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要走了。”
“嗯?!?p> “……黎叔,要不你再想想,去到外邊,還有沒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事項?”
昏黃的燈光下,林飛搓了搓手,盯著吧臺后正在擦拭玻璃杯的米黎問道。
“嗯?”
夜鶯酒館的老板,鬢角微微泛白的米黎稍稍沉吟了片刻,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揚。
“你別說,還真有!”
他悄然放下手中的杯子和毛巾,眼看面前的少年就差把耳朵湊到自己跟前,哈哈大笑道:
“記得離開的時候別落下重要的東西。這回頭路,可不好走?!?p> “切~”
原以為還能打聽出些秘辛的林飛一屁股坐回吧臺前的高腳凳上,悄聲失望道,“哪有什么好落下的,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我孑然一身?!?p> 林飛輕嘆口氣,捧起手邊的麥芽酒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單手撐著腦袋,眼神恍惚。
“就快半年了啊……”
猶記得半年前,他的靈魂還不屬于這個世界。
當時也叫林飛的他,生活在一顆蔚藍的星球,每日都過著平凡的學(xué)生生活。
直到某一天,不會游泳的他打算挑戰(zhàn)下自己,突破一下舒適區(qū)。
遂而找到一片極美的海域來了場痛快的浮潛,卻不幸遭遇到海底暗流,卒。
至于自己的靈魂為何會穿越時空來到這里,他也無法解釋。
不過在熬過初期的痛楚以及接受完前身記憶,認清楚自己的處境后,他還是坦然的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
現(xiàn)在的林飛,就是這個世界上剛滿十六歲的,獨一無二的林飛。
另外,經(jīng)過這半年的主動熟悉,對于這個世界,他也有了模糊的認知……
目前已知的世界里,人類主要活躍在三塊大陸。
灰色大陸艾路西亞、光明大陸哈里路德,以及四十多年前才被冒險王歌德布爾發(fā)現(xiàn),然后公諸于世的冒險大陸—伊澤利亞!
這其中,廣袤無垠的光明大陸歷史最為悠久,文治武功、世族王朝也都最為輝煌繁盛。
它是人類文明的主流世界,被延續(xù)千年的光明教廷和一百三十多個國家、州府組成的秩序聯(lián)盟共同把持,其名哈里路德即寓意光明。
在其東面,與之相隔數(shù)片海域的冒險大陸,是三座大陸中最為神秘的一座。
由于冒險大陸的歷史很短,以及光明教廷有意的封鎖,其相關(guān)信息能流傳到外界的并不多。
大多數(shù)人只知道,想要進入伊澤利亞,必須要獲得冒險者聯(lián)盟的認可。
而所謂的冒險者聯(lián)盟,是近幾十年才迅猛發(fā)展起來的龐大勢力。
雖然成立時間不久,但其依托冒險大陸極為富饒的資源,已經(jīng)隱隱有能和光明教廷分庭抗禮的趨勢,是光明教廷當前最為頭疼的對象。
至于灰色大陸艾路西亞……
相較于繁華昌盛、浩瀚無邊的光明大陸,以及被重重迷霧籠罩的冒險大陸,面積狹小、原力匱乏的它在三座大陸里就如同原始村落一般落后。
因此也被艾路西亞本土以外的所有人輕視,極少有人愿意主動跨界,踏足此地。
而林飛當下所處的位置,正是這片“原始村落”的極西之地,一個名叫西隱村的小村鎮(zhèn)……
……
興許是想到關(guān)于外界的種種傳聞,也或是即將再一次跨出自我舒適區(qū)的恐懼感,隨著離期將至愈發(fā)清晰,林飛不由的忐忑起來。
到底自己離開的選擇是否正確?
對他來說,西隱村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熟悉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旦走出去,他就要面對各種不確定性,甚至還可能有生命危險!
