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次醉酒之后,一直到盧森克頓,商涼一都沒有再陪千雅喝過酒。
倒不是他商涼一怕喝醉,可再怎么說都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穿著睡裙的千雅在燈光的映照下,裙下的身軀凹凸有致,每一根曲線都透著少女的俏皮,胸前是大片白花花的肌膚,每次回想起都覺得那個畫面太過于香艷了……
千雅就更老實了,商涼一后來才知道千雅也從來沒喝過這么多酒。
她本來只是想把商涼一灌醉,好捉弄捉弄他,可到頭來商涼一沒醉,自己卻先喝吐了。
雖然她是那種大大咧咧不靠譜的性格,但再怎么說也是個亭亭玉立的貴族小姐,可那天喝起酒來那個豪邁的樣子,很難把她和貴族小姐聯(lián)想到一起。
“先生,你們的目的地盧森克頓快到?!蓖旭R斯主事上來提醒商涼一,“你的行李我已經(jīng)幫你收拾好了?!?p> 果然,列車開始減速,汽笛聲響起,遠(yuǎn)處的唐尼特火車站越來越近。
唐尼特火車站比商涼一想象中的還要大,整個車站人頭攢動,客人們大步地走在大理石地板上,清掃得明亮如鏡的地板倒映著黑壓壓的人影。
車站里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小商攤,有的賣卷煙,有的賣香料,也有的賣烈酒,還有些攤位上擺著商涼一不認(rèn)識的小玩意兒。
商涼一東瞧瞧,西看看,雷恩以外的東西他都覺得挺新奇的。其實不少東西商涼一都是見過的,雷恩雖說是座邊境城市,但也算是一座大城市,可和盧森克頓比起來還是相形見拙,單單這火車站的規(guī)模就不是雷恩能比的。
在商涼一的觀念里,千雅本來應(yīng)該保持矜持和貴族的優(yōu)雅才對。
可這位歡脫的貴族小姐下了車既沒穿她的那身華貴束腰長裙也沒帶面紗,沒走到一半就看著各種商鋪嗷嗷地驚呼,像個孩子看見了心愛的玩具一樣,可又有一種鄉(xiāng)巴佬進城的既視感。
“我說,你這個大小姐,能不能不要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商涼一沖千雅大聲說。
“我本來就沒見過什么世面,這也是我第一次來盧森克頓?!鼻а乓泊舐暬貞?yīng),周圍很是繁華,各種聲音交錯在一起,兩個人對話要用喊的才能讓對方聽清。
“他們說盧森克頓雖然也是個國家,但是領(lǐng)土就只有這座城市那么大,可是盧森克頓皇室卻是整個北歐羅巴最富有的幾個皇室之一。想象一下把一整個國家的財富都濃縮到一個城市里,那得是多么的奢華,我甚至覺得敲開車站的墻壁能在里面發(fā)現(xiàn)黃金?!鼻а盘咸喜唤^。
“啊,真的嘛?”商涼一說著拍了拍一旁的墻壁,那眼神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找個工具鑿開這面墻。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是夸張的說法!”千雅伸手拍了下商涼一,有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一個出口,“我家里派人來接我了,要不要送你一程?”
