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宣回了左家溝,沒繼續(xù)等左爾帶來她的家主的話,司尤不解,她不就是想跟左家莊聯(lián)系上嗎?怎么又走了?
“怎么不等左爾?”
“不急?!弊笮f,“左家莊的事一旦揭開,將會有無休止的事情出來,而此時臨近秋收,我可沒太多時間跟她們磨,怎么也要先把糧食收了?!?p> 而且這樣還能磨磨左家莊的心思,讓她們來猜測左宣到底想要做什么,時間拖的越久,她們的胡思亂想就越多,一旦在大腦盤旋過,那到時問話就能在不經(jīng)意間套出來。
去縣里幾日再回左家溝,這里的鄉(xiāng)親們依舊熱情,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在問她們在縣里過得怎么樣,生意好不好。
如果是以前,司尤不覺得有什么,可是聽左宣解釋過左家溝的異樣后,他對這些鄉(xiāng)親們是怎么看怎么別扭,就像是她們的好另有目的,又像是她們做了什么虧心事,才死命的對左宣她們,以作彌補(bǔ)。
在爬坡時,司尤很無奈的嘆嘆氣,都怪左宣,他的思想都不單純了,見著個人都覺得她目的不純,不能以平常心對待鄉(xiāng)親們。
可左宣不知道司尤所想,只以為他是爬坡爬累了,“便是上坡,這驢子也能駝著你,你不必下來走?!?p> “啊?沒事?!彼居绕财沧?,她是個善解人意但不解風(fēng)情的人。
離開了幾天,房屋落了不少灰塵,左宣是個無所謂的,怎樣都行,收拾的任務(wù)就落到了司尤身上。
還好她們是早上就從縣里回來的,日間時間很充足。
左宣本想現(xiàn)在就去地里看看糧食,但是見到司尤忙里忙外的收拾,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就到廚房簡單煮了些粥,就著帶回來的饅頭算一頓,免了司尤又一番忙活。
下午,左宣去巡視了下田地,自認(rèn)為差不多了,又詢問了同在田間勞作的鄉(xiāng)親,她們也覺得可以收割糧食了。
于是回去后,左宣就開始準(zhǔn)備收割事宜,磨鐮刀備麻袋什么的。
司尤看著蠻吃驚的,“你好像很熟練的,以前干過?”
左宣一笑,像是想起過往一般笑笑,“有過一回,軍隊(duì)糧草不足,去征收吧,那糧食又還在地里,沒有收割,于是,士兵化農(nóng),大家一起干農(nóng)活,那一次,我想著將士該一視同仁,與民共苦,就也去了,所以大概的流程我記得。”
司尤點(diǎn)點(diǎn)頭,倒是沒再問了,左宣現(xiàn)在要做的事很多,不能讓她心情不好。
第二天,左宣一整天都在地里收割,中飯都還是司尤送過去的。
遇見的鄉(xiāng)鄰都打趣他,說他越來越像個小丈夫了,擔(dān)憂地里勞作的妻主餓肚子,即使做好飯菜送過去。
司尤一路被打趣的臉色俏紅,倒是左宣瞧見時,以為他是一路被太陽曬的,自顧自的關(guān)心,“你不必送飯過來,往日行軍,餓個兩三日是常有的事,死不了人,你皮膚細(xì)嫩,可別曬壞了,好生呆著就行?!?p> 這個關(guān)心讓司尤很不高興,他撇撇嘴說,“知道了,我也不是愛找罪受的,等會兒回去我就呆著睡中覺,絕不來瞧你?!?p> 聽不出好賴話的左宣很欣慰的回答,“嗯?!?p> “哼?!彼居鹊吐暟l(fā)了個小脾氣。
司尤回去后真的躺炕上想要睡個中覺,可翻來覆去都毫無睡意,他又很不爽的起來了。
“明明是頂著一個我恨之入骨的臉龐,怎么我就是對她上心了?”司尤懊惱不已。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但也不打算改,“算了,我就跟著她,她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總有一天我會厭煩,又或者哪一天發(fā)現(xiàn)她不好的地方再走?!?p> 想著左宣要干一天的活,身體必定勞累,司尤翻箱倒柜,想要找出一點(diǎn)肉來煮,最后翻出了過冬用的臘肉。
司尤考慮了如今的財(cái)政狀況,放心的給左宣炒了一大盤肉。
眼見著太陽就要下山,司尤琢磨了下,又去備了一鍋熱水。
左宣一肩膀一個麻袋費(fèi)力回來了,放下麻袋后,她拍拍身上的塵土,轉(zhuǎn)身就又想往地里去,被司尤叫住。
“還干嘛去?天快黑了。”司尤端了碗涼水出來。
左宣抬頭看看天空,一派輕松的說,“還早,地里還有兩麻袋,我去提回來就完事了。”
完事了?
“你……把糧食都收完了?”司尤很是吃驚,這是多大的工作量啊,她一天就搞定了?
“嗯,收成不算好,糧食不多,收割起來很快?!弊笮f完,拿過司尤端著的水一口喝完,就毅然的往地里去。
司尤拿著空碗,心底感慨,“她這是有多厲害啊,三兩天的工作量,她一天就做完了?!?p> 不過這也只是左宣才行,以前的左宣本就天生神力,現(xiàn)在的左宣還會規(guī)劃最好安排,精力體力腦力都有,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收割那一畝三分地的糧食是完全可以。
以前,司尤的母親時常在公務(wù)上勞累,每當(dāng)這時,他父親就會讓仆人備一桶熱水,說是泡熱水能解疲乏。
所以等左宣回來后,休息了一會兒,司尤就讓她去泡個熱水,他再去把飯菜熱熱。
左宣洗完澡坐下吃飯,司尤也陪著一塊吃,他做在左宣對面,瞧著她全無疲累的樣子,心里好奇。
“你勞作一天了?累不累啊?”幾番猶豫,司尤還是把關(guān)心問了出來。
左宣搖搖頭,“不累,以前練功時也是練一整天,還是天天練,那才是疲累,如今不過小事一樁,不在話下?!?p> 司尤心底小小的崇拜了下,面上不顯,“原來如此?!?p> 接下來幾日天氣不錯,左宣正好把糧食晾曬存儲,活計(jì)干的很是認(rèn)真,司尤卻是很無奈。
這幾日的相處,司尤是清楚的知道,左宣完全把他當(dāng)成了弟弟,排位可能比左欒都還要低。
因?yàn)樽髾枋撬莻€身體的親弟,他不過一個落難的外來人,偶然才能磨合相處。
每次左宣鋪收糧食時,司尤都是一臉幽怨的盯著她,然而左宣做事專心的很,完全沒注意到他的視線,又或者是她曾被注視慣了,對別人投過來的視線早就習(xí)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