畢竟,這個世界對普通人來說可是一點都不友好,各種兇獸神異、詭秘超凡、至尊大能的事跡他是沒少聽說。
雖然林飛自認也不算是個普通人,但沒有經(jīng)歷過真正的戰(zhàn)斗、實踐的檢驗,誰又敢說自己不普通呢……
患得患失的林飛越想越不得勁。
他揉了揉額頭,暫時拋開腦中雜亂的念頭,對著剛擦完杯子,又去一旁整理酒架的米黎問道:
“黎叔,以你的實力,為什么愿意一直呆在西隱村這樣的犄角旮旯、偏僻地里不出去?”
“是這里的空氣太清新迷人,還是外面的世界不夠精彩……”
印象中,自他記事起,米黎就一直呆在西隱村,開著這間名為夜鶯的酒館。
雖然沒有見過米黎真正出手,但林飛經(jīng)常會找他做自己免費的陪練。
從他無意間展露的一些拳腳手段,就能清晰感受到他隱藏的強悍實力。
按理說,像米黎這樣的男人,去到哪里都不會是無名之輩,但他卻甘愿龜縮在世界邊角的小村里,想來也是有些不為人知的隱秘。
所以關(guān)于這個問題,過去這半年里,林飛旁敲側(cè)擊過好幾次,但每回都被米黎不著痕跡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這次興許是最后一次機會了,見其仍不打算回答,林飛打算加大點力度。
他充分發(fā)揮了下自己的想象力,邊想邊說道,“難不成,叔……你是被秩序聯(lián)盟懸賞的通緝犯?”
“或者,這里有什么值得你守候的東西……咱們西隱村,難道有寶貝!”
“再不然就是為了躲人。債主?仇家?”
說到這里,看到米黎還是沒有反應(yīng),林飛故作沉思的搖搖頭,喃喃道,“嗯,看來都不是……那極有可能是女人。”
“畢竟叔你這么厲害,能威脅到你的人應(yīng)該不多,也只能是男女關(guān)系了。而且,你也一直不愿意提起米修斯他媽的事情?!?p> 眼瞅著林飛眉飛色舞的越說越離譜,米黎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計。
他慢步走回吧臺,劈手賞了林飛一個躲無可躲的崩腦門,然后失笑道:
“都不是,你這臭小子可別亂猜了?!?p> “誒呦~”
林飛捂著被彈得紅彤彤的額頭,叫道,“每次都這樣,說不清楚就用武力欺負人,身為長輩的修養(yǎng)呢,素質(zhì)呢!”
“呵呵?!?p> 因為平時打鬧慣了,米黎絲毫不在意林飛言語里的抱怨,輕笑一聲。
“之前教過你很多次,無論在哪,都是拳頭決定一切。等你何時能打過叔了,再和叔提什么是修養(yǎng)?!?p> “你……”
林飛氣極,還欲再做一回嘴強王者。
但話沒能說出口,就被一陣格外響亮的敲打聲強行中斷。
“嘭…嘭…嘭……”
有人在使勁捶擊桌子。
“酒呢?沒酒了!”
大聲的抱怨緊隨其后。
是誰嗓門這么大,在那瞎嚷嚷,還能不能讓人好好說話。
林飛有點生氣的轉(zhuǎn)過身,向酒館大堂看去。
此時,燈光昏暗的大堂內(nèi),觥籌交錯、人影參差,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濃郁的酒香。
今晚的生意不錯,堂內(nèi)十余張大小不等、樣式不一的酒桌,有一大半都坐滿了人。
最為醒目的是大廳中央,那臺平時極少能滿客的大圓桌,此刻正被十幾個身材魁梧、卻都衣衫襤褸的壯漢包圓,很是熱鬧。
嚷嚷聲也是自那里傳來。
只見首座那名被其他大漢如眾星捧月般擁簇的粗壯男人,正一手晃著手中的空酒瓶,另一只手再一次重重地拍打桌子。
“嘭……”
“給我酒!”