商涼一順著千雅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邊仿佛與世隔絕了一樣,一路上幾乎沒有什么行人,偶爾有幾個穿著華貴帶著管家和傭人的人走向那里。
出口處停著一輛深黑色的轎車,帶著白色手套的司機昂首挺胸地站在一旁。他聽萊特少爺提起過這種名為轎車的車駕,用蒸汽驅(qū)動,跑得又穩(wěn)又快,比馬車舒服多了。
可整個雷恩都沒有一輛,據(jù)說這種車子不僅售價高昂,而且對購買的身份地位都有要求,屬于那種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的奢侈品。
“算了,問你也白問,跟我走?!鼻а挪坏壬虥鲆换卮穑屯庾?。不過走的方向卻不是停靠著轎車的方向,而是走進了擁擠的人群。
“方向不對吧,不是說家里派人來接你了么?”商涼一疑惑地問。
“轎車坐膩了,我想坐坐馬車?!鼻а判χf,揮手叫來了遠(yuǎn)處等待客人的馬車。
“說實話我還從沒坐過轎車,這是我第一次見?!鄙虥鲆徽f。
“和馬車有什么區(qū)別么,反正都是用來把你送到目的地的?!鼻а盘崞鹦欣钕涮ど像R車。
“那可是轎車呀?!鄙虥鲆徽f著也背著行囊走上馬車。
“兩位客人想要去哪?”馬車夫問道,結(jié)束了商涼一和千雅沒營養(yǎng)的對話。
“皇家赫魯赫軍校本部?!鼻а耪f。
“好的,兩位坐穩(wěn)了?!避嚪蛘f著揮動馬鞭,棕色的駿馬嘶鳴,拖動著馬車奔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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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qū)φ嵌己苁煜ぃ芸炀桶阉麄兯偷搅四康牡亍?p> 商涼一一直以為這所享譽北歐羅巴的軍校應(yīng)該會建在郊外,可現(xiàn)在他們下車的位置卻位于這座城市或者說這個國家的中心地帶。
這個有著巨大占地面積的軍校是要有何等的地位才能在這個寸土寸金的中心地帶選址建校。
皇家赫魯赫軍校是一所采用書院聯(lián)邦制的學(xué)校,有十幾所學(xué)院,各個學(xué)院相互獨立自治,各自招生,卻又統(tǒng)一遵守著整個學(xué)校的章程。
這些學(xué)院大多都選址在盧森克頓的城郊,這個位于中心地帶的校址是它的本部,也有幾所學(xué)院選址在這里。
但本部更多的是整個學(xué)校的象征,學(xué)生們在這里進行考試考核,校長在本部中央的禮堂里為畢業(yè)生們授予學(xué)位和勛章,校門前有一個廣場,中心的噴泉上立著第一任校長的雕像,在盛大的校園紀(jì)念日那天他們也會在這里狂歡慶祝節(jié)日。
商涼一和千雅現(xiàn)在就站在廣場上,抬頭仰望著本部的大門,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與其說這是學(xué)校,看起來更像是一座教堂,灰白色的外墻透著深沉的年代感,高聳削瘦的尖塔如高舉的利劍般,尖形拱門往里層層推進,上面是栩栩如生的浮雕,神秘而莊嚴(yán)。
外圍的窗戶幾乎承擔(dān)了墻體的功能,鑲嵌著描繪歐羅巴諸神的花窗玻璃,整個建筑都透著濃重的宗教氣息。
“行了,就送你到這吧?!鼻а磐蝗婚_口。
“嗯?你不準(zhǔn)備和我一起進去么?”商涼一反問。
“還記得我跟你說我家派人來接我了么,他們就在那?!鼻а耪f著向街邊停著黑色轎車努努嘴,“神學(xué)院的地址就在這里,新生報道直接進去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學(xué)院的?”商涼一疑惑地問,因為一路上他都沒提起過。
“秘密?!鼻а艣_他揮揮手,不知從哪里拿出了面紗蒙在臉上。
穿著整齊的傭人快步走上來接過她的行李箱,她整了整衣裳,優(yōu)雅地伸出手臂,傭人立刻躬身上來扶住她,一行人擁著千雅把她送上了轎車。
商涼一看著千雅離去的背影,那一刻他感覺千雅渾身歡脫的氣息消失了,只剩下高貴和清冷。
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除了知道這個貴族少女叫千雅之外,對她一無所知。
不過商涼一也沒多想,他本來也沒什么立場去了解別人的家世背景,他站在原地愣了幾秒之后,撓了撓頭,轉(zhuǎn)身徑直向軍校本部的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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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涼一背著行囊,獨自走在前往神學(xué)院的路上。
