那個能力,早就回家了好吧?!?p> 索余和沉吟片刻,慢吞吞道:“坐火車本來就不現(xiàn)實了,火車站如果廢了,咱們又不會開?!?p> “所以我才說我們可能回不去了。”
“我想,馬志學也猜到了吧。”索余和輕嘆口氣,將留下的啤酒一飲而盡,捏扁了易拉罐,清脆一響。
馮躍說:“我們要想想別的辦法,同城淪陷,不一定別的地方也淪陷,肯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p> 索余和露出一個略有譏諷的笑容,“呵,你可真樂觀?!?p> 兩個男生躡手躡腳從二樓走下來換班,腳步放輕,也不交談,整棟樓靜悄悄的。
他們見面也沒多少廢話,點個頭,各道聲“辛苦了?!?p> 同學都集聚在二樓以上,白天搜尋了一遍宿舍樓,救出一百多同學,下午在校園里大致搜尋了一遍,找到了七輛校車,但有三輛油不夠開出很遠。
馬志學的本意是明天天一亮就離開,機械系的副院長羅瑜覺得還是多留一天,盡量救出學生,還有名譽校長張宣河也附議了。
馬志學聽后也沒多話,他也覺得等雨停后再走比較好,可這里有三百多人,車肯定是不夠的,也得改進一番,校方的校車不經(jīng)常用,都很老了,剛好有不少機械師生可以自己動手。
幾個領導人湊在一起一合計,還是要靠自己,不能等別人來救,那不太可能。
所有的儀器全部失靈,聯(lián)系不上外界,找不到省內的任何部隊不說,更是直接消失的干干凈凈,不翼而飛。
但具體怎么離開,走哪一條路,這么多人都要怎么安排,還是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