大吼聲中,男人漲紅的臉上寫滿不悅。
“來了,來了,這不就是嘛?!?p> 坐在他身旁,一個看上去就是其親信的歪嘴男子,趕忙將剛到手,已經(jīng)開好瓶蓋的酒塞到他手中,同時向吧臺前的林飛大聲招呼道:
“小鬼,你還是不是這里的酒侍,咋還擱那坐著!”
“給爺放機靈點,還不趕緊給我們的扎克老大再來上十瓶好酒,切五斤的牛肉!”
叫誰小鬼呢?
本就不愉的林飛瞬間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在艾路西亞,十六歲已然成年。
只不過相比于絕大多數(shù)成年人的身高馬大,林飛清瘦的身材,搭配上那張五官纖細的臉,的確是總讓人低估其真實年齡。
雖然林飛很想上前糾正那人的錯誤,但考慮到目前這幫人喝大的狀態(tài),還是決定忍上一忍。
畢竟身為夜鶯酒館的一員,有義務(wù)站好最后一班崗,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總不至于一言不合,就把酒瓶子甩到他們臉上,讓他們閉嘴別說話。
再說了……
林飛小心得打量了眼這群人,衣服下碩大的身軀孔武有力,隨身攜帶的家伙也非一般貨色。
血跡斑斑的鋒利長刀、黃銅制的燧發(fā)長槍,裝備齊全,冷熱兵器都有……
看來自己的選擇非常明智。
只不過這群人看上去有點眼熟啊,林飛砸了咂嘴,暗暗想到。
“稍等,馬上就來!”
帶著一絲困惑,他高聲應(yīng)了一句后,便匆匆起身,向后廚走去。
……
另一邊,拿到酒后的扎克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往嘴里狂倒。
他上身僅穿一件沒有扣上的黑色皮夾克,敞開的肚皮像注水的氣球,在粗獷的灌酒動作下一晃、一晃。
“嗝……”
打了個酒嗝,扎克隨手將空了的酒瓶往地上一丟,臉上的橫肉向下搭聳,不滿道,“這破酒,淡的沒點味。和這個破地方一個樣,窮酸!”
“老大說的對,也就是這些下酒菜,吃上去味道還行,別的地方,可以說一無是處。”
“沒錯,不說沒有陪酒的女郎,這兒喝酒怎么連個音兒都沒有,屬實沒一點氣氛!”
“提起女郎,還是上次喝的迷情酒吧里的帶勁,那小嘴,那身段,現(xiàn)在想想,俺還有點沖動……”
“瞧你這德行,估計也就是個三秒的快槍手,怎么,這就忍不住了?
“哈哈哈……”
扎克周圍的手下紛紛附和,你一言我一語,聊的熱火朝天,笑成一片。
“如果不是和帕斯那隊人打賭,敢不敢去該死的‘無盡雷澤’,誰會來這鳥不拉屎的破村子,遭之前那些罪受?!?p> 之前給扎克遞酒的歪嘴男子巴魯接過話來,他眉頭高揚,摸了摸胸上新添的傷口,繼續(xù)道:
“等這次完成任務(wù)回去,我巴魯再請兄弟們到迷情酒吧,包你們喝到吐!”
“太好了!”
“謝謝巴哥!”
桌上眾人聽到后情緒更加高漲,場面也愈加熱烈起來。
原本喝的已經(jīng)有點乏味的扎克,在聽到無盡雷澤后,眼中不由一亮,臉上流露出不一樣的光彩。
他直了直身子,緩緩放聲道,“什么‘世界盡頭’,‘終末之地’,‘冒險者的圣地’,都是些唬人的名頭……”
“嗝……在我虎王扎克面前,無盡雷澤,也不過如此!”
