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架橋,周圍也變得熟悉起來,那步行街依舊人來人往,高架橋上依舊通堵難過。
身旁的冷權瑾煙不斷,手指在方向盤上略微敲擊,昨天她被卡在這條路上,今天卻因為回高爵又被卡住走不了。
冷權瑾往操作盤上擰了擰。
“車內新聞持續(xù)為您播報,冷氏集團收購案于昨夜完成”
“根據城市新聞得知,境外團伙在12月29日被執(zhí)行長抓獲,軍隊已由原地撤離到境內,目前安全抵達”
“1月2日前,警視廳褚謝警長頒布了京桐市民需統一官方認證資料,以防出現嫌疑人,目前已有認證人數……”
還未聽完,冷權瑾便伸手關了新聞。
“等一下!”,她眼神瞥向他,就不能在等等。
不過她現在終于知道了陳警官口中的警長叫什么,更何況這警長還頒布了什么認證資料,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資料認證?貌似你的資料上應該會有一條牢獄犯吧!”,等待之際,稍微放松,冷權瑾故意轉過頭看她難看的表情。
時夢無所謂的態(tài)度,“有就有”,說完還順便輕瞥了冷權瑾眼。
不過他倒是沒生氣,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你知道為什么要弄認證嗎?就是為了篩查犯過罪的人,好給資料上添油加醋,逃不出京桐”。
冷權瑾故意瞇眼去看她,果然,時夢的面色才一點點糟糕起來。
“你有辦法?”
“你感覺我憑什么幫你?我巴不得你跑不了”,他重新直挺身子,握住方向盤,一踩油門,緩緩啟動,“討好我,幫你”。
“那算了,當年你修改我資料,如今卻還要你改回去,確實有點,讓你為難了”,時夢故意用這種為他著想的聲線同他說,去看他的反應,果不其然的看到他身子微頓,握住方向盤的手也緊了緊。
下了高架橋,便離著高爵不遠了,她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冷權瑾雖然開車,但他偶爾會偏頭看時夢一眼,“時夢,你真的變了”,這話他說出來,卻有些顯得悲涼。“說不出哪變了,但確實變了”。
時夢嘆氣,不再看他,正過頭看著前面熟悉的路,“是嗎!我除了變得不愛你了,其他都沒變”。
而冷權瑾就像突然被點了火,一股怒氣朝她喊去,“閉嘴!”
她被嚇了一跳,原本低沉的頭也瞬間抬起。被他嚇得一時間大腦空白,竟沒反應過來是自己剛才的話惹怒了他。
心中所想,這么些年,冷權瑾內心的疾病都已經加重到這種程度了嗎。
冷權瑾眼神即使看著前方,但那陰壑的眸光卻還是變得清晰。
“剛才的話,我不想聽第二遍!”他略微轉過頭去看她。
剛才的話?
“除了變得不愛你?”時夢不傻,她當然知道是哪句,她重新重復一遍也是想看冷權瑾暴躁的樣子。
“時夢,我看你不想活了?信不信我把車撞到高架橋的柱子上?”
她信,冷權瑾所有的威脅她都信。
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變態(tài)到都不顧及自己的生命。
時夢巍巍的低下頭,不再與他對峙。其實出獄前,她完全想不到自己會再次遇到冷權瑾,更沒想到會在一個月后坐在他的車上。
她膽子大了,不像四年前那樣畏手畏腳了,仿佛因為牢獄增添了一些膽子。
車停在高爵的停車場,雖然外面冷,卻沒什么風,天氣依舊是憋著一場雪的暗沉。
高爵的前臺接待看到冷權瑾的車,立馬跑過來恭恭敬敬的迎接,“冷總,vip室有客人等您”。
冷權瑾也沒看他,直接大步往高爵門口走去,“聶易桓還是席盛?”
男接待有些冷顫,“兩,兩個都有”,如果這是夏天,他一定已經滿頭大汗。
時夢走到冷權瑾身旁,微斜著頭,去看他黑下來的表情。
面色極其陰沉,此時竟然不忘記回身去找她,見身后沒人,剛要嚷出聲來。
“我在這”,一旁的時夢悄聲飄蕩,還特意走到他身前,離他更近一些。
冷權瑾看到旁邊探頭的時夢,才呼出口氣,有些放松。
其實時夢都不知道,為什么冷權瑾會有這種表現,一直在心里祈禱他千萬別是對自己有了感情,那她就太倒霉了。
他冷權瑾想對誰有感情就去,只要別對她有,她時夢就謝謝他了。
冷權瑾稍微看向男接待一眼,“收拾出間新房間,記得帶落地窗”,才又轉向另一邊去看時夢,“等會兒和我一起過去”。
是去vip室,這種事情冷權瑾怎么會忘記帶她呢,巴不得她被欺負。
時夢雙手插到兜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左手主動伸出拉住冷權瑾的衣袖,“冷先生”,她還未說完,冷權瑾便被這一聲“冷先生”止住步伐。
冷先生?
