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這話說的,晚輩竟不知該怎么回答了...”
沈?qū)幯┟嫒莨训臄棵嫉托σ宦?,繼而道:“不過我也沒想過什么長久,老人家多慮了啊...”
話音剛落,誰料背后倏地驚起一陣爆炸聲,嘈雜的戰(zhàn)場中驀地一聲震天而響,剎那間火光沖天,烏色云層盡顯。
爆破的車身殘骸被那股強大的氣流震的直接濺起數(shù)十米高空后,又重重散落——
“嘭——!”
沈?qū)幯┞劼暬仨畷r,眼中皆倒影著一片片帶著火焰的碎片從天而降,像是一場盛大的鐵樹梨花,卻獨獨沒了欣賞之意,取而代之是濃濃的驚詫與震撼。
“嘩啦嘩啦......”一場大雨接踵而至。
本來就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的陰天,烏云密布黑壓壓的徒增人心煩,可卻遲遲不見雨滴落下,如今這么一聲轟炸,響徹云霄,竟把上空的雨水給震了下來。
再定睛一看,沈?qū)幯╇p眸一震,緩了緩心神后,又轉(zhuǎn)回頭去,望著李會長的眼神又深了深...
“老人家是故意引我來的。”
她說的極為肯定,目光一瞬不眨的凝望著他,神情莫測。
李會長見此,眉頭似乎是舒了舒,而后又是那抹亙古不變的淡笑:
“呵呵呵...小姑娘聰慧,老頭子自然也看不得這樣的人就這么平白死在這么個地方?!?p> 見他不再掩飾,沈?qū)幯┬闹袇s沒松懈一分,眸色一暗,繼而又啟唇道:
“既然如此,老人家見我安全了,是否也應(yīng)該把那東西給我了?”
“哈哈哈...年輕人就是直率?!?p> 他忽地大笑幾聲,上前一步,慢條斯理的將藏在大衣口袋中的牛皮紙文件取出,交給沈?qū)幯?p> 沈?qū)幯┮采锨耙徊?,拉近了距離一邊面露遲疑的謹(jǐn)慎觀察著李會長,一邊接過那個文件,然后打開——
“這——!”她驀地一驚,雙眸控制不住的輕顫,連帶著拿著紙張的手腕都有些輕微抖動。
這張圖...這張圖...
她忽地眼眶一紅,清澈溫?zé)岬臏I水瞬間涌出,沿著臉頰滑落而下,一滴淚突然滴在紙上,暈染開一片暗色淚花,她慌不迭的連忙抹去擦拭,激動的泣不成聲。
這張圖,方才李會長忽然出現(xiàn)時,手掌下隱隱約約隱沒著這張圖,夜色火光之下,她只是隱約看到了一個墨藍(lán)色的邊角。
她一時不敢相信,可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走,心中那驀地升起的一抹空懸的希望,終是不敢打破,一直試探。
如今這圖案近在咫尺,她強忍著涌出的淚意,抹去模糊的淚漬,認(rèn)認(rèn)真真,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足足有一分鐘,才終于斷定——
這,就是顧修云腰間的紋身圖騰!
這圖案太過特別,叫人過目不忘,更何況她又是他朝夕相處的枕邊人呢?
記得曾經(jīng)她偶然發(fā)現(xiàn)它之時,覺得這墨藍(lán)的顏色很是漂亮,形狀又有些怪異,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含義一樣,便一時沒忍住,直接上手摸了摸。
惹得一向溫潤如他,竟也瞬間化身為猛獸,直接折騰的她在床上生生躺了三天三夜。
可即便如此,當(dāng)她問起這塊紋身的由來時,他總是避而不語,顧左右而言其他;
若是她逼急了,他也只是緘默不語,目光深沉而復(fù)雜的看向她,叫她一直摸不著頭腦,也逐漸歇了這個心思...
這究竟是什么呢...?