“嘶……”
此話一出,原本嘈雜喧鬧的酒館驟然安靜,落針可聞。
除了扎克本人這一桌外,館內(nèi)剩下的幾桌人似乎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話所震驚。
皆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上的動作,屏氣呼吸,好奇且有絲敬畏地打量起扎克等人。
無盡雷澤,這個世界的最西邊界。
無論從世界上的哪一點出發(fā),往西走,最終都會被這片仿佛沒有窮盡的雷澤所攔,故此得名。
從沒有人能活著穿過無盡雷澤,它仿佛是神劃定的禁區(qū)。
普通人僅僅是往里面看上一眼,便會被刺的七竅流血,靈魂顫栗,仿若觸見神眀。
就連人類史上最偉大的圣者,千年前的先知伊賽,也只能止步于前,望澤興嘆,以此地作為西行傳道的終點……
……
“怪不得他們一個個,身上都傷痕累累,衣服破破爛爛的,竟然能從雷澤里活著回來,厲害?!?p> “的確?!?p> “尤其是今年,聽說雷澤里面不知為何各種異象暴動,就連原先還算溫和的外圍區(qū)域,也早已不是尋常人能踏足的地方,不明情況折在里面的冒險者不計其數(shù)!”
“也不知道這隊人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恐怖角色……”
回過神來的酒館眾人紛紛竊竊私語。
而扎克,仿佛是感受到自己已然成為全場的焦點,瞇起眼,嘴角不自覺的微揚,滿是自得的享受起所有人崇拜的目光。
“威武!老大威武……”
身旁的巴魯?shù)热嗽谝粫r的錯愕之后,也逐漸被扎克的豪情之語所激勵,胸中不免激蕩萬分,皆舉起酒瓶,借機高呼起來,一掃這兩天所受到的郁氣。
酒館內(nèi)火熱的氣氛仿佛也瞬間來到了高潮。
……
“我想起來了!”
就在這時,剛從后廚出來,已經(jīng)在將牛肉、酒水默默擺放到他們桌上的林飛,拍了下腦袋,冷不丁道:
“前兩天晚上,你們不是剛來喝過酒?”
“怎么?這么快就從雷澤回來了啊……”
林飛的聲音清亮,有一種少年獨有的磁性和天真。
但這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大聲叫喚的巴魯?shù)热怂查g閉上了嘴,臉上的神色也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
“你怎么知—道?”
“誒呦!”
“踢我作甚……”
有個性子急嘴快的手下話音未落,就被旁邊的巴魯在桌底下狠狠踹了一腳,但他并沒有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只能郁悶地小聲抱怨。
而其他桌,那些各懷目的,原本想要過來結(jié)識一下扎克的酒客,在聽到林飛這句話后,俱是先楞了一下,緊接著又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們都頗為掃興地搖搖頭,重新坐定,戲謔地看向扎克這幫人。
“你!你胡說……”
還是歪嘴的巴魯最為機靈,趕忙否認道,“這是我們第一次來!第一次!”
“我每天晚上都在這幫忙,遇到過哪些人自然都有印象?!?p> 林飛不急不慢的將酒食整齊擺好后,對他眨了眨眼,友善得笑道,“再說了,你覺得我有必要說謊嗎……”
“那就是…你看錯人了!”巴魯急忙解釋,額頭不自禁的滲出些汗水。
如果說承認了兩天前的晚上,他們在這里出現(xiàn)過,那么簡單計算下路程,就不難推算出他們剛到雷澤邊緣,就被里面流出來的一陣陰嗖嗖的怪風給嚇回來的事實。
畢竟從西隱村到雷澤的最外圍至少有上百里的距離,兩天的時間頂多也只夠個來回……
這小伙子,是在挖坑害我們啊!
巴魯?shù)男闹屑彼龠\轉(zhuǎn)著。
“哦?”
林飛可不關(guān)心他是怎么想的,自顧自的補充道,“沒記錯的話,那晚你們的酒錢應(yīng)該是256法克,當時折了個零頭,只收了250法?!?p> 法克,一種由秩序聯(lián)盟發(fā)行的世界性通用貨幣,就算是在西隱村如此偏遠的小鎮(zhèn)子里,也被認可流通。
“小鬼,你……”
巴魯陰著臉,用手指向林飛,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混亂的思緒中下意識的還在回憶,當時是給了這么多錢嗎?