如今她連他的名字都不愿叫了?
“嗯”,簡單的回應著她,眼眸卻盯的她很緊,那眸中有片星辰,看她時也閃著微光,不讓她輕易發(fā)現。
“我的手機被韓蘇拿走了,她有時總是拿走手機”。
時夢說的很小心,她生怕會輕易惹他生氣。
“知道了”,簡單回復,時夢松手的那一刻,又一把拽住她將要放下的手,不讓她逃離,即使她使出全部的力氣去掙脫。
高爵底層是酒吧會所,高層是酒店。來這里的人一般都是上層社會的人。
說好聽點是釋放壓力,說難聽點就是來尋歡作樂。
不過好賴沒有沾惹上賭,京桐政府才沒有管的特別嚴,再一個是冷權瑾的身份特殊。
明面睜只眼閉只眼,便能得到些好處。面對好處,當今社會又有多少不眼紅,想要沾一杯羹。
京桐老城區(qū)以南基本上還屬較貧困地區(qū),而在市中心卻金錢撩眼,花天酒地。
時夢有些略微鄙棄的瞥了眼,前臺正在辦理房間的男人,“漬”的一聲脫口而出。
就算揮霍,她認為也不該來這種地方。
“我說,這小娘們是不是找揍?。恳詾樽约憾嗲寮兡??別一副清高樣,今晚我就要你”,那男人只顧看時夢,卻完全忽略了冷權瑾。
酒味四射,甚至還能感受到無意飛出的口沫。
男接待一看有些發(fā)慌,“這位客人不好意思,就算冒犯到您也請出口干凈些”。
“你誰???這小娘們剛才漬一聲,我聽的一清二楚,還不是被男人包的,清高什么!”,說著他還要動手去拉她。
冷權瑾此時將時夢拉開,護在身后,周圍也被引來不少接待與待進的客人觀看。
他臉色非常難看,眸子此時也很陰,抬手扯了下原本就微開的領帶,看了眼前臺剛剛給這人辦理入住的接待。
“資料”,最后才低沉著聲問出來。
“江秘書,現連任兩個季度”,男接待顫顫的念道。
“江秘書?職位做到頭了,等會兒我會把辭職發(fā)給你,官職不大,卻因為自家主子輕易脫口辱罵,就算沒有素質也應該有點做人的基本”。
“這是?”,那男的不明所以的看向男接待。
“這是冷總,江秘書應該知道,他是冷執(zhí)行長”,男接待笑著,卻明顯的緊張,身后的時夢能看出來,他們怕冷權瑾,不敢輕易得罪。
那男的手心冒汗,還往西服上蹭了蹭,身前的肚子一眼就能看出吃了多少油水。
“冷,冷總,我……”
“不必多說,官職在身本就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京桐最近整改,看來是時候整改了”。
冷權瑾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他是個好官。自從上任以來,沒有一天是不關心京桐政府事件的。
別說這京桐的事件他會管,就算有些毛皮雜事他也想盡可能做到位,那些個擾亂秩序的人他都會嚴懲,更不要說是這些本身就自帶官職的人。
應該對市民而言,是樹好榜樣,將好的一面呈現出來。
可近幾年,經濟發(fā)展上升,冷權瑾多年家訓,不可能做事不管,多方得罪,強強聯合,極力打擊,才把那妄自的氣焰熄滅一些。
這私下里卻還是會多出這些小魚小蝦添亂。
拉起時夢的手,往電梯走去,“那種情況不要再有,如果我不在,你知道接下來你會經歷什么嗎?”
時夢低著頭,喃喃細語,“明知道是這樣,為什么還要開呢!”
“我聽見了,你感覺我不開就不會有人開嗎?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反而更方便,他們的行為都會有記錄,過分者的證據會直接上報”。
緩緩抬起頭,是這樣嗎?
“時小姐,我們冷總一直以來都是嚴于律己,從沒做過任何過分的事情,不然你以為他的名聲以及冷氏集團的名聲為何這樣好”,那男接待看了眼冷權瑾,才繼續(xù)說下去,“近幾年,他一直都在打擊京桐的高層人員,貪污賄賂事小,如今卻發(fā)現有些低層開始瘋狂卷起尾隨案件,他一直都在調查”。
冷權瑾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嗎?
“那你為什么對我?”
“對你?我只對你”,冷權瑾說的一板一眼,非常認真。
這算什么理由!
“?!币宦暎娞蓍T打開,這層非常安靜,沒有音樂,更沒有喧囂聲,只感覺到氣氛凝重。
時夢手下緊張,卻被冷權瑾緊拉,朝著那vip室走去。
他領帶被他扯下,有些暴力的解開脖頸前兩顆扣,與剛才的氣場似乎有些不同,現在卻是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