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陽心中哀嘆一聲,為那死去的顧清陽,那應(yīng)該是個很可憐的小姑娘,從小母親不在,父親不愛的,還要受妹妹的欺負,而且這欺負肯定不止是罵罵那么簡單。
顧清陽,你放心,既然借了你的身子,該為你討回的公道我會為你討回的。
顧清舞人還未到,就抬手想給顧清陽一巴掌。
這動作自然無比,可想以前顧清舞也是經(jīng)常這樣打顧清陽的。
可顧清陽里面的芯子已經(jīng)換了,再讓她打到那就不是以前稱霸南境的小郡主了。
顧清陽在顧清舞抬手的一瞬間就閃身避開,讓顧清舞扇了個空,再一抬手“啪”的一聲,無比干脆的扇回了顧清舞臉上。
顧清舞和她帶來的兩個丫鬟嚇得很久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芍藥也嚇得脖子一縮,心中卻為她家小姐的勇武叫了一聲好。
顧清舞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被人動過半個手指,還是這樣重重的扇一巴掌在臉上。
從被打的怔愣間回過神,雖然怒火中燒,卻理智慢慢回籠,她感覺今天的顧清陽變得不一樣了。
她這才仔細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雖然是一身臟污,可站在那卻自有風華,臉上也看不清容貌,可那一雙眼睛,清明幽深,無法窺視其中,此時,那雙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顧清舞這下是真的嚇到了,“你,你不是顧清陽?”說完又覺得不對,“你是顧清陽,你不瘋了?”
顧清陽拍了拍剛剛打痛了的手,慢悠悠道,“瘋,怎么不瘋!不過比你正常點,你一個做妹妹的卻時常打長姐,這府中沒人教你規(guī)矩嗎,我今天不是打你,只是在教你需要尊敬長姐”
顧清舞氣極同時也心里一沉,這顧清陽好像真的不瘋了?
同時她心里還有一絲慌亂,顧清陽瘋的這些年她對顧清陽做了不少時,每次她心情不好就會來找顧清陽出氣,而顧清陽瘋瘋傻傻的,任她打任她罵也不會還手。
甚至有一次,她哄騙顧清陽出門,將顧清陽帶到城中讓她自己去買糖糕吃,自己卻偷偷的走掉了,顧清陽自然是不知道回家的,等晚上府中人找到顧清陽的時候,顧清陽正在乞丐堆里和一群乞丐搶吃的呢。
她還經(jīng)常將這件事傳的滿盛京的閨閣皆知,顧清陽成為了盛京許多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畢竟,一個三品侍郎府出了個傻小姐,還傻的清奇,這也不是一件常見的事。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就不擔心了,這府中沒人喜歡顧清陽,就連父親每次提起顧清陽都是一副嫌棄的樣子,就算顧清陽不瘋又怎樣,她顧清舞也只會是這顧府唯一的嫡出小姐。
顧清舞又恢復(fù)了她高傲的樣子,“顧清陽,你可沒有資格教訓我,也不管你是不瘋了還是怎樣,在這個府中,你依然是任人踐踏的存在”
說完,也沒了心情在教訓顧清陽,帶著她的兩只小蝴蝶就離開了。
顧清陽也回到搖光院中收拾了下自己,芍藥去大廚房拿今日的晚飯。
說是晚飯,其實也就一疊酸筍兩碗清粥,饅頭都沒有一個,儼然半點沒有把顧清陽當做是這府中的主子了。
顧清陽卻陷入了沉思。
今天顧清舞的話以及態(tài)度也從從側(cè)面證明了顧清陽在府中的處境,顧清舞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經(jīng)常找她麻煩,至今沒有一個人過問,就連她的父親也不曾問候一句,這太奇怪了。
顧清陽再怎么說也是顧府嫡出的大小姐,就算是癡傻,那身份也在那,顧府家大業(yè)大,也犯不著這樣對待一個嫡出的大小姐。
而她需要為鎮(zhèn)南王府平反,那就不能只兩耳不知窗外事的待在這顧府破敗的小院中,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在這顧府站穩(wěn)腳跟。
那么首先她這個癡傻的毛病得好,然后得讓顧府的人意識到她才是顧府真真正正嫡出的大小姐。
只是她沒有顧清陽的記憶,不知道這顧府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小姐,您怎么不吃,可是不舒服”芍藥也知道這種飯菜哪里是做小姐的能吃的,但是顧府人不把小姐放在眼里,她去大廚房拿這些飯菜都討了好一頓奚落,但是她不想跟顧清陽說這些。
顧清陽搖搖頭,拿起勺子吃了起來,吃完落下筷子問道,“芍藥,你跟我講講府里的情況吧,我腦子傷了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比如顧府如今有哪些人,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如何都講講”
芍藥聽完想說,小姐,您這忘得真干凈!
但她不敢,所以只能老實道,“回小姐,其實奴婢知道的不多,許多都是從府中丫鬟婆子的閑言碎語聽來的”
顧清陽點點頭,“你說你知道的,聽來的也行”
芍藥這才一一道來,“咱們府中主子比較少,老夫人只有老爺一個兒子,老爺比較孝順,很多事情都會聽老夫人的,像”芍藥看了眼自己小姐,才躊躇到,“像娶先頭的夫人,也就是小姐的母親,就是老夫人的意思”
顧清陽看芍藥的表情就知道顧清陽的父親該是不喜歡她的母親的,便問道“父親和母親的感情不好嗎”
芍藥見顧清陽沒有不開心,才繼續(xù)道,“這些都是奴婢聽府中婆子說來的,說是老爺不滿意小戶人家出生又是商賈之家的夫人,所以娶了先夫人之后并不經(jīng)常留宿夫人院中,沒多久老爺就納了一房妾室,之后去夫人院中就更少了,就連夫人懷了小姐之后,老爺也去的甚少,生下小姐后沒多久夫人就過世了”
原來,顧家祖家在江寧,并不是什么大家族,顧侍郎顧勤學早年喪父,是顧老夫人把他拉扯大,供他讀書考取功名,顧勤學雖然人如其名,勤學苦短,可是天資卻不是特別聰穎,年紀二十出了頭才有個秀才的名頭。
顧老夫人也想等兒子科舉中第才為兒子娶親,可是又擔心兒子年歲大了,萬一不中就娶不到什么好姑娘,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yīng)該先給兒子說一門親事。
于是就看中了同是江寧的李家,李家上下三代都是商賈出生,家中并無人入朝為官,倒是很滿意顧家這門親事,于是就將唯一的女兒嫁給了顧勤學。
顧清陽覺得她那位娘親也是可憐,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不能在這深宅大院中護著自己的孩子。
“那后來的那位夫人呢”顧清陽倒了一杯水給芍藥,接著問道。
芍藥喝了一口才繼續(xù)說,“現(xiàn)在的夫人是副都御史高家的小姐,老爺?shù)故菍θ缃竦姆蛉撕芎?,自從娶了如今的夫人便不在去兩位姨娘的院子里了,如今顧府中饋也是夫人在管,老夫人也對夫人很滿意,所以二小姐才能這樣任性”
副都御史高家?這還有點熟悉?。?p> “這位顧高氏是個什么樣的人”顧清陽很想知道這位能牢牢抓住她父親的心的女子是個什么樣的人。
芍藥想了想道,“奴婢只遠遠的見過夫人一面,只記得夫人生的很美麗端莊,和二小姐是不一樣的性子,這些年也沒來搖光院看過小姐”
這是完全沒有把顧清陽當成威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