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宣司尤回了左家溝六七日,把地里的首尾都收拾妥當了,然后才回的縣里。
如同回來時一樣,離開時,鄉(xiāng)親們也送來關懷的問候。
而且這七日左宣司尤朝夕相處的,司尤又那樣關心左宣,鄉(xiāng)親們幾乎都認定兩人是一對了。
于是關懷的問候中還捎帶了對她們的調侃。
左宣自身被怎么說她自個是無所謂的,但是要連累清白的司尤,這就讓左宣不滿了。
“幾位嬸嬸莫要胡說,司尤與我清白的很,玩笑話要有分寸,莫要過火了。”
幾個鄉(xiāng)鄰愣住了,以往是司尤不愿從了左宣,左宣就武力逼迫她們,讓她們見到司尤就喊左夫郎,直接把司尤給喊的閉門不出,半年不曾下過山。
這會兒司尤都對她和顏悅色了,眼看著就是兩情相悅、皆大歡喜的事,左宣竟改了主意,變得矜持了?
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左宣都那樣發(fā)話了,鄉(xiāng)鄰們也不敢再多嘴,只能順著左宣說。
回到縣里的農家小院,梁阿公竟沒有去看鋪頭,留在了那。
左宣奇怪的詢問原因,梁阿公只說是鋪里左鳶能擔重任,不必他時時在那,正巧他這兩日勞累過度,身子骨有些不舒服,便留下來休息。
左宣聞言了解了,只不過,“阿公你那做豆腐的秘術只交給了左鳶嗎?”
梁阿公聽出她有畫外音,便皺著眉頭說,“你問這個做什么?”
左宣不介意梁阿公的防備,解釋道,“聽說您想讓左鳶進京,把您女兒的靈位扶回來,她過不了多久就會啟程,屆時那豆腐秘術該由誰來調?總不能還是勞累您吧?”
梁阿公沒想到她擔憂的是這個,反覺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這個我有考慮過,等休息好了,我就教欒兒,誤不了事?!?p> 左宣點點頭,“阿公心里有計較就好,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p> “等等?!绷喊⒐凶∷?,“你……我這般防著你,你難道不怪我?”
“我是何名聲自己心里有數(shù),我怪不著誰。”左宣說的很是平淡。
話語間無波無瀾,就像是在說一件尋常事,梁阿公莫名覺得有些心疼,“嗯,那你也不著急出去吧?剛趕回來,不如,歇歇腳,下午再去辦事?”
“這……”
左宣想要拒絕,梁阿公卻瞥見了司尤,忙補了一句,“你看你不累,司尤總也累了,他不同于你,是端莊白皙公子一個,路途顛簸勞累,再要隨你出去,怕是會精神不濟,不如先歇歇?!?p> 司尤剛想要說自己身體挺好,不累,可以跟左宣出去,但看見梁阿公不停的給自己使眼色,便反應過來,裝做揉腿的樣子,“歇歇也好。”
左宣看著不對,一路上司尤都是坐著驢子,由她牽著過來的,哪里需要歇息,便是要歇,那也只能是屁股被顛簸的痛,跟腿有什么關系?
雖然眼看著不對,但他們都那樣說那樣做了,左宣也不可能拆穿,依梁阿公的意思歇息。
到了下午,左宣睡了個中覺起來,瞧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叫上司尤一同出去。
左宣沒有繞路去豆腐鋪,直接往必勝樓去。
她雖然沒有給必勝樓掌柜的留話,但是兩次見左爾都是在必勝樓,左宣相信,如果左爾想要悄悄尋自己,必然會等在必勝樓。
還沒到必勝樓,先碰上了竺雪,竺雪這幾日都沒見過左宣,晃過豆腐鋪也沒瞧見人,正奇怪她去哪兒了。
“宣姐近日事務繁忙啊,我都不曾向你問好?!?p> “有事?”左宣不是很想跟她寒暄。
“啊?沒有,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是左爾在必勝樓等了你好幾日,我替她著急罷了?!斌醚┵r笑道。
“我這就是要去必勝樓,若有空可以一起。”左宣說完就走了過去。
竺雪連忙跟上,“那感情好啊?!?p> 那日左宣那樣在起勢上壓迫左爾,過了幾日,左爾還乖乖在必勝樓等左宣,直覺告訴竺雪,這里邊有秘密,身為混混,怎么能不往秘密的地方湊呢?
等等,她想起自己好像要改過自新的……算了,改過自新也不妨礙聽秘密。
到了必勝樓,令左宣意外的是,左爾竟真的一直等在哪兒。
看來左家溝跟左家莊的牽扯很深。
見到了左宣,左爾忙起身過去,“宣姐干什么去了,這幾日怎么都不見出來走動?”
“我不來,你也可以到豆腐鋪找左鳶去啊,她也是左家人。”左宣無視她的殷勤,走過去后先讓司尤坐下,她才坐。
“家主說了,此事雙方意向不明,少些人知道更好,所以我沒敢去打擾。”
左爾對竺雪在場有些防備,但見左宣毫不在意的樣子,自己在六人行里地位又不高,不敢轟她走,一時間說話有些遮遮掩掩。
幸好竺雪對左爾的來歷清楚,知道她們左家有一個家主當家,不過她們的家主怎么跟宣姐扯上關系了?
難道……
竺雪也是個思路清晰的,一下就想通了。
左家莊可不是能隨便招惹的地方,也許她還是回避的好。
但是左宣完全沒有讓她回避的意思,這冒冒然的說要回避,怎么看都會很突兀。
于是竺雪至始至終都看著左宣的臉色行事,一旦情況不妙,她立馬閃人。
還在還沒等竺雪看到閃人時機,左宣左爾哈喇幾句,左爾便讓左宣定個時間去左家莊一趟。
“為何?”
“就如同宣姐那日說的,許多問題我沒法給你答案,只有家主能,但是我們家主因為身體原因,是不常離開左家莊的,所以……”
“這是你們家主的意思?”
“是,此事關系族中秘辛,我不敢隨便做主,更不敢瞎說。”
左爾說的很鄭重其事,不像搗鬼的樣子,竺雪也是很正經(jīng)的聽著,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這么說,那個令杞縣混混都懼怕幾分的左家家主是真的約她見面,時間還是由她定?
左家家主謙讓到這個份上,左家莊到底欠了左家溝什么?
左宣想了想,“好,還是明日這個時候在這里,你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