路上不時有學(xué)生滿臉鄙夷地看著商涼一,這所學(xué)校簡直就是權(quán)貴們的私人學(xué)堂,隨處可見的都是權(quán)貴子弟,穿著華貴的禮裝,商涼一走在校園里顯得格格不入。
校園里到處都是恢宏的建筑,禮堂,圖書館,教室,校舍都一應(yīng)俱全,可商涼一越往神學(xué)院的方向走,周圍的建筑都漸漸地變少了,取而代之地是各種青蔥的植物,從平整干凈的石板路一直走到青草密布的林間小路,這感覺就像是從繁華的城市走進了原始森林。
“沿著正中間的這條路一直走到盡頭就是?!鄙虥鲆贿€記得那個帶著老花鏡滿頭花白的老人家是這么說的。
他一度懷疑那個老人家是不是記錯了,看起來他老人家委實不像是記性很好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棟“黑綠色”的建筑出現(xiàn)在了商涼一的視野里。
建筑不大,建在林間的空地上,也沒有什么華麗的建筑風(fēng)格,外墻還能依稀辨認(rèn)它原來是白色的,只是如今多數(shù)地方都因為潮濕已經(jīng)泛黑了,上面長滿了青苔,不知名的藤蔓爬滿整個建筑。
商涼一站在這棟建筑面前凌亂了,為什么同一個學(xué)校的學(xué)院差別那么大,別人走在石板路上交流學(xué)術(shù),我走在泥濘小路上澆花除草?
這里怎么看怎么像園丁們存放工具的雜物間,他甚至覺得馬上就會有一個穿著工作裝的人推門而出,遞給他一把大剪刀跟他說太好了,你來的正是時候。
這時候建筑的大門就真的被推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男人,“太好了,你來得正是時候?!?p> 商涼一全身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
不過還好男人沒有穿工作裝,也沒有拿剪刀,帶著個眼鏡,斯斯文文的。
“歡迎來到神學(xué)院,我是你這次的接待官弗萊,請出示你的邀請函?!蹦腥藳_著商涼一禮貌地微笑。
商涼一一聽,不敢怠慢,急忙把邀請函從行囊里掏了出來遞給這個名叫弗萊的男人。
弗萊接過邀請函,確認(rèn)無誤后,對商涼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領(lǐng)著商涼一走進了門里。
建筑的外表看起來像是破財?shù)牡牧珠g小屋,里面倒是干凈明亮,不容商涼一多看,弗萊已經(jīng)把他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就是很常見的風(fēng)格,家具陳設(shè)都很簡單,沒有什么華貴的裝飾物。整個房間收拾得很干凈,透著淡淡的書香和墨水的清香。
弗萊示意商涼一在原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給他倒了一杯紅茶,茶水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泡好沒多久。
濃郁的茶香在房間散開,商涼一靠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介紹一下自己吧。”弗萊說。
“商涼一,十八歲,來自奧斯曼帝國圖盧茲爾行省雷恩港,來這之前畢業(yè)于雷恩城市學(xué)校?!鄙虥鲆荒恳暻胺秸f。
“是在怎么樣的情況下得到的邀請函呢?”弗萊問道。
“一個叫拜倫的老紳士給我的,他自稱是奧斯曼帝國的皇家外交官?!鄙虥鲆徽f。
“你對侵蝕者了解多少?”弗萊接著問。
“在來之前,我對侵蝕者的了解僅限于那位老紳士對我的描述?!鄙虥鲆徽f。
“你知道自己的神賜能力是什么么?”弗萊又問。
“不知道。”
……
之后弗萊又問了商涼一一連串的問題,認(rèn)真地對商涼一的回答做著記錄。
而他面前的商涼一眼神呆滯,像個上了發(fā)條的玩偶一樣,對他的問題有問必答。
這是弗萊的神賜【真言】,屬于情報系神賜,通常用于審訊。它本質(zhì)上就是一種催眠方式,這個能力能讓你對釋放者的提問說出真話。
此時的商涼一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眼前的弗萊嘴巴還在不停地張合,可他卻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他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一低頭整個人趴在了弗萊的辦公桌上,睡了過去。
“恭喜你通過考察,歡迎來到侵蝕者的世界。”弗萊輕聲說。
我叫六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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