她有時還是忍不住的想。
其實也怨不得她心思敏感,只是如顧修云一向中規(guī)中矩,某些時候甚至跟個老古董一般的人,是絕不可能主動紋身的。
可他不愿說,她總不能真的來個撒潑鬧騰,以死相逼吧?
于是,這疑惑,她便放在了心底,直到今日,她又見到它。
這短短的幾眼,卻恍若隔世...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修云的離世對她打擊太深,機(jī)體為了保護(hù)自己而徹底遺忘了他;還是墨沉梟的藥物太毒...
總之,她至今仍是記不起來他的具體樣貌,連輪廓都是朦朧不清的。
勉強的身形,和這困擾她大半輩子的詭異紋身,是他留給她的唯一念想了...
......
思緒回籠,沈?qū)幯┨植亮瞬聊樕系臏I痕,正要抬頭詢問李會長這個圖案的來歷時——
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不見了...
沈?qū)幯┉h(huán)顧四周,又著急的跑了幾圈,仍是不見人影,不禁心下一陣酸澀痛楚難耐...
“沒關(guān)系...至少也有了些頭目不是嗎?”
她這樣安慰著自己,只是得到答案的時期長了些罷了...
她吸吸鼻子,擦了把額頭的細(xì)汗,看著手中了一沓文件,忽地?fù)P唇一笑,眼眸含星,明媚璀璨。
她又朝文件袋里掏了掏,只是那里的字跡密密麻麻,小而緊湊,昏暗的夜色下,她著實看不清...
雖然也想著回去在細(xì)細(xì)查看,但這是關(guān)于顧修云的消息。
有關(guān)他的一切,她都迫不及待!
于是趕緊找著火光充足的地方,蹲下來一會瞪大了眼睛,一會又快要瞇成一條縫的艱難的瞅著...
“女...什么...賀氏...組織...這...嗯......”
她不舒服的揉揉眼睛,這般刺激之下,眼睛又控制不住的分泌出生理性的淚水,叫她更加看不清了...
可就在她松懈的這一瞬,忽感面前一陣?yán)滹L(fēng)疾速拂過——
“!”
沈?qū)幯┬南乱惑@,忙下意識的捂住膝蓋上的文件!
然而兩手一撲,卻是一空。
“?。。∥业奈募。?!”
她不由得驚呼一聲,驟然起身,想看看是誰搶走了她的文件。
可入目而來的卻是一紅一白,兩道即將快步離去的身影。
“站住!”
她驀地一聲大吼,隨后只覺得身子前所未有的輕盈,直接在那兩人錯愕之際飛身截住了她們。
她鼻尖紅紅,眼眶被揉的泛紅,如此這般楚楚可憐像是剛剛大哭過一場的模樣,著實威脅不到她面前的那兩位。
兩人一紅一白的單薄衣服,在秋風(fēng)吹拂下?lián)P起凜冽的弧度,而她們似乎并不覺得冷,只是稍稍詫異的看著突然擋在她們面前的沈?qū)幯抗獯蛄慷鵁o畏。
就在氣氛沉默到沈?qū)幯┮詾橐蟾梢粓鰰r,那紅衣女子卻忽而出聲道:
“這位姑娘~我們可不想節(jié)外生枝~你要是再不讓開~失去的可就不止這幾張紙咯~”
她聲音悠長帶著魅惑的尾勾,上挑的眼角妖嬈而嫵媚,眸似含秋波,瞳似藏春水,酒紅色的唇角微微勾起,微醺的姿態(tài)慵懶不已。
明明是來盜竊的小賊,卻穿著一身飄逸的大擺紅裙,姿容昳麗,面容妖媚,活像是電影中蠱惑人心,吸食人精元的鬼魅。
然而不同的是,她眼底卻好似藏著一潭死水,冰冷而死寂。
腰間一酒壺,精致的像是特制的掛件,然而空氣中彌漫著的香甜氣味撲鼻而來,便可知曉那酒壺中確實灌了不少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