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書院門口。
諸多學(xué)子匆匆忙忙,一個個都頂著黑眼圈。
今日是學(xué)院院試的日子,他們昨夜都沒睡好,挑燈夜戰(zhàn)到清晨。
“林兄?!?p> “王兄?!?p> 兩名同窗互相作揖。
而后,他們抬起頭,都看到對方濃濃的黑眼圈。
“林兄,你……”
“王兄,你……”
兩人互相指著對方的眼睛,而后同時嘆息。
“哎。”
“走吧?!?p> 這是奔赴刑場的即視感。
等院試成績出來,恐怕他們在家里的安寧日子就到頭了。
“突然有些羨慕那小神棍?!蓖跣諏W(xué)子道。
“何解?”林姓學(xué)子不解地看向他。
“我們平時假裝學(xué)習(xí),其實背地去勾欄聽曲,這次院試成績肯定墊底,到時候就敗露了……
我爹一定會把我的腿打斷?!?p> 林姓學(xué)子面色一黑道:“我娘會把我吊在梁上抽三天三夜……”
兩人想到這一幕渾身哆嗦起來。
王姓學(xué)子繼續(xù)道:“你看那小神棍,基本就不來學(xué)堂,那自然院試墊底理所應(yīng)當(dāng),反而沒有任何壓力。
再說了,他參不參加還是另一回事呢。”
林姓學(xué)子震驚地看著王姓學(xué)子。
居然,還能這么理解?
我是學(xué)渣我驕傲?
“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們干脆就不裝了?學(xué)習(xí)小神棍?”林姓學(xué)子驚疑道。
王姓學(xué)子偏頭看向林姓學(xué)子,幽幽開口道:
“你覺得我們連裝都不裝的話,能活到下個月的春闈么?”
林姓學(xué)子萬分肯定,鏗鏘有力地道:“絕對不能!”
兩人再次一垮,低著頭,嘆著氣,朝著學(xué)院里走去。
“放開我!放開我!”
張子遠喊叫的聲音在青竹書院門口響起。
學(xué)院門口眾人不由看了過來,一個個露出古怪的神色。
只見段夫子拉扯著張子遠的后領(lǐng),將他生生拖到學(xué)院門口。
“哼!給我進去參加院試!”
段夫子深吸一口氣,猛然揮動手臂,轉(zhuǎn)了一圈,將張子遠高高地丟入青竹書院里。
張子遠這時才明白,我的夫子會功夫!
“啊啊啊~”
張子遠在空中大聲喊著,準確地落在學(xué)堂門口的樹上。
一瞬間,青竹書院門口的學(xué)子變成火柴人的模樣突突突地朝著學(xué)院里跑過去。
天啊,夫子太可怕啦?。?!
段夫子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已經(jīng)能夠想象自己指著張子遠鼻子大聲教育他的場景。
“你看看你!
這寫的都是什么?!
以后還逃課不?
逃課不?
你以為你作出一首詩就了不起了?
嗯?!”
一想到這個場景,段夫子就覺得揚眉吐氣。
“臭小子,我還治不了你了。哼!”
段夫子開開心心地進了學(xué)院。
……
“哎呦,我的腰……”
張子遠卡在樹杈上,輕輕地捶打著自己的后腰。
上輩子他一直好奇跳傘要是卡在樹上會是什么感覺,現(xiàn)在他感受到了。
“清遠,你沒事吧?”
陸詩晴站在樹底下抬頭看向張子遠,一片綠葉飄落在她頭頂。
張子遠從上方俯瞰下方,看到的是一馬平川。
咦?
怎么還有山峰?
張子遠的視線看向陸詩晴旁邊,一個穿著樸素的少女靜靜地站著,眼中有著一絲好奇,在打量張子遠。
原來是谷思佳,和他一樣,不是燕京城里的人。
她是距離白云觀幾公里外的桃花村的人。
谷思佳和陸詩晴的關(guān)系用上輩子的話來說就是閨蜜。
“哎呦小神棍,你這是大清早給我們表演雜技呢?
替院試做開場表演?”
梁杉帶著一幫人站在學(xué)堂門口取笑道。
“需不需要我?guī)湍隳脗€梯子呀?”
他雖然這么說,但絲毫沒有動身拿梯子的想法。
“我勸你趁我沒下來之前先找個地方躲著。”張子遠斜眼看著他。
“你倒是下來啊,你下來打我啊。
你來打我??!
你能下來么?”
梁杉站在學(xué)堂門口蹦跶著。
一陣清風(fēng)吹過,輕功般的特效聲音響起。
梁杉突然感覺眼前一黑。
他身旁的人抬頭看向張子遠,頓時跑散開來。
梁杉抬起頭,與近在咫尺的張子遠對視。
他的心臟一突,差點從喉嚨里跳出來。
他怎么下來的?
張子遠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梁杉眨了眨眼睛,從嘴里擠出一句話。
“別打臉?!?p> “砰!”
“哎呦!”
回應(yīng)他的是張子遠的拳頭,準確地打在梁杉左眼上。
梁杉本就黑了一圈的眼睛此時變成了烏紫色。
“這么犯賤的要求,小道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到?!?p> “說了不準打臉!”
“那是你的眼睛?!?p> 梁杉:“……”
我好委屈。
玄定觀的平安符狗屁作用沒有!
還說能降妖呢,連小神棍的拳頭都擋不住,降個屁的妖怪!
垃圾道觀,騙我錢財!
段夫子站在不遠處看著張子遠若有所思。
他是來準備將張子遠從樹上拿下來的,結(jié)果看到了張子遠飄逸的身姿。
“與風(fēng)有關(guān)?”
段夫子自語道,眼中閃爍著驚異之色。
先是詩,現(xiàn)在是修為,都帶給段夫子很大的驚喜。
“趁著這次院試好好教訓(xùn)他,要不然以后怕是找不到機會了。”
段夫子自語道,而后轉(zhuǎn)身離開。
很快,院試開始了。
青竹書院的院試與春闈不同,只有一張試題卷。
張子遠看著桌子上的試題,腦袋里一片空白。
這些試題,都是有關(guān)于燕國的地理,政治等知識。
用上輩子的眼光看,這是正經(jīng)的文綜試卷……
我的天啊,這種題目考我一個小道士?
不覺得過分嘛!
我明明應(yīng)該在道觀里看經(jīng)書的啊!
看到這些試題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我這個小道士到底要怎么活著你們才滿意,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這個世界到處充斥著對小道士的壓迫,小道士何時才能真正的站起來!
張子遠左看看,右瞧瞧,趁著沒有人的時候,將懷里的箋鶴放在地上。
嘿嘿……
雖然你們令小道士我氣抖冷,但我有辦法。
箋鶴在張子遠的暗示下,以桌子為掩護,躲到角落里緩緩飛天。
此時正是眾人聚精會神做題目的時候,沒有人會注意到學(xué)堂上飛著一個小小的箋鶴。
目標,谷思佳與陸詩晴!
他記得這兩人排名挺靠前的。
參考這兩人的,肯定不會出錯。
嘿嘿……
“清遠,你干嘛呢?”
段夫子從后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