林飛擺擺手,“哈哈,想不起來沒關(guān)系,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我還是……”
話未說完,林飛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感覺到自己像是被某種兇惡的野獸盯上一般,被一股強大的氣息鎖定。
他警覺的往后縮了一小步,然后面不改色的循著氣息,看向一旁沉坐的扎克。
后者自林飛開始說話后便一言不發(fā),此刻正用狠戾的三角眼默默盯著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可怖氣息配上其駭人的身材,足以讓一般人望而生畏。
但林飛也非常人,在確認了威脅來源后,他反倒是心頭不慌。
畢竟這里算是他的主場,而且黎叔不還擱那坐著嘛。
既然都已經(jīng)說到這了……
林飛仿佛讀不懂扎克眼中的警告意味,淡淡一笑,接著剛剛的話繼續(xù)道,“我還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旁邊這位大叔,你這樣直筆筆地看著我,難道是有什么話想和我說嗎?”
林飛用無辜的眼神望著扎克,仍然殘留些稚氣的臉龐很容易就會讓人覺得他人畜無害。
“小鬼,怎么和我們老大說話呢!”
沒等扎克回答,一旁的巴魯搶先呵斥道。
他擔心林飛再說下去,恐怕會將扎克激怒。
而扎克的憤怒,從來都只有鮮血能夠平息。
真到那時,可就不太好收場了,血洗了這個酒館不說,指不定還會影響到這次出來的任務(wù)。
“這里現(xiàn)在用不到你了,趕緊滾!”
不想多生事端的巴魯趕忙催著林飛離開,接著又拿了瓶酒遞給扎克,小心翼翼道,“來,老大,咱們接著喝……”
“呵…等等!”
扎克輕哼一聲,一把推開巴魯?shù)氖?,高聲質(zhì)問道,“黑頭發(fā)的小鬼,本大爺我,再來問你一遍?!?p> “之前!我們有來過這里嗎?”
說話間,他龐大的身軀前傾,目光冰寒。
同時自胯間掏出一把暗金短槍,狠狠地拍在桌上,黑洞洞的槍口筆直的朝向林飛。
全場肅靜!
挑了挑眉頭,林飛打量了眼桌上的短槍后,并沒有著急回答。
在艾路西亞,火槍并不少見,而且對于他來說,普通的火槍雖然仍有一定的威脅力,但也僅僅只是一點。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遠比槍支火炮更為恐怖的力量—原力!
這是一種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的奇妙力量,凌駕于所有力量之上,充斥于天地之間無處不在。
最為關(guān)鍵的是,它能被體質(zhì)特殊的人吸收修煉,加以利用。
通常這類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會被稱作—超凡者!
而眼前的扎克這幫人,包括林飛自己,都屬于此列。
……
“喲,這槍看上去不錯啊,短小精悍的…不過,你們是諾曼王國的人?”
確認了這真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左輪后,林飛試探道。
“你怎么知道?”
原本一臉肆無忌憚的扎克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林飛撇了撇嘴。
他才不會告訴對方,左輪槍的手柄表面,很明顯的刻有一個極為醒目的金色雙頭鷹標志。
這么多年來,他可沒少收集打聽外界的情報。
雖然關(guān)于其他大陸的不是很多,但對于艾路西亞上比較知名的國家和城市,他還是了解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他口中所說的諾曼王國就是其中一個,以美食、煉鋼廠、機械廠等聞名周邊。
而雙頭鷹正是諾曼王國的標志。
......
看著眼前的少年沉默不答,扎克眉頭一皺。
思忖片刻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不愿再和林飛計較。
“算你小子還有點見識……”
揮揮手,扎克擺出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語氣不耐道,“小屁孩還是趕緊收拾其他地方去,別在這亂說瞎話,擾了老子的酒興!”
林飛本還想再說兩句。
但恰在此刻,酒館入口的橡木自回門突然被人推開。
門上掛著的鈴鐺驟然響起。
“叮叮?!?